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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構陷

熊貓書庫    蓋世雙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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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觀眾,經過了短暫的休息,本屆‘龍頭杯’的半決賽現在即將開戰。”在暫停了大約二十分鐘后,黃東來通過“麥克風”講出了這段話語,再度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這場比賽是由臨濠幫的羅渝羅幫主,對戰滄渡幫的斗技者吳代。”孫亦諧也是順勢接道,“誒?黃哥,這場你怎么看?”

  趁著兩名選手各自上臺的這會兒功夫,作為解說兩人自是要沒話找話,先把會場中有點冷下來的氣氛重新炒熱起來。

  “嗯…這個嘛…”黃東來也沒怎么思考,張口就來,“剛才八進四那場吳代打姚鏘的比賽我正好沒瞧見,不過既然他能勝姚鏘,那就說明他在前幾輪中很可能都是保留實力,羅幫主的情況不容樂觀啊。”

  “那豈不是說,吳代要奪冠啦?”孫亦諧接道。

  “很有可能。”黃東來道,“畢竟另一邊如今只剩下飛雞一個人了,不是我不看好這兄弟,但以他的實力對上這邊任何一人都夠嗆。”

  “那有沒有可能…吳代和羅幫主也打出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讓飛雞漁翁得利呢?”孫亦諧接道。

  “這怎么可能嘛?孫哥你這是說書吶?”黃東來一撇嘴,“剛才那場的那種情況已經算是少見的了,哪兒會連續兩場都…”

  咚——

  黃東來的話還沒說完,已然在擂臺上就位的羅渝便用刀柄剟了下臺板,以一記頗為響亮的敲打聲打斷了他。

  咱前文也提過,羅幫主是一個急性子,當初他上茶樓詢問雙諧報名規則的時候,也是問完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后扭頭就走,可說是半句廢話都懶得多聽。

  所以,在這強敵當前的時刻,他自是多一秒鐘都不想再等了。

  “呃…好了,我們看到雙方選手現在都已就位…”聞聲后,黃東來也是瞬間就領會了羅幫主的意思,于是他立刻停止了閑聊,并接道,“二位沒什么問題的話,隨時可以開始。”

  他話音未落,臺上的羅渝就立刻對吳代說了個“請”字。

  且還未等對方回話,羅渝便已踏出一個四平大馬,橫舉偃月刀,將架勢都給擺好了。

  “請。”而吳代呢,只是一臉冷漠地抱拳拱手,應了一聲。

  這一刻,全場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就是這屆“龍頭杯”實質意義上的決賽了,不管吳代和羅渝誰勝出,都能在決賽中輕松戰勝飛雞。

  也就是說,新的龍頭,將是昊璟瑜和羅渝這兩人之一。

  片刻后,兩條街外。

  還是那間民宅。

  聽到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凌聲兒便知羅吳二人的勝負已經揭曉。

  咚咚咚——

  門外的探子敲了三下門。

  他本想輕輕敲的,但因為手在抖,導致聲音忽大忽小。

  “進來吧。”凌聲兒道。

  “是。”那探子得令后,便推門而入,緊跟著就單膝跪地,抱拳道,“稟樓主,擂臺那邊…”

  他才說了個開頭,凌聲兒就接道:“是那個吳代贏了吧?”

  她的心里,早已有了結論,而且她對這個結論胸有成竹,此刻她只是想通過對方的嘴再確認一下自己的推測。

  “呃…不…”誰知,那探子卻吞吞吐吐的,給了個否定的回應。

  “什么?”凌聲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連忙又問,“難道贏的是羅渝?”

  這是她想到的第二種可能,可能性雖小,但并不是沒有,畢竟誰也不能保證羅渝會不會使出什么壓箱底的殺手锏來個越級反殺。

  “不…”探子接道,“他們…雙雙淘汰。”

  “什么?”凌聲兒很少在短時間內重復這兩個字,但這會兒她已連續說了兩遍,“怎么會這樣?”

  既然樓主問了,那探子自也是一五一十地回稟道:“那吳代…貌似在上一場就受了內傷,只是怕被對手發現,所以一直隱忍著;這場打了沒多久,他就傷勢發作,口吐鮮血…羅渝見狀,也并未手下留情,立刻趁勢猛攻,但吳代也未放棄,縱然內傷吐血,他仍能和羅渝斗得不分軒輊,兩人纏斗許久后,羅渝率先被打傷落臺,而那吳代終于也是不支…”

  探子的這段話說到一半時,凌聲兒已經沒怎么在聽了。

  她的思緒已經飛到了別處。

  她開始回憶…

  回憶不久前李崇達來找她“幫忙”時的一言一行。

  此時回想起來,她便發現,對于她做出的種種推測,對方雖然嘴上一直說著“神機妙算”、“聰明過人”,但眼神和態度上,卻從未表現出任何的驚訝。

  這位錦衣衛的副千戶,就好似一個可以算到十步以上的棋者,在聽一個只能算到三步的孩子炫耀著自己的棋藝,并時不時的、不動聲色地給出一些讓后者聽著很受用的贊許。

  “哼…”念及此處,凌聲兒不禁冷哼,她的臉也因羞恥和惱怒漲得微微發紅,“好一個李崇達,看來跟你比,我還真的只是‘有一點點小聰明’罷了。”

  午時二刻,龍門幫堂口。

  有道是拆臺容易搭臺難,方才還立在那兒的擂臺以及解說臺,這會兒已經被拆得影兒都沒了。

  此時,這堂口的大院兒中,以及院子四周的各個屋內,已是擺滿了桌椅;那碗筷、酒具、還有一些涼菜小吃,也已陸陸續續上了桌。

  很顯然,這就到了綠林好漢們喜聞樂見的請客吃飯環節了。

  “賽后聚餐”嘛,這也是孫黃二人自己最喜歡的環節之一,尤其是在他倆自己不用掏錢請客的前提下。

  因為在籌備階段準備得很充分,所以事到臨頭,“工作人員”們也都很靠譜——哪些人,在什么時候,干什么,可說是井井有條。

  如何快速拆掉擂臺,快速布置酒席會場,搬東西時從哪兒進打哪兒出,把觀眾們安置在哪里等候等等,這些都是事先要開會交代好的,且現場還要有幾個負責人來協調指揮。

  假如沒有這種周到的安排,只是擬個大概的計劃然后臨時看著辦,那這頓飯別說午時了,到未時都不一定吃得上。

  到時候這幫從早上餓到現在、看完了打架又沒事兒干的綠林好漢們,在混亂的場地里干等著,還不得鬧起來?

  正是因為預見到了這點,所以雙諧不單是比賽籌備得妥當,從比賽轉到吃飯的這個環節…也籌備得很細致。

  總之,下酒的涼菜兒和酒先上了,這幫貨也就安分了。

  畢竟都是出來混的綠林同道嘛,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吹吹牛逼,大多數人都是樂意的。

  至于新“龍頭”是誰,兩碗黃湯下肚后,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反正對大部分人來說,這位置本來也輪不到他們,他們就是來湊湊熱鬧而已,這段日子在廣州也呆夠了,今日來個一醉方休,明兒該去哪兒去哪兒得了。

  就連雙諧也沒預料到,這“龍頭杯”結合這“賽后酒”的效果,出奇得好…至少比以往叔父輩們選完人之后勝利者只宴請自己派系的人的氛圍好很多。

  一來呢,這人有“見面之情”;哪怕是平時關系不怎么好的兩個人,只要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真見著面了,也得客氣客氣,再一來二去多聊兩句,說不定就會發現其實也沒啥說不開的,按孫哥常用的講法,這叫“都是誤會”。

  二來呢,這回因為不是“選舉制”,而是“比賽制”,所以這結果的爭議就比較小;正所謂“武無第二”嘛,選出來的你可以說黑幕,然后根據你的理解舉一舉二舉三…舉出一百來個理由證明另外一個沒選上的人更合適。但比武就沒啥好說的了,大家都是手上過,你說誰誰應該贏,但因為他運氣不好、分組不佳、跟別人拼個同歸于盡了之類的,那他也怨不得誰啊,有些比賽,還有人進過幾十次決賽,十次里八次拿亞軍的呢,跟誰說理去?

  簡而言之,這頓酒,大伙兒喝得還挺歡。

  后續那熱菜上來了,氣氛就更熱烈了,已經有不少相談甚歡者,開始就地拜把子了。

  當然你要說誰最高興,那肯定是魚頭標。

  他本來只是一個龍門幫的中層頭目,主要負責龍門幫勢力范圍內各種水路上的買賣,雖說從輩分上來講,魚頭標還是大啲和阿仂的前輩,但財力和人手方面他肯定是不如大啲和阿仂這兩人的。

  誰能想到,如今他一步登天,一朝就當上了中原綠林道龍頭。

  而其手下悍將飛雞,既是龍門幫第一金牌打手,又是龍頭杯冠軍,更不用說前些日子飛雞還親自手刃了“殺死前龍頭的兇手”師爺蘇。

  在場的人里,見風使舵的也不少,就這場酒席開席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便有不少人趁勢拜在了魚頭標門下。

  這么說吧,這頓酒還沒喝完,魚頭標的隊伍就壯大了三倍不止,已是把大啲和阿仂都給比了下去。

  看這個趨勢,接下來那“龍門幫幫主”之位,他也很有機會了。

  不過,事情當然不會這么順利…

  在酒席進行了數個小時后,約申時初刻,大門那兒,忽然就闖進來一隊人。

  這群人一現身,院兒里的綠林好漢們酒都醒了大半。

  因為這群人…是官差。

  帶頭的兩人,列位應該也都猜到了,一個是李崇達,一個是柏逐龍。

  而跟在他們后面的那群官差,除了把守住大門外,還抬了具尸體進來。

  我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見過河里撈起來的尸體啊,一般來說在,這種死了幾天后的浮尸,因為體內氣體膨脹,再加上河里的各種物質附著在身上,味道會很大。

  而鄧天林的這具尸體,顯然是沒做過什么防腐和去味處理的,這會兒抬進來,光是那味兒,就讓好多人把剛吃完的給吐地上了。

  “二位大人,這是什么意思?”此刻,站出來跟李崇達和柏捕頭講話的人,是魚頭標。

  因為現在的他,已是龍頭,這陣仗,理應是他出面交涉。

  “嗯。”李崇達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沖身旁的柏逐龍使了個眼色,吟了一聲。

  柏逐龍聞聲,當即回身兩步,用腰間佩刀的刀鞘將蓋在死尸上的布角挑起,繼而輕巧地掀開了整塊布。

  您想啊,這沒掀開時味兒已經很大了,掀開還得了?當時就又有好些個人沒忍住,嘩啦啦又是吐了一片。

  而這時,李崇達才開口道:“今天早上,本官發現肥鄧沒來看比武,我覺得蹊蹺,便帶人前去他家里查看,結果發現他那屋已好幾日沒人住過了。”他不緊不慢地停頓了一下,并將視線緩緩移到了數米外的一張桌子那兒,停留在了大啲的身上,再道,“我們四下打聽,并從街坊鄰居那里得知,三天前的傍晚…有個雙臂綁著矯木(大啲骨折還沒好)的人,帶著一群兇神惡煞的混混去拜訪過鄧天林,之后就沒有人再見過他了。”

  他這話剛說完,唰唰唰…全場幾百雙眼睛就全都盯住了大啲。

  大啲倒也不慫,因為他真沒干啥呀,因此,他立馬就站起身來:“咩啊?都看著我干嘛?”他說著,就瞪住李崇達,“你想誣賴我殺了鄧伯?”

  “你沒殺?”李崇達可一點都不激動,他只是很平靜的,用一種介于疑問和反問之間的口氣問道。

  “我呸!”大啲現在拍不了桌子,也只能噴口水了,“你少血口噴人!我那天是去見過鄧伯,但我帶人走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

  “哼…”這一瞬,李崇達還沒接話呢,坐在另一桌上的阿仂就發出一聲冷笑。

  他的笑聲不算太響,但在這相對肅靜的情景下,誰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大啲。

  “媽的…你笑你老母啊?”大啲這人啊,確是有點容易上鉤。

  阿仂就等著他問這句呢,所以大啲話一出口,阿仂就接道:“誰能證明?”

  “啊?”大啲沒聽懂。

  于是阿仂又用更具體的方式問了一遍:“你說你走的時候鄧伯還活著,誰能證明?”

  “肏!”大啲這性格,被人罵兩句或許還能忍,但被冤枉他可忍不了,再加上各種新仇舊怨,大啲的情緒一下就有點失控了,他一腳把自己面前的桌子踢翻,沖阿仂大吼道,“你個狗日的!平時就處處跟我作對,現在還想乘機誣陷我?老子為什么要殺鄧伯?”

  “呵…”阿仂再度冷笑,既然對方問了,那他自是要把早就準備好的答案說出來,“因為叔父輩們為鄧伯馬首是瞻,如果不是他點頭,‘選龍頭’也不會被改成‘打擂臺’,那樣的話…這屆龍頭就很可能會是你。所以,你對鄧伯懷恨在心,去找他理論,并想讓他出面再把規矩改回去。遭拒后,你就惱羞成怒,殺人泄憤…這個理由,夠不夠?”

  “你…你這…”大啲聽到這里,已經氣得快說不出話來了,他很想上去跟阿仂拼了,可惜雙手受傷不好整。

  而就在大啲思考著自己靠咬的有沒有可能搞定阿仂之際…

  “堂主——堂主!大事不好啦!”一陣疾呼又從門口那兒傳來。

  這來的是誰啊?

  也不是誰,就是阿仂的一名部下而已,而他口中喊的“堂主”,自是指阿仂。

  這人呢,無疑是阿仂事先安排好的,阿仂本來是想等到魚頭標過來跟他提了“龍頭棍”之后,再派個小弟借著上茅廁的時機朝院子外面發個信號,隨即這個“演員”就會登場,在眾多同道面前演一出戲。

  但阿仂沒有想到,魚頭標從酒席開始就一直忙著應付各路英雄的敬酒,還要不停收小弟,根本都沒空過來搭理他。

  阿仂也不可能自己主動過去提這事兒,因為考慮到后面的“戲”,他要是主動去提起棍子,就有點太刻意了。

  于是,這事兒就僵住了…

  鬼知道還等多久阿仂才能找到節骨眼兒,萬一魚頭標喝高了,今兒壓根兒就想不起來提棍子的事,阿仂還真難辦。

  好在…李崇達這會兒突然帶隊闖了進來,打破了僵局。

  阿仂安排的那名部下呢,既然能被安排做這個事,自然是個挺機靈的人,他遠遠瞅見這邊的變故,便自行判斷如果再不登場可能就沒機會了,因此他就見機行事地入場了。

  “讓他進來。”李崇達只回頭朝門那兒瞥了眼,就示意門口把風的官差把這嘍啰放進來。

  那嘍啰也是迅速鎖定了阿仂的位置,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到他的堂主老大面前,撲通一跪,并用全場都聽得到的聲音、帶著哭腔、喘著粗氣道:“堂主!不好啦!龍…龍頭棍…被人偷啦!”

  此言一出,舉目皆驚。

  “什么!”而阿仂呢,先是假裝震驚了一下,然后表情變了幾變,又假裝思考了一下,最后,他再緩緩轉過頭,看向了大啲。

  “你又看我干嘛?”大啲被他飽含演技的深沉眼神盯得都有點虛了。

  “知道龍頭棍藏在哪里的人,除了龔爺、我、以及我手下負責秘密看守的幾個人外,就只有鄧伯。”阿仂這句,還只是開了個頭,“哼…我就說,之前你手下的長毛在擂臺上落敗后,你怎么一聲都不吭,這不像你大啲啊,原來你是早有打算,想搞事啊…”

  經他這么一提醒,在場的很多人也都想起了大啲當時的“異常”,這讓本就縈繞著大啲的那種懷疑的空氣,現在已變得越發接近于“確信”了。

  “你胡說八道!”大啲此時倒是冷靜了下來,因為情勢對他越來越不利,他也知道光是發火并不能洗脫嫌疑,“鄧伯為什么會知道龍頭棍藏在哪里?就算他真知道,我又怎么會知道他知道?我真要逼人說出棍子下落,我直接來砍你好了!我找鄧伯干嘛?”

  列位,這就叫情急之下,越描越黑啊。

  雖然剛才阿仂的那句話已經暗示得很明顯了,但終究是沒說出“搶棍子”這三個字來,而現在大啲自己幾乎是說出來了。

  至于他為什么不去逼阿仂說出棍子藏在哪里,而是去脅迫鄧伯并滅口,這問題就是廢話…一個是身邊有眾多小弟保護的現任大佬,另一個金盆洗手多年,除了一條狗之外沒半個手下的退休肥佬,哪個比較好對付,這不明擺著嗎。

  “龔爺死后,我擔心會有人打龍頭棍的主意,萬一我哪天被那人做了,聯絡不上我那幾個看管龍頭棍的手下,會很麻煩。”阿仂這邊,說辭則是早已想好,“此事事關重大,我再三考慮后,便決定把藏龍頭棍的地方告訴鄧伯,我以為…鄧伯金盆洗手多年,且德高望重,再怎么也不會有人對他不利,告訴他是最妥的,唉…沒想到卻害了他。”

  阿仂悲天憫人地感嘆了這么一番后,眼中還閃起了淚光。

  他這話看似說得通,并且又一次暗示了大啲就是殺死鄧伯的兇手,但是他對大啲這一連串問題中那唯一一個他無法解釋的邏輯點,即“大啲為什么會知道鄧伯知曉棍子的下落”,卻是避而不談。

  但這…也足夠了。

  這種情形下,不會有人在意那些細節的。

  氣氛到這兒了,那大家覺得你吃了幾碗兒粉,就是幾碗兒。

  就算上了公堂,那年頭…也不會有多少老爺跟老百姓講什么邏輯,對付大啲這種綠林匪類就更不講了,把你打到招了不就完了嘛。

  “我看…已不必再說下去了。”李崇達似乎也覺得他們這場戲也差不多了,所以他適時開口,并朝手下官差們揮了揮手,指向大啲道,“帶回去,有什么話,到了衙門再說吧。”

  “我…我沒殺鄧伯!我是冤枉的!”大啲見人家上來拿人,也只能喊冤。

  因為他知道,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對面又有柏逐龍這種高手在場,逃跑是斷然不可能的;他要真去逃跑,那在旁人眼里,這就跟認罪沒區別了,萬一被柏捕頭來個“就地正法”,那他就是賠了性命又背鍋。

  而大啲身邊的手下們呢,也都不敢去阻攔官差,畢竟現在全場都覺得大啲是殺鄧伯、盜龍頭棍、試圖搞事的真兇,且這家伙平日里的性格作風和今天的一些反常舉動也都使他看起來很符合這一推論,這時候大啲的小弟們若去幫大佬阻擋官差,擋不擋得住另說(肯定擋不住),事后他們還可能會被認為是幫兇連坐。

  就這樣,在這“龍頭杯”落幕之際,又生出一番新的波瀾。

  龍頭棍下落不明,魚頭標這龍頭之位還能不能坐得穩?

  在此之前,魚頭標究竟是如何坐上這位置的?他真的只是運氣好嗎?

  阿仂又能否如愿,在構陷大啲之后,順利爭得龍門幫幫主之位,并在今后以“找到龍頭棍”為功勞,再圖大計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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