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槍的命令遲遲沒有下達。
只要他有和份相符的眼力,就能知道我手上的鐮刃,剛才就有能力在一瞬間把他撕成碎片。
而且從他變幻不定的神色,就能知道怒火和理智在他的心靈正展開交戰,雙方不停拉扯,此起彼伏地紛爭不休。
下令開槍是很簡單,但是面對著一個他不知道底細的人物,他沒能輕松地承擔后果。不同于領地里的那些民和奴隸——殺掉無非是拔掉上的一根毛發,他想要殺掉我,那么我就會帶下一塊鮮血淋漓的皮,甚至深刻見骨。
我們之間的布局并不復雜,因為行動永遠比語言有力。
縱然他利用了語言,表,故事不停地誤導我,確實將他的刻板印象放入了我的腦袋里,但是我早就在他之前,完成了他所做的步驟。
昨天那一場領地上的殺戮,就是我用行動進行的導,將一個能征善戰、所向無敵的狂徒形象傳導到他的腦袋里去。
就在他進行前期調查、尋找關于我的線索時,我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他接受了這個設定。更妙的是,這一切都是他主動進行的調查,接受我留下的信息不會讓他有任何的抵觸心理。
雖然他既沒有下令開槍,也沒有答應我的條件,但是他這樣猶豫的表現已經影響了手下們的士氣。洶涌而來的手下們面面相覷著,再也沒有進一步行動的勇氣了。
“老板,我剛才真的以為我要死了…”
光頭男走路都沒有了力氣,晃晃悠悠地跟在我后,走出了那間原本纖塵不染的領主大廳。
可惜在我走之后,這個領主大廳不僅多出了滿地的碎石,進門處碎裂的地磚,還留下了滿地的食物狼藉,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友好協商后的場景。
我拎著鋼鐵長戟走在中央大道上,后不遠是裝填手之領的領主邊的灰袍人。鎮上的居民見到我都遠遠地躲開——剛才領主大廳發生的事,傳播地比想象要快,大家都知道面前這個穿著鐵甲的人,是一個人敢和領主拍桌子翻臉還全而退的猛人。
有一些事,本來就不需要說的太明白。我大概猜到了,剛才領主的行為不僅是想干掉我,也存著徹徹底底試探我的意思。人在陷入危機之中往往都會下意識亮出底牌,我剛才危在旦夕都在說著“那位大人”,這就讓他比較放心我的份,不會是什么突然出現的細或者騙子,
但是剛才那種況下,如果他有把握的話,一定會選擇殺掉我,而不是放我自由離開。
因此在走出領主大廳的那一刻我就確認了,他已經默認我提出的要求。
“你就是膽子太小了。我都跟你說了,我有十足的把握安全離開,更可況我們還有可靠的盟友。”
單刀赴會這種行為,靠的就是一個猛字,一定要有窮兇極惡的做派和超人一等的戰斗力。
關二爺能單刀赴會當然能回來,換成郭嘉單刀赴會…估計人當場就沒了吧?
即便不說三國演義的例子,那么藺相如澠池會上威脅秦王,靠的不也是耍得一手好板磚,一言不合就要把秦王開瓢?這種況下再厲害的君主也得考慮一二。
“盟友?什么盟友?”
光頭男好奇地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地說道:“老板你來過裝填手之領?什么時候結交的盟友,我怎么沒看到?”
我直截了當地說道:“只有聰明人能看到,你當然看不到了。”
“…老板,你不用這么耍我吧。”
光頭男小聲,卻不敢說的太大聲,怕被我扔在這里等死。如果他被扔在這,估計下一秒就要被領主抓去扒皮了。
“想知道盟友是誰嗎?”我問道,
光頭男點頭說道:“當然想了!知道這有盟友,好歹能讓我安心一點嘛…”
“那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覺得大家為什么這么怕我們,看見我們過來都躲得遠遠的?”我繼續問道。
光頭男說:“因為我們在里面發飆的事他們知道了吧?這樣的兇徒出沒,大家不都會感到害怕嗎,這很正常。”
“那你覺得,我們在里面發飆的故事,會是誰說出來的?你分析看看,分析不出來可以用排除法,當時在場的人又不多。”
“我用排除法吧…在場的這些人里,肯定不是領主自己說的,也不會是灰衣人們說的,那幫狗腿子更不敢說這樣的話…”
他越想越覺得荒謬可笑,試探地說:“…不會吧?這不可能啊?”
我不屑地說道:“你覺得不可能?那么場上還有合適的人選嗎?莫非是一個透明的幽靈,帶著消息不脛而走?”
最后的人選只有一個。
那就是光頭男的鐵匠師傅,那個穿著滑稽花衣服的老者。
但是這個全場小心翼翼,汗流如注,表現得膽小怕事的老頭子,竟然會是穿出這種要命消息的人?這看來讓光頭男很難接受,因為是自家師傅就讓他更難以理解了。
“就是他。”
我迎著他懷疑的目光點了點頭,表示確認了他的判斷。
“那就是我們的盟友。他大公無私地為我們說話,替我們打點,還幫我們傳遞著勝利的消息,讓我們的捷報最快速度傳遍城鎮上下。這個結果你滿意了嗎?”
我說著肯定的話語,卻讓他的眼中更加迷惑了。
確實,這就如同跟他說,他家里那個禿頂油膩、懼內好色的老爹,其實是黑暗騎士蝙蝠俠,每天晚上都會出去行俠仗義一樣荒謬。他的第一反應一定是不可能,如果他是蝙蝠俠,那昨天家里被罰跪榴蓮到凌晨五點的是誰?
“你先帶路,我們去奴隸工作和生活去的區域看一下,我慢慢跟你解釋。今天的任務一定要盡快完成,待得越久風險就越大。”
光頭男聽罷,終于從六神無主的狀態恢復過來,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帶著我往城鎮的東邊走去。
“賽文老板,你快跟我說說,我實在是太好奇了。”光頭男抓耳撓腮地安靜不下來。
但我用一種濃重的獨特腔調,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們在斗爭之前,一定要先搞清楚,我們的敵人是誰,我們的朋友是誰。只有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敵人搞得少少地,才能把事做好。在這之前,我們就要先進行社會各階級的分析,你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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