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是什么,你知道嗎”錦凌整個人都活躍起來了,可能剛吸收了一部分能量,此刻變得比較興奮。
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的則是一道門,深入其中走了一段時間后,幾人便發現旁邊多了側入口,前方卻還能繼續通行。
而側入口的制式和前方都是一樣的。
“我們往哪兒走”
“只能隨意試試了。”
他們直接跟著路口轉向,又見到了新的選擇,這回又是隨便選了一條路。
走著走著便遇到了死路。
在其中暈頭轉向地走了許久,林遠總算察覺,“這里好像是一處迷宮”。
“迷宮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們繞在重復的路線里。”韓林兒表情略帶懊喪,“早知道剛才就帶著那些絲線過來了,外面那些線頭剛好能讓我們拿進來做標記。”
黑狗摸了摸后腦勺,“剛你們讓我端著燭臺的時候,那根繡花針我便順手拿著了。不過這細線是黑色的,著實不好瞧見”。
再加上黑狗一直跟在最后頭,倒是沒人發現他拖了根線在地上。
有了線當做指引,好歹不用做無用功,走過的路口知道不必再重蹈覆轍,但不斷的嘗試也十分消磨人的意志。
白狼他們已經被困在這里夠久了,看上去反倒更適應這種不斷嘗試的情況。
韓林兒著急離開這里,林遠也有些郁悶,自己好容易脫離了上個直播的試煉場,還沒好好休息就攪和到這么麻煩的事情里。
“吃點兒東西吧。”之前碰頭后,食物就全部分散到大家的包裹里了。
林遠因為可以不用吃東西,就什么都沒給自己留。
可兒拿著一塊小面包塞到了林遠手里。
這小丫頭,還挺有意思的。
林遠看著剛才怕的不行,這會兒又活躍的很的小姑娘,也是一樂。
沒有路的地方都能被走出一條路來,更何況這是現成的路線,花費了不知道多久時間,幾個人安然無恙的走出了迷宮。
迷宮的路其實是在不斷向上的,這也給林遠了一種即將離開的錯覺。
“這里還真大,你們說,我們現在還在那神社下面嗎等我們出去之后,會在什么地方。”
“不管是什么地方,我都想回基地了。至少歇個兩個月,我都不要再做任務了。”黑狗悶聲回應著韓林兒的疑問。
離開迷宮之后,再繼續的路就是一條不斷向上的路,有的地方坡度很陡,人站上去會不斷向下滑落,他們幾個人互相攙扶著才能繼續向前。
最后幾個人走到了像是豎井一樣在石壁中架著梯子的地方,幾個人排著隊,扶著梯子網上攀爬,很快便爬到了頂端。
“上面似乎是個井蓋。”林遠用手推了推,感覺十分費勁。
上面看著也不像有人過的地方,林遠又使勁推了好幾下,總算推的井蓋產生些許晃動。
很快,井蓋被向一邊掀開,林遠第一個爬出來,又將跟在后面的可兒拉上來,幫著下面的人一個個重新站穩。
他最后看了眼幽深的井口,搬了井蓋將井口重新遮嚴。
“如果不是我們從那下面走上來,我還真不能相信,下面還有著另一個世界。”
“也許我們只是在某種怪物的身體里走了一遭。”錦凌聳肩一笑。
可兒仰著腦袋在環顧四周,“這兒是什么地方啊”。
到處都是破敗的蜘蛛網,廢掉的木質桌椅傾倒著翻在地上,落滿了塵土。
林遠掃了掃眼前漂浮著的灰塵,“這里可能是間廢棄的客棧。”看上去像是上了年頭。
“我們不會還沒從這個怪異的地方出去吧。”
走出這間早已被廢棄的客棧,外面仍舊是個一片漆黑的世界。
這種黑和之前又不同,此刻的黑,像是被徹底孤立一般。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幾人正處于一個純黑色的立方體中,在一個木質的書架上,擺放著許許多多的立方體,那些立方體唯一的區別就是中間蘊藏的建筑物不同。
像是一個個獨立的小世界。
一個跟之前被他們破壞掉的穿針老婆婆長相一致的老太太,正拿著一張人皮狀的東西,在黃豆大小的燈火前,一針一線地縫制著。
“娃娃啊娃娃,縫出一個白白胖胖的娃娃,娃娃哭,娃娃笑,娃娃鬧著抱媽媽。”她哼著沒有調子的歌謠,很有自娛自樂的精神。
房間里靜悄悄的,除了她發出的聲音之外,只有燈油燃燒偶爾發出的爆裂聲。
“吱扭”
一只黑背慢慢用腦袋頂開了門,狗頭小心翼翼地探進來。
老太太沒有一絲反應,仍舊不緊不慢地哼著歌,縫制著手上的東西。
黑背慢慢朝著書架邁開步子,它落腳很輕,卻在半個身子剛進入屋子之后就驚動了老人。
老人瞬間回頭,眼神犀利陰邪地盯向它,手中的銀針咄地扔了出去。
倉促之間黑背只來得及壓低身子,銀針穿透它的耳朵,黑狗毫不猶豫地后退,直接將耳朵扯破也拼命撒腿狂奔。
血珠落了一路,屋里因為疼痛而留下的嗚咽聲還未散盡,黑背犬的身影便已徹底不知所蹤。
現實世界,鐘家 很少出現的管家突然露面,找到了正在書房工作的鐘天明。
自從鐘天明住在鐘家別苑后,老管家基本就當上了甩手掌柜。鐘天明不喜歡別人看著他做事,也不喜歡有人在他耳邊嘮嘮叨叨。
所以老管家一露面,一般是父親那里又有什么交代了。
鐘天明按按太陽穴,暫時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有什么事。”
“老爺說請您回柏西藍一趟,家里出了怪事。”
“他不是不相信我弄那些神神道道的東西么,叫他去找所謂的大師看啊。”
“老爺似乎已經請過很多人了請到的一位大師自言無法解決,還向老爺介紹了您。聽說在知道少爺您是老爺孩子之后,現場還鬧了不少的笑話。”
“什么事啊。”鐘天明手指敲著桌子,面露難色。
之前在青山療養院,林遠不過恍惚一下就回來了。如今他在房中這一睡,可是直接睡過了兩個禮拜的時間。
鐘天明正覺得眼前的事焦頭爛額,沒想到家里又出了事。
“有具體的資料么,先給我看看。”
老管家應了聲,很快便離開,再出現的時候,手里拿著一個青色的文件夾。
怪事是從錢家老爺子收到一張古董畫開始的。古董畫是張水墨畫,上面繪制了山水棧橋人家,當初在拍賣會上買畫的時候,有介紹這畫面上有十三個人,當中有人水邊垂釣,有人亭中尚景。
錢老爺子愛不釋手,這副古董畫據說曾被不少名家收藏過,光畫卷旁邊的印章就有十三枚。
錢老爺子也信些風水玄學之說,拿到畫之后雖然也想將自己的印章印上去,但總要挑個好日子,耽擱的期間也不忘仔細觀摩畫卷。
這一觀摩便發現了不對勁。
那畫中的小人,他原記得水邊釣魚有三,乘船遠行有二,亭中嬉戲有四,山林之間分散的有三,山頂有一。
可隔日再去看,水邊垂釣的少了一個,亭子里的人多了一個。
若是一次還可說是眼花記錯了,可第二日再看,那只原本泊在遠處的傳船,居然停在了棧橋旁邊。
這一張水墨畫,便只有黑白兩色,原那些小人戴著斗笠,穿著披風,也叫人瞧不真切,不過黑乎乎的幾筆。如今這幾筆也顯得格外瘆人。
錢老先生強壓住疑惑,研究了畫幾天,確定自己沒看錯。他想看看那些畫中的人到底是怎么動的,便用攝像機一刻不停的拍攝。
最后卻無法看見錄制的成果,所有的視頻都會變成一片空白,像是被什么給徹底抹掉了一般。
錢老爺子這下被嚇的夠嗆,直接暈過去了,人在醫院一直沒醒,錢家一直到處請大師幫忙。
鐘天明翻到最后,也沒看到跟父親有什么關系。
“你確定自己沒拿錯文件”他疑惑地看向老管家。
后者點點頭,語氣頗為無奈,“確實,老爺不信這些鬼神之說,仗著跟錢老爺子關系好,直接跑到錢老爺子書房把畫給拿走了,說是要會會把老伙計嚇成那德行的到底是怎么個東西。”
“然后他也被纏上了現在信了”鐘天明也是服氣了,這老頭兒現在不工作了,是挺閑啊。甩手掌柜當的太早也不好,這不就開始沒事找事了么。
“那錢叔叔現在怎么樣”
“人倒是醒過來了,但像是丟了魂兒一樣,前言不搭后語,好好一個人,現在憔悴的不行。柏西藍那邊也沒人能解決這個問題。”
“我爸那兒怎么樣”
“老爺就是天天盯著那畫面,他盯得時間久,能看出來是畫里的人在緩慢的行動。老爺覺得是墨水的問題,沒準畫卷里用了什么特殊的技藝,正研究呢。”
鐘天明撇下嘴,果然不信的人也沒法被陰靈侵害。不過借助畫卷嚇人,嚇到后收魂,可能不是陰靈作祟,而是先天的邪物。
在畫卷上做手腳,讓好好的古物變成邪物,看上去,很像是試煉場出來的一些怪胎能干出來的事。
鐘天明自己其實也是怪胎,不過她更喜歡幫人。
“行吧,看來我爸還是不信我有多厲害,錢叔叔也算是自己人,這個忙我幫了。”鐘天明將文件隨手放到一邊,“你幫我準備一下車票吧”。
鐘天明看著書房門關上,處理完電腦中的文件后起身繞去了林遠那屋。
林遠正躺在床上,像是熟睡一樣。鐘天明在林遠的床頭擺了許多食物,這些食物沒兩天被撤換一次。可以看出床上的人雖然在昏睡中,但還是在進食的。
食物在快速消耗著,甚至鐘天明自己站在屋中都會覺得有些危險,她體內陰魂的一面蠢蠢欲動。
這家伙昏睡時候無法克制自己的體質,會侵吞人的精氣與生命力。鐘天明老早就吩咐了下人將小黑養到了別的院子,林遠的房間也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能進來。
眼下要去柏西藍,短時間內他是沒辦法再換食物了,“今天還能最后給你換一次,之后估計你就只能餓著了,我會盡快回來的”。
鐘天明站在林遠床邊,頂著熟睡的人看了許久,沒忍住指尖落到了林遠的額頭上。
指尖觸碰的瞬間,一股陌生的涼意瞬間侵入鐘天明身體內,叫他忍不住瞇了眼睛,“奇怪”。
“為什么,感覺不一樣了。”
門口傳來砰砰兩聲敲門聲。
“少爺,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鐘天明應了一聲,不再猶豫,將食物的推車從走廊盡頭推進林遠床邊,便帶上門離開了。
林遠這睡著了倒是也好照應,不用再像最初一樣,送到醫院里輸營養。
客棧總算被一行人勉強收拾出了個大概,林遠將背包扔在擦干凈的桌面上,整個人躺了上去。
這桌子被卸了四條腿,倒是剛好能當個床板用。
“不管怎么說,總算又到了一個看上去還算正常的地方,能讓身體放松下。”林遠長出了一口氣,“這么大一個地方,別說死那七八個人了,你說七八百個人我都信”。
“你們幾個,要是早知道這地圖能這么大,還會到這個地方來跑圖嗎”
“哪個任務沒有危險呢,都是自己的選擇,后悔也無濟于事了。”白狼學著林遠的樣子躺在一邊,可兒窩在他懷里,哼哼唧唧地就快睡熟了。
韓林兒靠著柱子,坐在一旁,正在出神。
聽到沒有后悔的余地,眼神才稍稍聚焦。
“不知道為什么,在這里呆的越久,我便越感覺自己走不出去。”
“還記得我之前看的那把鑰匙么那是一把計時器,代表著使用者死亡危機必然性出現的倒計時。是我在一個跟時間有關的游戲中獲得的。”韓林兒抿著嘴唇,“我原本以為那東西完全沒有用武之地,因為一般試煉場都不會存在唯一的殺機,通關的方式會有很多種,以前的試煉場里,那把鑰匙也從來沒有發生過變化。”
“可是在這個試煉場里,它變了。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林遠直接接了下一句,“意味著這個試煉場,只有唯一的離開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