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雷聲響起,大雨猛然之間傾盆而下,張孝武心中暗叫倒霉,沒想到這會兒突然下起雨來。前段時間北方大旱,如今下雨倒是讓百姓歡喜不已,也能消消暑。他忙走進了門洞里,其他御林軍望著他不敢說話,張孝武見狀,笑了一笑先說話了,問道:“你們的面巾,還有嗎?”
一個御林軍什長忙道:“回將軍,此處無有。”
張孝武贊道:“沒想到你們防疫做的這么好。”
幾個御林軍面面相覷,張孝武指著他們的面巾,那什長哭笑不得道:“我們帶著面巾,是不能與宮女嬪妃對面,并非防疫。”
張孝武這才恍然,不過帶著面巾,若是有刺客混入其中怎么辦。但想想也不可能,皇宮的防御比皇城還要嚴格,別說一般人,便是武林高手也無法進入皇宮之內。皇宮內千方百計地嚴防宮女與御林軍產生私情,帶著面巾也是基于此理由。
此時內侍總管等人打著傘趕了過來,御林軍與太監雖然不是一個系統,但那什長連忙介紹此人,態度尊敬。
張孝武還以為他們是找皇帝的,可內侍總管卻是來找他的,總管也知道皇帝此時正在皇寢中休息,便壓低著聲音上前賀喜道:“咱家在此恭喜李將軍賀喜李將軍了,縱觀圣漢朝眾多臣子之中,您是第一個受到如此隆恩的人,日后還少不得李將軍照拂咱家。李將軍,咱家這就送來了您的御前侍衛腰牌和服飾,但您自己的武器自備。另外這是一年的薪俸,總計八百兩,李將軍,請笑納。”
張孝武道:“一年的薪俸,這倒是有意思了,提前發俸嗎?”
總管轉身道:“來喜,你幫李將軍領著吧。”
“是。”來喜忙道,接過來衣服和銀子,總管又親自將玉牌交給張孝武。
張孝武接過玉牌,仔細看了看竟然是雙魚玉佩,只是正中間寫著“御前帶刀侍衛”,背后刻著“雍州張孝武”五個字,看來這玉佩是剛剛刻好,總管太監便親自送來了。人家主動示好,張孝武自然應承,忙道:“請問公公大名,日后還需麻煩公公之處。”
總管笑道:“咱家叫茍德祿。”
張孝武一愣,這茍姓不太好稱呼,總不能稱呼人家茍公公吧,聽著感覺像是罵人…
茍總管知道他在想什么,便笑著說道:“將軍可以稱呼我為祿公公,咱家在做小太監的時候,也有人稱我為小祿子。”
張孝武忙道:“祿公公見諒了。”
茍總管瞇著眼睛說道:“咱家這姓氏也不是自己取的,畢竟是祖上傳下來的,別說姓茍,便是姓死,姓屁,咱家也得繼承,是不是?”
張孝武笑了起來,這個總管說話待人有一套手腕,難怪會成為內侍總管。
茍總管并不多言,奉上物件之后便帶人離開,倒是留下了來喜站在一旁。張孝武看他凍得瑟瑟發抖,便將自己的披風接下來給他。來喜連忙推辭說不敢,張孝武命令道:“這是神射校尉給土城士兵的命令,你敢違抗?”來喜感動不已,這才接過披風披在身上。
什長低聲說道:“將軍,祿公公不是對每個人都這么好的,看來你們有緣。”
張孝武知道他在拍自己馬屁,不過和一個太監有緣,怎么聽來都不是好話。
不一會兒,又一波御林軍前來換崗,新來的御林軍自然也知道鬼將張孝武的大名,紛紛用眼神偷窺,卻不敢明目張膽地看,還不敢與他說話。
新的御林軍什長并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張孝武也興致缺缺,不過御林軍能夠換崗休息,他卻不能,只好靠在門洞里聽雨聲。
又過了一個時辰,雨停了,此時應是子夜時分,一個小太監突然打開寢宮的宮門,恭敬道:“張將軍,陛下喚你過去問話。”
“陛下醒來了?”
“剛剛醒來了。”
張孝武便帶著來喜,跟在那小太監身后進入了寢宮,繞過了兩座假山,這才來到了皇帝睡覺的皇寢。
皇寢周遭沒有人,很是安靜,門口站著一個太監,見到張孝武后直接拉開了門。張孝武走了進去,第一次見到皇寢的內部,然而皇寢卻并不如何富麗堂皇金碧輝煌,內飾也只是淡黃色,地上鋪著的地板有種現代感,這是他第一次在這個年代看到地板,頗有一種親切感。
張孝武行禮道:“陛下,臣到了。”
大德帝坐在床上,將被子披在身上,笑著說道:“你應該站了許久了,還是坐吧,這一覺睡得太好了,醒來時忽然想到你還站在外面。”
張孝武微微一笑道:“陛下只睡了兩個時辰,不算很久。”
大德帝道:“只有兩個時辰嗎?”
張孝武道:“對,陛下睡眠不好,需要慢慢改善。”
大德帝苦笑:“太醫們看了許多次了,朕這少眠的病還是治不好,今日我已經睡得多了,往日我只睡一個時辰便沒有困意。”
張孝武道:“睡眠多少決定第二天精力多少,陛下若是睡不著,也可以閉目養神聽風辨雨。”
大德帝笑道:“聽風辨雨是什么?”
張孝武道:“所謂聽風辨雨,指的是風的等級和雨的等級,風有十二級,一級風是炊煙輕浮,這是最弱的風;二級風是樹葉輕動;三級風是樹葉搖擺,旌旗展開;四級風是沙粒飛起,塵土飛揚;五級風是小樹擺動,水有波紋;六級風則是樹枝搖動,舉傘難行;七級風則是步行艱難,大樹搖動;八級風為樹枝折斷,舉傘人飛;九級風瓦片吹飛,木屋坍塌;十級風則樹木連根拔起,土屋吹倒;十一級風為磚石房屋倒塌,天地昏暗;十二級風則能摧毀一切,萬物不存。”
大德帝驚訝不已,道:“這十二個風的級別,是你師傅定的?”
“的確是家師傳授,但是不是師傅定的,臣也不知道。”張孝武道,“也許是古人早有記載,家師也只是見多識廣,便隨口傳授給我,我是正事學不會,閑事一點即通。”
“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