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遠處的太陽還藏在山的那條線之下,只不過那些光芒卻已經忍不住從下面探出頭來,似乎是在拉扯著慵懶的太陽早些升起。
春天的鳥雀起的自然是格外的早,即便月光還沒有被黎明所驅散,除了這些鳥雀之外同樣醒著的還有雪怪小隊的士兵們,不過這個時候他們還正半昏沉的清掃這昨晚慶祝的痕跡,看著那個被巨大的冰塊凍住的火堆還有上面那些還整冒著油脂卻已經焦掉的烤肉就能看出來昨晚的處理確實有些匆忙。
大家都喝了不少的酒,久就算是楊格也是,正常的情況自然不會這樣,只不過昨天的事對于這些帶著目標的感染者們來說,是一項里程碑式的進步,那幾乎是可以被載入史冊的一件事。
也預示著更好的未來。
正靠在不遠處的樹下,微瞇著眼睛看著這邊忙碌的士兵,臉上還帶著一些困意,似乎還在懷念昨天夜里那安穩的睡眠,周圍有些白霧,這個時候的空氣還有些清冷,只不過對于這些習慣了嚴寒的人來說并不能造成什么影響。
唯一麻煩就是潮濕的空氣,會讓那些霧氣化作水滴粘在他們的身上,
靠著樹瞇了一會眼睛,霜星才稍微清醒了一些,懶洋洋的睜開了眼睛,清掃工作也進入了尾聲,霜星伸出手輕輕的掃掉了粘在身上的那些冰晶,掩住嘴輕輕地打了個哈欠,向前邁出了一步。
“重新統計人數...檢查設備,準備出發!”每一段命令都代表著霜星不同的精神狀態,從一開始的迷糊,到最后讓人覺得清醒的冰冷,寒風從森林中卷起,似乎讓樹梢上的鳥雀聲音都顫抖起來,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早回到這里了。
霜星伸了個懶腰,看著遠處的被拉扯出來的太陽,微微地瞇起雙眼,天空中的高積云被染紅了,月光也被驅散而去,一層層排列的云,透著微藍的天空看起來格外的提升,霜星努力睜大了眼睛,染紅放下了手。
“別愣著看了,準備走了!”她開口喊道。
“好的,大姐!”士兵非常的積極,那種程度看上去都像是雪怪的樣子了,霜星鉆進了中間的一輛車中,主駕駛上坐著的是楊格。
車隊慢慢的開始啟程,發動機也打破了晨曦的平靜,他們進入了高盧王國。
霜星側過頭,看著外面正在慢慢的流動的景色,似乎是在發呆,從一個國家進入另一個國家的感覺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國境線即便存在,但是卻并不會有人看守。
軍隊是隨著城市的移動而改變的。
這是大部分國家的現狀。
“昨晚怎么樣?”霜星突然開口問道,打破了車內安靜的氛圍。
“大家都很高興,能夠做到這樣事,有好幾個人甚至都哭了。”楊格笑了笑,想到昨晚慶祝時的畫面,自己和幾個雪怪小隊的老人們舉起酒杯時的情形,不禁覺得有些讓人笑話,那個時候一些新成員也都在,老前輩們這樣可是有些失態的。
只是他想到從自己加入雪怪到現在的經歷,還有那些在以往的戰斗中逝去的同胞,卻還是有些仍不住,身為感染者他清楚的知道,這究竟是一件多么不可能的事,只不過曾經認為不可能的事,實現時也有了自己的一份力。
只不過在歷史的痕跡中,他們的身份也會一樣被掩埋,沒有雪怪小隊,只有整合運動特殊作戰部隊,都過去兩個多月了,楊格還是沒有太適應現在這種太過于正式的身份與稱呼。
霜星輕笑著,她已經不再藏住自己的笑容了,這是浣生給過她的建議,當然笑的原因自然是想到了楊格形容的畫面,都是三十多的人了,還能這樣子。
“未來可有的是機會,到維多利亞的時候別被吉瑪看到,不然你們的地位可就不保。”霜星開玩笑的說道,還拍了拍楊格的肩膀。
楊格握著方向盤緊緊的盯著前面,臉上的笑容稍微有些怪異,不知道是因為想到霜星說得那些事發生,還是因為她和自己開玩笑,只不過在哪停了半晌,才嘆了嘆氣。
酒吧里的狂亂似乎是不分白天和夜晚的,酒精和搖滾的歌曲刺激著人們的神經,倫蒂尼姆這些時間的緊張氛圍更是讓這里多了一些失意的人們,從兩天的封城開始,這里就一直保持著這一副模樣,似乎從來不會停止一般。
大學的放假更是讓這里比以前更多的人,年輕人們聚集就被高聲的談論著自己未來想要從事的行業,想著不認識的人敬酒,或者是摟著身邊的女性,又或者是男性友人,說著什么關于國家與夢想的大事。
因陀羅很辛苦地走到酒吧一角,稍顯清靜的角落,看到維娜面前兩個空著的烈酒瓶子,忍不住搖了搖頭。
維娜依舊披著以往的出行時的那邊夾克,金色的頭發有些糟亂,就像是沒有梳順的鬃毛一樣,即便穿著的幾位普通,只不過那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讓周圍的人即使在有酒精的干擾下,也會下意識遠離幾分。
趴在桌面上,正盯著手里的酒杯看著,只不過酒杯里除了那一顆大大的冰塊之外,別無他物,當然旁邊還有另一個空杯,和幾瓶琥珀色的烈酒,仿制烏薩斯那邊制成的烈酒,和啤酒完全不同。
因陀羅坐在她的身邊,看著維娜慢慢地轉過頭來,兩人互相地看著對方。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不是沒和你說過我在這里嗎.....”兩瓶烈酒帶給了維娜的那一絲醉意,也因為因陀羅的到來而被沖散,只不過就算是這樣問了,她也沒有離開這里的打算,清亮的眼神也表示著這個時候的她十分的清醒。
她的酒量很好,然后給自己又倒上了一杯酒,坐直了身體一口全部都喝了進去,把杯子啪的一下砸在了木質的吧臺上,發出了咔嚓一聲,把旁邊的酒保嚇得一哆嗦,差點把手里的托盤都扔了出去。
因陀羅嘆了一口氣,看著已經裂開的吧臺,把酒保喊了過來,道了幾聲歉,拿出了一張藍色的紙幣遞給了酒保,算是這個吧臺的賠償。
轉過身來,也給自己倒了淺淺的一層酒,“今天怎么跑這里來了,你可不是這里人那么多的時候喜歡來這里的人。”舉起酒杯,一口飲盡,酒精灼燒著因陀羅的喉嚨,也讓她融入了酒吧里的氛圍。
“剛剛高盧的人傳來了消息。”維娜輕輕的晃了晃酒杯,冰塊和酒杯的內壁撞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她平靜地說道:“高盧傳消息過來了,國王準備動手了。”
就倫蒂尼姆的現狀來看,毫無疑問的是有大動作要發生,至于維娜口中的國王卻不知道到底是高盧國王,還是維多利亞國王,當然很快因陀羅的回答就揭露了答案。
“我們國王的耐心已經被消磨干凈了,只不過等了那么久,真的會有勝算嗎,至少在這間酒吧里,國王似乎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因陀羅聳聳肩,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意思,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國會從召開到現在都半個月了,除了兩天的封城,可從來沒有公開過發生了什么,只不過就算是再傻的市民都知道是哪些人的沖突....”因陀羅把杯子里的酒倒進嘴里,接著說道:“可現在的問題就在于那些貴族老爺們,似乎選擇站在了人們的對立面,還有一個叫什么的新名字.....”因陀羅豎起手指,皺起眉頭回憶著那個詞語,只不過對于她來說似乎有些困難。
“新貴族。”維娜笑著提醒道。
“對!”因陀羅一拍桌面,接著說道:“那些自稱為新貴族的家伙們和那些原本的貴族也站在了對立面,只不過我還是沒搞清楚這兩種人到底有什么區別。”
維娜聽到因陀羅的話,又輕輕地笑了笑,“我應該把你送到皇家學院去學幾個月的。”
“皇家學院已經放假半個月了。”因陀羅連忙回答道。
“商人與政治家的結合體。”維娜把兩個手指交叉在道一起,笑著說道。
不過這樣的解釋在因陀羅聽到看來會被自動過濾掉,她也不太能理解這樣的解釋,只能搖了搖頭,給自己倒了半杯酒,感受著臉頰的微紅,稍微有些擔心現在的情況。
耳邊回蕩著皇家學院一些學生的猜測,似乎是某位貴族的子弟,拍著自己的胸脯自信的說著,再過不久某位下院的議員就會被推上斷頭臺這件事,只不過這樣的話,讓任何一個倫蒂尼姆本地的市民來說都知道他說的到底是誰。
只不過這樣的話,在酒吧里可是唱的反調,而且對方似乎還非常的囂張,最先站出來的似乎還是同校的同學,雖然不是同一個學院的。
打架可是酒吧里最常出現的時,年輕人們甚至還會用這樣的手段爭奪所謂的地盤,只不過這一塊的地盤,早就有了這個方面的占領著,當不一樣的聲音出現時,沖突就變得無法避免起來,正在講話的維娜和因陀羅靠著吧臺,觀賞著那些學生的戰斗。
不過那些學生看來并沒有認真的學習戰斗技巧,更不用說源石技藝,雖然在普通人看來似乎厲害極了,在這兩人看來倒是破綻百出,只不過學習過之后,破壞力自然不一般。
那拳腳撞擊時的聲響,聽起來讓人害怕極了,周圍的人還在不停的喝彩,只不過顯然是后面的那一位支持的人更多一些。
戰斗愈發激烈,不少的桌子也酒杯也因此遭到了迫害,但是卻沒有人任何人阻止,都說過,打架已經是常態了事情結束之后,貴族老爺們現在要是不賠償的話,可就遭殃了,下院最喜歡的可就是這樣的人。
就算是控制街區的幫派也會老老實實的做到這一點,而且都會盡量不去波及到普通的市民,爭斗很快進入了尾聲,那位反駁的學生看來不如那位貴族子弟厲害一點,被抓住時機一拳打在側臉上,還沒反應過來就是一套組合拳。
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周圍起哄的人歡呼著,沒有任何的目的,只是為了發泄自己,酒保過去嘆了一口氣,從那人的口袋里摸出一個錢包,從里面抽出了五元,然后再把錢包塞了回去,
背著倒下的學生往樓上走去,服務倒是格外的周到,打過一架之后,周圍的氣氛更是熱鬧,人們期待著下一場爭斗的發生,贏了的貴族子弟,坐在桌邊,大口喝著烈酒,完全沒有紳士之國的人民的氣質,和二十年前的時候完全不同。
新文化幾乎影響所有年輕人的心態,酒吧的老板坐在了兩人的對面,看著吧臺上裂開的那條縫,對于維娜為什么會這樣子稍微有些驚訝,這個平時都非常有禮節的小姐今天為什么會這樣。
只不過他并沒有問這個問題,反而是從吧臺下拿出了一個遙控器,按了一下,酒吧的燈光全部都停了下來,然后齊齊地指向,最中間,彩色的燈光下一個擂臺慢慢的浮現。
“既然要打架,肯定要有擂臺才是。”老版拍了拍手,伸手捻了捻自己的小胡子,滿意地笑著。
擂臺是專門為沖突所準備的,人們可以在這里發泄情緒,也可以觀戰,同樣可以向別人發起挑戰,當然同樣還會開設賭局用于娛樂,只是簡單的輸贏而已,臺上的人也能拿到屬于他那一方的錢。
擂臺的升起,也讓兩人注意到老板來了,轉過身去,對著老板笑了笑,打了個招呼。
老板微笑看著兩人,開口問道:“摩根沒有跟過來嗎?”
“我們今天是偷偷出來的。”因陀羅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笑了起來,露出了尖的牙齒,“下次她過來的時候別和她說。”
老板哈哈的笑了一聲,做了一個OK的姿勢,轉身把后面的幾瓶酒拿了下來,隨意的晃動了幾下,版低著頭,“想喝什么,我幫你們弄幾杯。”
“我要一被性感海灘!”因陀羅率先說道。
“現在可不到夏天,而且我這可不是海灘。”老板笑著搖了搖頭,“維娜要喝什么?”
“血腥瑪麗。”維娜平靜地說道。
老板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說什么,不過身后的歡呼聲似乎表示著似乎又要有什么爭斗發生了,而且這次和先前不同,那些看熱鬧的人似乎都有了共同的敵人,而且從那些話來看,并不是這個國家的人。
維娜有些好奇的轉過頭去,看著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