一住mm
沉霜壓枝,朔風凜冽,直至朝陽出升,才驅散冬日的陰霾之色。百度mm,更多好免費閱讀。
唐菀運動完回屋時,江江正站在床邊,幫她整理被子,只是小胳膊小短腿,動作難免滑稽。
“二嬸早。”
“今天醒這么早?”唐菀拍了拍他的腦袋,“去洗漱吧,這里我來整理。”
“那我回房間啦。”江江抱著自己的小枕頭就往樓下跑,方才唐菀和江錦上起身時,他就醒了,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畢竟,他那個父親雖然偶爾有點渣,卻極少夜不歸宿,如果真的要給自己找個后媽,那就是天大的事了。
后媽會不會喜歡他?他們會不會有別的小孩?他該怎么辦?
江江腦子里亂得很。
用完早餐后,因為江宴廷不在,原本是范明瑜送他去興趣班,唐菀反正無事,就攬下了這個任務,而江錦上則因為定期檢查,要去趟醫院。
室內足球場 唐菀坐在觀眾席,看著底下一群孩子在踢足球,江江長得漂亮精致,即便穿著統一球衣,仍舊是最惹眼的那個。
踢足球難免有些碰撞,而江江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接連被撞到兩次,看得唐菀難免擔憂。
“江溫言,注意你的位置,你在干嘛!”教練接連提醒他幾次,到了最后,直接叫了暫停,單獨訓誡了他。
“好了,大家稍微休息一下,喝點水,待會兒再繼續。”
一群孩子各自散開,江江也覺得被教練訓斥很丟人,艱難挪著步子走到唐菀面前。
“喝水。”唐菀把保溫杯遞給他,“沒關系的,我上學的時候也經常被老師說,好好調整一下就行。”
“您被老師說過?”江江似乎不信。
“我以前化學特別差,可能就是沒那個天賦,怎么都學不好,老師都氣死了。”唐菀半屈膝,蹲在他面前,“你今天是怎么了?如果身體不舒服,我們就和老師請假,早點回家。”
“不用…”
小孩子心底有點事,幾乎就掛在了臉上,藏不好,這倒弄得唐菀有些憂心,也不知他怎么了。
平素訓練,教練都會把孩子分小組進行對抗,他剛分完小組,站在江江身邊的男孩就低聲問他:“江溫言,那邊的人是你新媽媽嗎?”
“不是。”他說完,就自己站在邊上,做了點簡單的熱身。
“江溫言,沒媽媽,哭了鼻涕沒人擦…”有個高個男孩甚至把這件事編了個順口溜。
小孩子哪里懂這些,無論是因為什么造成的單親孩子,對他們來說,都屬于異類。
唐菀坐的位置比較遠,自然沒聽到他們在說什么,只是后面的對抗賽,江江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接連進了幾個球。
后面他準備帶球過人時,有個男孩過來阻攔,他個子很高,這是興趣班,孩子年齡有差別,唐菀一看兩人撞到一起,生怕江江出事,沒想到最后卻是那個高個男孩被撞翻,一下子摔在地上,直接哭了。
隔著很遠看過去,也知道摔得不輕。百度mm,更多好免費閱讀。
教練和邊上隨時待命的醫護人員急忙跑過去查看。
江江離他最近,看著他說了一句:
“讓你媽媽來給你擦鼻涕啊!”
那孩子瞬間哭得更慘了。
“江溫言——”男孩哭得慘烈,指著他就說道,“你就是個沒媽的孩子,你沒媽!”
“你再說一次!”
江江承襲了江宴廷的長相,加上相處時間很長,潛移默化,怒目瞪人的時候,還真有幾分駭人。
倒是把那個孩子給嚇得不輕。
江江為何在京城被稱為小霸王,到底是有些原由依據的。
“你倆在干嗎?是要打架嗎?”教練蹙眉。
那男孩估計也清楚,說這種話很不好,所以教練和家長過來時,也沒敢再說什么,踢足球發生碰撞再正常了,只是那男孩被撞了一下,就再也沒下過場。
唐菀也過去查看了一下江江的情況,她雖然是第一次陪他過來,卻已經察覺到了場上微妙的氣氛。
幾乎沒人陪江江玩,自由活動時間,他也只是自己在邊上默默顛球。
就連訓練結束,換衣離開,唐菀要幫他,他都說不用。
“我可以自己來。”
小孩子獨立是好事,太獨立,就很讓人心疼了。
唐菀自幼喪母,他心底在想什么,她大概是了解一些的,也沒多問,訓練結束,帶他去吃了點蛋糕,小家伙好像瞬間就被治愈了。
她手機震動著,江宴廷發來的信息,無非是問她江江的情況。
…今天又麻煩你了。
不客氣。
而江宴廷這邊,他此時正在醫院內。
病房里,除卻躺在病床上的人,江錦上、謝奪,都在,就好似箭繃于弦,似有什么東西,一觸即發。
“你倆到底怎么回事?”謝奪仍舊戴著無框眼鏡,風度翩然,若論京城的公子哥兒,他那種氣度當屬第一。
“就是你看到得這么回事。”江宴廷挑眉。
“我看到的?”謝奪輕哂,“我看到你們兩個…”
江錦上站在邊上,看著兩人,目光又落在病床上的人,四目相對,沈知閑雖然微笑頷首,可面對他揶揄打量的視線,也頗有些不好意思。
“我們兩個怎么了?”江宴廷看著他。
謝奪輕哂一聲,看向病床上的人,“昨天到底怎么了?你和他出去吃飯而已,一夜未歸,居然還把自己弄進了醫院?”
這話還得說到昨天傍晚,自打謝家兄妹去了趟江家,謝家老爺子就三番兩次提醒她,該約江宴廷出來吃頓飯了。
沈知閑也是沒法子,只能給江宴廷發信息,問他有沒有時間出來吃飯。
江宴廷回答:
隨時有空。
兩人才約著吃了頓飯,因為是臨時邀約,江宴廷當時還在京郊考察,趕回去的時候,距離約定時間,還是遲了十多分鐘。
“抱歉,公司有事要忙。”他隨手脫掉外套,白衣黑褲,上臂箍著黑色袖箍,到了停車場,就匆忙過來,身上有點熱,他略微卷了下袖管,露出結實緊繃的小臂。
他做任何事,都帶著一股桀驁清雋,就連翻卷袖子,都格外迷人。
沈知閑垂頭,喝了口溫水,“沒關系,我也沒來多久。”
“點菜了?”
“還沒。”
江宴廷很熟悉她的口味,不過一頓飯,沈知閑面對他,很難集中注意力,一頓飯,心不在焉的。
回去時,自然是江宴廷送她。
“不去謝家?”
“不需要,你到解放路的路口那邊放我下來就行。”
謝老爺子很中意江宴廷,若是得知是他送自己回去,只怕要留他在家坐一下,這事兒就沒完沒了了。
她在想什么,江宴廷心底還是很清楚的,輕哂一聲,“在你心里,我就這么見不得人?”
沈知閑抓著手中的包,再想說話時,他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他戴上藍牙耳機,按下接聽鍵,“喂——”
似乎是公司的事。
她偏頭看了眼江宴廷,此時華燈初上,路燈光線恰好從車窗疾馳略過,忽明忽暗,稱出他的輪廓,線條冷硬,下頜優越,再往下,略微松開的襯衫領口,微微突起的喉結…
無論在什么人的眼里,他都是特別有魅力。
相比以前,更多了些成熟男人的性感。
而此時車子已經到了解放路,他靠邊停了車,只是電話還沒掛斷,車鎖也沒打開,沈知閑下不去,就只能靜靜等著他。
江宴廷手指輕輕摩挲著方向盤,他的手很好看,骨節分明,她忽然就想起兩人第一次牽手的情形…
當時兩人分明已經很喜歡對方了,可是第一次牽手,他動作克制,卻又不失力道。
只是都很緊張,兩人手心都被蹭出了不少熱汗。
江宴廷并未打太久電話,掛了之后,偏頭看她,直接把車熄火,“下車吧,我再送你幾步。”
“不用,這里離謝家很近了。”
江宴廷并不想把她逼得太緊,也沒強求,人就在那里,慢慢來就行。
沈知閑下車后,徐步往前走,心底也清楚江宴廷的車子還在后面,他可能一直在看著自己,這心底莫名緊張,好像連如何邁步走路都不會了…
江宴廷打算目送她進了謝家所在的別墅區,就開車離開,只是看了一會兒,卻發現她走路姿勢越發不對。
他瞇了瞇眼。
到了后面,她幾乎是快步小跑,伸手扶住一側的路燈,后背佝僂著,整個人屈膝,幾乎半蹲在了地上。
乍一看也知道是身體不舒服!
江宴廷推門下車,三步并兩步,快速跑過去!
“閑閑——”他手指碰到她的身子,這才發現她身體抖得厲害,她抬頭看他,眼神渙散,嘴唇白得更是不見一絲血色。
“怎么回事?低血糖?還是哪里不舒服?”發現她身上冷得厲害,等他再問些什么時,沈知閑身子一軟,直接昏了過去。
他伸手把她摟進懷里,長臂從她腿彎處穿過,匆忙抱著她上車。
沈知閑身體不錯,以前交往,也沒發現有什么低血糖之類的,開車直奔醫院的途中,他又打電話給了周仲清。
說來也是巧了,周仲清今晚有個手術,剛結束不久,真打算回家,一聽說他要過來,還以為是江錦上出事了。
“不是小五。”
“那就好,我在醫院這邊等你。”
周仲清也沒見過沈知閑,看到江宴廷抱著一個女人小跑下車,還愣了半晌,天色已黑,京城溫度早已過了零下,江宴廷卻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室內襯衣,狂奔而下。
他與江家相熟已久,認識江宴廷也很多年了,極少見他這般模樣。
“人是怎么回事?”人被送上擔架車,送完急診室時,周仲清問了一下情況。
“我不是很清楚,突然之間就…”江宴廷也是說不清,最后只能在急診室外面等著。
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個值班的醫生,約莫半個小時后,周仲清從診室走出來。
“周叔,她怎么樣…”
“人沒事,已經給她檢查過了,在輸液,沒什么生命危險。”周仲清說完,他才長舒一口氣。
“那她怎么會突然就…”
“宴廷,她是誰啊?”周仲清一邊摘下手中的一次性手套,一邊打量著他。
“您為什么這么問?”
“她生過孩子。”昏倒入院,醫生只要稍微檢查一下,生沒生過孩子,還是看得出來的。
江宴廷沒作聲。
“具體病癥,要等明天好好檢查才知道,不過她這病,應該是生孩子時候落下的,可能是席漢氏綜合征…”
“這是什么病?”
“可能是產后大出血導致的,估計那時候也是生死一線,不過要知道具體情況,還要進行詳細檢查。”
“那這病不能治?”
“可以控制,無法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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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估計心底亂糟糟了…
江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