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臧霸絲毫不怕,說道,“去!為何不去?我不但要去,尚不需大軍出動,只領本部一校兵前往。”
“大哥?”
“妙!”簡雍說道,“宣高可是欲誘陳氏?”
“然也。”
孫觀說道:“大哥輕往,恐遭不測。”
“孫郎將莫急,可使大軍易服分入廣陵,再相機而動。”
臧霸說道:“我正有此意。”
孫觀說道:“既如此,末將這便去準備。”
“賢弟不可往。”臧霸說道,“賢弟諸君陳氏皆識,安坐下邳,方不為陳氏所疑。”
臧霸打斷了孫觀的勸說,讓孫觀找徐盛前來。徐盛到來,簡雍向徐盛解釋了目前的情況。
徐盛說道:“主公厚恩待彼,不想陳氏如此無義。”
臧霸說道:“我將往廣陵,軍中之事還需文向勞心。”
“此乃盛分內之事,請臧將軍放心。”
廣陵縣 “登兒之計成矣,臧霸已應邀前來。”
“大人,臧霸孤身來,還是率軍至?”
“有本部數千親衛,未帶大軍。”陳珪說道,“我等還需早做準備。”
“不可!”陳登松了一口氣,說道:“若其孤身來,則我等計敗。而今其率親衛至,可見其無有防備。我等不可輕動,以免其察覺。”
“登兒之言有理。”陳珪說道,“其后若何?”
“待臧霸至,我等宴請之,于席上縛之。再以南征江東為由,令下邳之軍往屯廣陵。其后再相機而動,徐州可得。”陳登說道,“大人可遣人告之孫會稽,使其配合。再遣人往豫州,使曹公接應。”
“善!”
陳登知道陳氏謀劃大概率不成功,陳珪他們不在軍中,不知道軍中的規矩。哪怕抓了臧霸,沒有劉備將令,任何人都調動不了下邳的大軍。
陳登之所以這么計劃,一個是行險謀低概率,另一個便是讓陳珪先帶著陳氏的人離開廣陵縣,不至于計敗被一鍋端。
不久之后,臧霸一行人來到廣陵縣,陳矯出城迎接了臧霸,將臧霸帶到了宴席中。
“使君遠來辛苦,在下略備薄酒,為使君接風。”
臧霸問道:“某敦弟來廣陵多日,某甚為想念,可召來同飲。”
“吳郎將已處席中,使君可與之相見。”
臧霸步入宴席,果然見吳敦坐在席中。吳敦見臧霸到來,馬上起身上前,急切說道:“大哥…”
臧霸疾步上前,一把抓住吳敦的手,向他暗示道:“賢弟勞累,待此間宴后,我等共敘舊情。”
“尊大哥令。”
吳敦來到廣陵縣很久,已經發現廣陵縣中有不妥,只是無法確認具體情況。今天被陳矯宴請,吳敦在席中坐了一會,便被四周的寒意侵襲,明白這次宴席可能不是什么好宴。所以,突聞臧霸前來,吳敦想要給臧霸提示,只是臧霸早就有準備了。
“病體未愈,勞煩宣高遠赴廣陵,登之罪也。”臧霸入席后,陳登才姍姍來遲,“請宣高滿飲,登頑疾纏身,以茶代酒,敬宣高。”
臧霸靜靜的看著陳登,連酒杯都不抬起來,另一邊的吳敦看到臧霸的樣子,便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宣高,何故不飲?”
臧霸說道:“元龍,霸有一惑,請元龍釋疑。”
“宣高請講。”
“以元龍之明必知天下大勢。”臧霸問道,“元龍以為主公可復興漢室否?”
“玄德公英明神武,治下物阜民豐,百姓安居樂業,將士同心同德。他日必可掃清六合,席卷八荒。”
“元龍既知此,以元龍昔日之功尚在霸之上,元龍又何必行反叛之舉。”
“矢在弦上,不得不發耳。”
“當啷!”
聽完兩人的對話,原本還一臉輕松的陳矯立刻變了臉色,手中的酒杯也不自覺的掉在了地上。吳敦見陳矯“摔杯為號”,立刻抽刀護衛在臧霸身邊。
吳敦喊道:“大哥快走,弟來斷后!”
“賢弟少安勿躁。”
杯子摔了,半天都沒有兵士上前,陳矯滿臉驚慌,倒是陳登,依舊飲茶如故,甚至臉色都好轉了,看不出有什么病態。
陳登的表現反倒讓臧霸驚疑起來,他問道:“元龍尚有后計乎?”
“本欲擒宣高,不想宣高早就所備。今日之事,可見玄德公治地之嚴也。漢室復興,指日可待。”陳登說道,“悔不該當初,未能早拜玄德公為主,致有今日之事。”
陳登說完自顧自的起身整理衣冠,又向北方重重的叩拜道:“主公在上,請受陳登一拜!”
“元龍,元龍!”陳矯見陳登一直沒有起身,上前問道,“今日之事,該當如何?”
臧霸感覺不對,一把拉開陳矯,上前扶住陳登,卻發現陳登早已氣絕身亡了。
“惜哉!”臧霸話音剛落,便有一群士兵沖入宴席。
吳敦一眼就認出他們,全都是臧霸親衛。他說道:“速將反賊陳矯拿下!”
“是!”
臧霸進城的時候,早就潛伏在廣陵縣城中的士兵便把城中郡兵控制住了,而臧霸的親衛被安頓在前堂飲酒,只是這些親衛根本沒有入席,一到地方便發難了。
親衛控制住前堂的士兵,又將埋伏在宴席外的刀斧手清掃一空,隨后沖入宴席。
抓住廣陵縣陳家的人,安撫住城中人心,吳敦向臧霸問道:“大哥,可需砍下陳登首級,報之?”
“厚葬吧。”臧霸說道,“將陳矯首級送往下邳憲和處即可。”
“是!”
江都縣 “廣陵登兒處可有信傳來?”
“尚未有信。”
陳珪左思右想感覺不對,說道:“定有變故,不可再等。汝等先入水師寨中,掌控水師,以為后路。”
“是!”
江都港 “將軍,寨中軍士似有不妥。”
張護問道:“有何不妥?”陳登向劉備申請組建水師,并調張護為水師副將。劉備也念在當年張護放了牽招,便順勢升張護為中郎將。
“多數軍士連日來竊竊私語,帳中小校亦常聚一處,似有密謀。”
“陳太守治軍甚嚴,太守雖病,汝如誣告,當受重罰。”
“在下早隨將軍,從北到南,自西至東,不離片刻,將軍豈不知在下為人。將軍勞于軍務,未曾察覺,在下只恐將軍遇險,故而相告軍中之事。”
張護說道:“我亦知汝忠心,可水師軍中多陳太守親信,陳太守忠心主公,軍中必無差錯,汝多慮也。夜已深,汝可回營歇息。”
張護不再管老部下的擔心,南征在即,江都港的水師是南下江東的主力。這段時間張護勞心費力,深怕有一絲差錯,心力交瘁,很快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