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龍氏一族的那個小家伙如何?”岑禾突而記起甚么,問道。
“到底年少不經磨,日后的路還長著哩!”洛歌微微搖頭,遮掩住眼底的一縷失望。
在時,她傳音入密刻意叫婺秋三人裝的弱些,以此看看龍不離是否能夠在他們危急時,跨過心頭的坎。
而小阿離所展露出來的恐懼,還是叫她失望了。
看來還是得要多磨磨他的心境,才能助他走出那場陰霾。
一時間,此處靜默。
此時,九界某處昏暗一隅。
有顆手掌大小的透明圓球微微發著光亮,襯的面前男子容貌越發妖冶。尤其是那一輪彎兒,一閃一閃的瞧著甚是恐怖。
原來,此子不是他者,正是羌棣!
“我記得你說過,會把她除去。一再失誤,是想叫我也言而無信么?”一道低沉喑啞的聲音從圓球里傳過來,如同磨刀時的簌簌聲,這般聽著甚是陰森。
“我也記得我說過,我找你幫忙無非是為了加快那件事的進度罷了。有你無你,于我而言,不過時間快慢的問題。”羌棣不屑勾唇。
“當真不在乎你母親的性命?”聲音沉默一瞬,復又起。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羌棣眉眼間的不屑越發濃重,他從鼻翼發出一縷冷哼,“在這世界,還沒有什么可叫我羌爝西惦記的親人手足。”
“果然是個冷血牲口。”聲音冷冷一笑。
“彼此彼此。”羌棣慵慵懶懶地回應。
“不過話說回來,那洛小美人兒倒是當真有趣。她每每與我打斗時,總會祭出幾顆色澤不一的珠子。那珠子可變化模樣,靈力也甚是驚人。”羌棣摩挲著下巴,眼底滑過一抹趣味。
“無關緊要的事。只是幽界少主為何會隨著她?”那聲音又問。
“誰知道,大抵是看上那小美人兒了吧。”腦海里浮現起面紗下那張稚嫩卻已絕艷的容顏,羌棣不自覺舔舔唇角。
若換做他,日日隨著那般尤物,許是也會動了凡塵心思的。只是可惜啊,他為那件事而活,兒女情長與他根本搭不上邊。
可是情不知何起,卻可一往而深。羌棣許久之后,才會知道自己想的是有多么大錯特錯。
這一隅歸于寂靜,而另一邊的凡界,卻是熱鬧了起來。
莽荒大陸,東秦王朝某處小鎮。
那青石街道坑坑洼洼,青苔遍布。行人紛紛,不做任何停留。
街道左旁一處小巷內,一行糙衣壯漢將一黑衣少年緊緊地圍住,手執武器,面目痞痞,似是要上前去教訓。
“小子,快將你的錢財與來,否則休要怪爺爺我手下不留情了!”那為首的壯漢見少年緊緊攥緊錢袋,不由得嗤笑。
“癡人做夢。”黑衣少年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要轉身離去。
“嘿!這小子還敢走,給老子上!”那壯漢眉頭一挑,大刀直指黑衣少年。
原來,這壯漢乃是此處小鎮上橫行作惡的王干。而那黑衣少年,便是聽了祁酒之言同祁灼洛天前來修煉整頓的軒轅云景。
因著時至五月,天氣漸漸熱了,祁灼瞧見二人俱是穿著早春的厚衣裳,便催軒轅云景出去買些薄衣。
哪料方才從成衣店出來,軒轅云景便發覺自己被一群不善的目光盯上了。隨了洛歌有些月份,他也能曉得那些來者不善的目光,大抵是這鎮上惡霸的。便默默繞了遠路,走向僻靜的地兒。
于是有了方才那一幕。
軒轅云景轉過身子,淡淡看向那沖過來的嘍,輕啟唇齒:“知道我為什么要選這塊地方么?”
王干瞧見面前這少年沉穩不亂的模樣,心頭突而咯噔一聲。
莫不成,是哪方大宗門世家的弟子,出來歷練的?
他這念頭適才冒出來,便直覺一陣勁風襲來。眼睛不曾張開,便狼狽地倒地。
這…是元嬰之境的靈魂威壓!
這個少年,左右不過年十有余,卻是到達了他連邊緣都不曾摸到的元嬰之境?
“弱冠之年才到筑基之境,如此這般,便不要出來丟自己的人了。”
恍恍惚惚在塵沙中睜眼時,王干聽得一番這般羞辱自己的話,一時面紅耳赤,不知如何接話。
他也想向他們一樣奔上金丹境啊!可他生來貧困,資質平庸,他能有何法子!
都怪老天給自己投了個這么差的命!
王干罵罵咧咧地被小嘍起來,瞪著軒轅云景離去的背影,突而痞痞一笑,眼底一縷詭異咋現:“臭小子,老子我記住你了。”
祁灼等了許久,見軒轅云景姍姍歸來,那懸著的心適才落了下去。
“怎生去了那么久?”她給軒轅云 景斟了一杯茶,笑著招呼他過來坐下。
“遇到幾個貪錢難纏的,繞了斷遠路。”軒轅云景搖搖頭,朝著祁灼俯首作揖謝過,將衣物祭出遞給洛天,走到洛天身旁坐下。
“你們且在這里修煉著,我去尋一下王兄。”祁灼曉得他二人對自己生分,也不勉強,便叮囑一番起身出去。
她能感覺到王兄的靈魂氣息里這里越發近了。
只不知為何,她總有些不大好的預感。
才出了客棧,祁灼便聽得后頭轟一聲巨響。無數塵埃濺起,吹的她三千青絲瘋狂飛揚。
倏然轉頭,祁灼瞧見客棧在轉瞬之間被夷為平地。而里頭的店家和小二,俱是喪命其中。
當那股蠻橫而兇險的靈魂威壓驟然襲來時,祁灼的眼皮子突突跳了起來。
洛天他們兩個還在里頭!
反手祭出五火七禽扇,祁灼看著已經變作一堆木頭的客棧,開口揚聲大問:“來者何人?”
彼時,一道身影從那碎木后頭一躍而出,穩穩落在最高處,居高臨下地看著祁灼。
好一個妖孽公子哥兒!
但見那廝身著墨紅長袍,容貌妖冶,眉心畫著一個紅色的古老圖騰,這般瞧去甚是惹人眼。只是氣質太過陰邪了些,如若不然,他必是大家閨秀夢中的絕世郎君。
“魔教教子汪辭,請戰!”妖孽公子痞痞彎起唇角,邪魅一笑。
魔教!四大邪教之一的魔教!
那些因著巨響而心生好奇過來圍觀的眾人,一聽聞這廝來頭,紛紛變了顏色逃竄開去。唯有一人留在原地,那人生得粗壯,不做他者,正是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