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分為皇宮和部院兩部分,其中六院八部等辦公場所只占皇城的三分之一,而太監無有任務是不能出皇宮。所以來喜將張孝武送到了皇宮門口,張孝武與之揮別,而后他又來到皇城部院。如今是深夜了,雖然他也能離開皇宮,可這大半夜的也無處可去,便只好回到了兵部的庫房,好在庫房里依舊放著床鋪,他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次日天剛剛亮,張孝武便聽到了外面有說話聲音,此時吳迪過來敲門,告知皇帝即將早朝。皇帝早朝時每日辰時開始,也就是七點鐘開始,而皇城很大,臣子們必須在此之前來到各部各院,將今日需要奏報的消息寫在朝牌上。有的大臣住的比較遠,便只能更早起來,而皇帝也辛苦,便是晨食也是吃的匆忙。
張孝武穿戴好后,準備參加自己的第一次早朝,吳迪介紹說因為他是御前侍衛,上朝時站在皇帝身后。這個御前帶刀侍衛非是一般人能夠擔任,屬于皇帝的貼身護衛,也是朝堂中唯一允許攜帶兵刃的人。
“這么說來,大德帝是絕對相信我了?”張孝武心中暗自想道,并充滿了對大德帝的感激之情。
吳迪遞過來一些糕點,讓他吃了這些,免得等一會兒餓肚子,又說其他大臣的晨食要么是在路上吃的,要么是正在吃。張孝武遠遠望去,果然見到一些大臣正在吃著東西,但大臣們吃東西都很優雅,用袖子遮擋著臉面,吃完之后還用手帕擦擦手和擦擦嘴。
距離辰時早朝還差一刻鐘的時候,張孝武便準備與吳迪先進入正德殿,此時忽然到有驛使急忙沖入皇城,大喊道:“急報!急報!急報!”
百官匆忙上朝,張孝武也急忙跟著百官跑入宮中,茍德祿見他來的這么晚,立即苦著臉說:“我的張將軍喲,你怎么不早些來,咱家還以為你睡過頭了呢。快快快,站在陛下右后側,你攜帶兵刃了嗎?”
“這個…沒有。”
“那還是御前帶刀侍衛嗎?幸虧咱家準備好了佩劍,這是皇上的佩劍,也是尚方寶劍,由你佩戴。”茍德祿將一把佩劍交給張孝武,張孝武帶著尚方寶劍便站在大德帝身后。
大德帝見狀點了點頭,隨后便皺起眉頭看著亂糟糟的百官和那急報的驛使。
眾大臣見到張孝武之后,紛紛揣測此人身份,如此陌生面孔,恐怕就是那被皇帝責罰三日的鬼將張孝武了。關于張孝武的傳說眾多,于是眾人紛紛看向張孝武,看得張孝武很是無奈,覺得自己搶了皇帝的風頭。眾大臣猜測起來,但有消息靈通的,將張孝武擔任御前帶刀侍衛一事傳與別人,眾人心中驚訝,暗暗心說此子未來可期。
傳報者是兵部龍都府驛使,若非緊急軍情不會傳急報,按照流程規矩,天下驛卒將各地奏折交給御書房,再有御書房解讀分給各部院。而今日不等早朝開始,驛使便來報告緊急軍情,于是眾大臣紛紛看著看著那驛使。
“有何急報?”皇帝終于開口了。
驛使這才敢說:“回陛下,江南急報!朱雀軍戰敗退守揚州,南陽郡王于廬陽城自戕殉國,江南叛軍占領江州岳州之后,叛軍首領王德躍自立稱帝建立吳國,偽吳大軍此刻正揮師攻打我杭州之地。”
“什么?!”
一言既出,滿朝震驚。
眾大臣總以為江南叛亂不過是疥瘡小痛,哪想到江南叛亂竟然立國,圣漢歷史上,可從未有過叛軍建立國家的事情。所有人都只是認為江南叛亂,就會像帝國曾經發生過的叛亂一樣,最終的結果是平定叛亂,然后斬殺一批人,隨后士族立即動用各種關系在江南搶奪良田,逼得江南百姓成為士族佃戶。哪想到這一次江南叛亂,叛軍竟然自立成王,并建立自己的國家了。
眾大臣們此時也沒有了爭權的心思,畢竟大家爭奪權力,不過是內部的利益分派,可是涉及到帝國根本,圣漢帝國的官員們還是遠遠比明朝的東林黨們知道輕重的。東林黨為了黨派利益甚至可以犧牲帝國,為了家族利益可以出賣民族,面對皇帝是又罵皇帝又義正言辭,轉頭清軍入關就跪地投降,死乞白賴地想要在新朝中做官,可見東林黨人的無恥下流。
圣漢官員們再如何爭執,也沒有想過要毀掉這個國家,面對著中原大地上另一個國家的興起,大家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定要保護帝國保護自己的利益。
所有人都望著大德帝,想聽一聽皇帝的看法,讓皇帝拿出主意來。而大德帝此時也被這個消息震驚住了,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自己勤政愛民,與民生息,善待將士,甚至不忍心殺死叛亂士卒,怎地還會發生如此叛離建國之事。
大德帝無助地看了一眼百官,見篤山伯并沒有出現,而左丞相張寬也不在,不知這二人是何原因并未出現在早朝上,便只能看了看王承。
然而王承長于內務,卻不擅長處理外事,這等軍國大事一般都是張寬與篤山伯做主,他只能連忙低下頭去,裝做一只鴕鳥將腦袋插入沙子里。
“唉…”大德帝嘆了口氣,事到如今只能自己拿主意了,他嘆氣道:“叛軍作亂,南陽郡王自戕,此乃國之大事,因此今日朝政不必談論內事了。”
御官晉王立即大聲將皇帝的話傳給百官,百官也知道內政一事可以押后,可軍國大事是頭等大事,不容延后,齊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晉王忽然道:“百官可有建議?”
張孝武站在大德帝身后,頓時覺得這晉王怎會如此冒失,因為晉王如今不過是個御官,只是皇帝的話筒,又怎能越過皇帝擅自詢問大臣,尤其是他的身份,他是晉王,更應該小心翼翼。
但晉王畢竟年幼,這段時間被一些官員和京中貴胄子弟奉為京師第一公子,甚至有人輕言皇帝患病,將來即便皇子登基,也需要晉王輔佐天下,更有甚者說皇子太小,也許眾大臣會奉他稱帝。于是晉王腳下輕浮,心中飄飄然不已,甚至此刻他還未感覺自己冒失,正在興奮地看著百官,仿佛這些人未來都是他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