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居然把兇器藏到了身上。
但作為幾乎沒有任何嫌疑、只會被要求簡單的做一下筆錄的人,這看似魯莽之極的行為,其實是最理智的做法,只不過需要異常高的心理素質,才能這樣冷靜。
寧臻的推理,只是推理,只不過他對自己的推理很自信而已,所以對于這絕對的證據、帶著劉念血液的匕首,就在陳蓮身上有很大的把握,但推理始終只是推理,過程可以用邏輯的方式來完美的還原殺人過程,但是在找證據這一環,相對薄弱。
而薛勝,讓他目光中帶有一絲奇怪,薛勝一走過來,就以絕對的語氣說出了匕首的位置。
而且薛勝的目光,準確的鎖定了匕首的位置。
如果說他又百分之七十五的把握,而薛勝,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匕首所在的位置他沒有去嚴密的推理過,下意識的就猜想到在陳蓮身上,然后對這份猜想有很大把握,但嚴格來講其實已經并不重要了,陳蓮和王承會被扣押進局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而證據,則是遲早的事情。
而薛勝也許是在剛才的時間,將匕首的情況盡數推理了一遍,再次排除了一切可能,剩下的那一個,無論多么不可能,那也只能是它了。
“破案了?”
秦凡嘴里咬著雪糕,一臉茫然的望著前面的情景。
“搞定了?”
李子閎也沒有回過神來,目光呆滯的望著。
“怎么突然就知道了呢?”秦凡還在疑惑。
“到底怎么就知道了?”李子閎苦思不解,愁人。
“剛才不是都還在一起推理嗎?為什么突然我們就掉幀了?”秦凡疑問。
“或許是因為巧樂茲太好吃了。”
李子閎深吸一口氣,咬了一口雪糕。
“離譜。”
秦凡搖了搖頭后也深吸了一口氣,也繼續吃著雪糕。
陳蓮和王承夫婦被拷走了,也沒有怎么掙扎,有點心理防線崩潰的意思,雖然比起柯南里面那種崩潰到自招的還差不少,但也無話可說。
后悔嗎?其實并不后悔,最壞的情況而已,即使明白自己會有這樣的下場,還是會義無反顧。
但到最后,也沒有與劉源源相認。
無論是陳蓮還是王承,面對劉源源時,依舊面帶著微笑,簡單的溫柔的囑咐了幾句,照顧好自己,然后便被警車帶走。
劉源源的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望著陳蓮和王承的背影,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心口突然很痛。
寧臻幾人看在眼里,沉默無言。
之所以落網后表現的這么平淡,原因就在于此。
而女警察,對陳蓮與王承的殺人動機,已經有了很大把握的猜測。
畢竟資料上寫的清清楚楚,劉念沒有結婚,也沒有生育能力。
“了不起,回頭我給你們頒一份獎章。”女警察稱贊道。
“不用了,千萬別,我們還在上學,會帶來不少麻煩。”寧臻說道。
“思想覺悟這么高呢?”女警察輕笑。
“你們呢?”女警察看向了曹玉和薛勝。
兩人都輕笑的搖了下頭。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其實我也一直都有想追求這份淡泊名利的感覺,也是一種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女警察目光有著幾分欣賞。
“其實,我們只是想早點結束這起案子,挽救回我們明天的最后一天假期。”寧臻由衷道。
“那看來不放你們走,是一個非常明智的決定,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確實有一點佩服,多謝你們的幫忙。”女警察輕笑,“努力考個警校吧,到時來我刑偵部,我會很歡迎的。
三人笑容靦腆,頗有幾分受寵若驚的感覺。
一來是女警察的氣場太強,二來是女警察的語氣,兩者形成一種反差,讓他們都感到不適應,先前那樣一張冷酷嚴厲的臉他們更習慣一些。
“那我就走了,祝你們假期愉快。”
“拜拜。”
目送女警察帶隊離去,寧臻三人長松口氣,說心里話,不緊張是假的,先前推理的時候,心臟狂跳,完后,還有一點小激動。
講道理,至少能吹一輩子,給兒子吹了后再給孫子吹,再與天斗上一斗,吹到曾孫也不是沒可能。
“感覺比做數學題還帶感,一點一點的推理,錯了又重來,不停地理清思路和結合各種線索進行一點一點的探究,慢慢的,就解出來了。”曹玉開口。
“是很不可思議。”薛勝也開口。
“餓了,走吃飯。”寧臻笑道。
“說實話,我覺得你們簡直不給我們面子。”李子閎對著走過來了的三人開口。
“你們在前面裝逼,我們在后面一臉懵逼,這讓我們情何以堪?”秦凡也開口。
“別嗶嗶了,吃飯,不想再跟著你們挨餓了。”曹玉說道。
“也為挽救回了我們明天的假期而慶祝。”寧臻笑道。
“那肯定有。”秦凡一笑,“說走就走。”
“真是離譜的一天。”
李子閎起身,難忘。
五人走出了人間天堂,今晚必須要大吃一斤。
“喂。”
秦凡接通了電話。
“好啊,可以可以,信你一回,位置發給我。”
“白飛宇要來。”
秦凡掛完電話,看向四人。
“他不是走親戚了嗎?”李子閎問道。
“早上就回來了,沒心情出來玩而已,但吃飯就有心情了,晚上和我們搓一頓,他做東。”秦凡笑道。
“他請客那就好說。”李子閎頓時一笑。
“他找的地方,我沒去過,他說很不錯我也就信了,我們打個滴滴過去,到了后他來接我們。”秦凡說道。
“哪兒?”
“西湖公園那邊。”
“那么遠?”
“聽他的語氣,值得一去,而且那邊環境很不錯,還有旅游景點,依山旁水的,漂亮的小姐姐隨處可見,半個小時的路程吧,還行。”
“真翻山越嶺只為吃。”曹玉出聲。
“我們去薛勝那邊吧,這里也不好上車。”秦凡說道。
“真搞不懂他為什么買了兩箱牛奶。”李子閎無語搖頭。
四人朝著剛才薛勝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要一直拿到手上?”找到薛勝后,秦凡問道。
“那不能扔了吧。”薛勝回道。
“還沒問你,你干嘛沒事買兩箱牛奶啊,家周圍超市、便利店買不到嗎?”李子閎問道。
“一言難盡。”薛勝嘆了一聲,無力解釋。
秦凡無語的掃了一眼薛勝手上的兩箱牛奶,也沒多說什么,拿出手機打起了滴滴,這剛好是個路口,不錯的上車位置。
“等兩分鐘吧。”
“看,顏值很高。”曹玉望著左邊出聲。
四人都第一時間就轉過了頭去。
粉色的緊身裙,二十七八歲吧,卷豎的栗色長發,S型啊臥槽!
不騙人,真的養眼。
只見那美女幾步跑到停在路邊的一輛寶馬前,發動機的聲音剛響呢,她一個不小心就倒了下去。
四人:???
“臥槽?”
講道理,作為斯文人的曹玉是很少說出粗魯的話語的,但此時此刻、此時此景,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玉總你眼光不錯啊。”李子閎當即就稱贊了一句。
“.........”曹玉。
“你干嘛!”
車主下來了,一名三十多歲的青年,穿著一件白色短袖,手臂上紋著一條鯉魚紋身,脖子上戴著一根項鏈,兇神惡煞的,憤怒的呵斥著那名有顏、有身材有氣質的美女。
“撞人了撞人了!撞到人了!”
“你他媽的給老子滾啊!碰瓷是不是?你他媽找死是不是!”
車主在發怒,蠻力的拉著美女的手臂,然后還扯著衣服,美女在不停的掙扎著。
“嘶......”
五位紳士在這邊可謂是一飽眼福,S型真不開玩笑,膚白貌美的,緊身裙本來就短,而且,是短得離譜那種,很襯托身材。
“狙擊手報告顏色。”秦凡出聲。
“都這畫面了還狙擊手個什么狙擊手,手槍手都全就位了。”李子閎咽了下口水,“做為當代文學青年,我認為很有必要去伸張一下正義,打擊打擊這惡臭風氣。”
“走過去處理一下吧。”
寧臻也開口,走了過去。
“美女你快起來了,都走光了。”秦凡開口。
美女臉色不是很好,抬起頭看向了秦凡。
“阿姨你快點啊阿姨,別磨磨蹭蹭的,我們剛才都看著。”李子閎看在對方的顏值和身材的份上,好心的勸了一句。
“你叫誰阿姨?”美女反應很大,目光憤怒的盯著李子閎。
李子閎無言以對。
“快給老子起來,滾遠一點,你要不要臉?”車主繼續怒道,甚至想要將美女蠻力抱起然后甩開。
美女的臉一片通紅,有了一點無地自容的樣子,眼神很掙扎,但她還是沒有要起來的感覺。
“你臉紅個泡泡茶壺,能有一點羞恥心嗎?知錯能改就好,下次別這樣了。”
李子閎說著說著,化身暖男,語氣溫柔,對著美女淡笑了一下,伸出了手。
但美女只是氣憤的瞥了他一眼。
“報警吧。”曹玉開口,“這上面那么大個監控。”
寧臻已經拿出了手機。
車主忽然表情慌張了起來,抬頭一望,然后快速的跑走了。
五人:???
“什么情況?”秦凡懵了。
寧臻放下了手機,屏幕鎖剛開呢,也懵了。
這時美女站了起來,臉還是很紅,情緒也很強烈,那表情似乎想要開口罵五人幾句,但最后還是忍住了,到車后座去拉開了車門鉆了進去。
五人連忙跟著過去看了看。
“喂喂,你沒事吧?醒醒,醒醒。”
車里美女抱著另外一名美女,輕輕的拍著臉蛋。
另外一名美女醒了,然后臉色稍顯慌張。
“沒事了,他被我嚇跑了。”美女開口。
“謝謝,真的非常謝謝。”另外一名美女連聲道謝,甚至都在鞠躬了。
“這又是什么畫風啊?”
外面的五人仍然一臉懵逼。
“這才是車主,剛才打開車門時被那男人從背后用迷藥迷暈了,我是在阻攔他。”
美女下車,語氣十分不友好的開口,甚至感覺解都不想與五人解釋。
“這特么就尷尬了。”
五人笑容尷尬也不失禮貌,想說點什么,但說不出口,臉丟大了。
美女臉色不善的瞥了五人一眼,也不再理會,拿出了車鑰匙,打開車鎖。
進入了后面的蘭博基尼。
咆哮聲加喇叭聲,五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讓開。
小牛已經遠去,令人癡迷的咆哮聲還在響徹著,傳遍周邊所有街道。
“少奮斗一輩子的機會,就這么被我作沒了。”
李子閎目光悠然,無喜無悲,仿佛驟然間看破了紅塵。
人間不值得。
“那種氣質,那種穿著打扮,那美貌,一看就感覺是女總裁,說實話碰瓷確實有點想多了。”秦凡開口。
“那她為什么一開始不說啊,她為什么不說那男的是綁匪啊,要是她一開始就開口解釋,用得著這樣嗎?”李子閎表示不能理解。
“我也覺得,很奇怪啊。”秦凡皺眉。
“你兩個一上來就是看見別人走光了、阿姨你快點、臉紅個泡泡茶壺的,直接把別人氣的腦緒不清,也是人家有涵養,不然該大罵了。”曹玉出聲道。
“你他媽事后諸葛倒是厲害,剛才怎么不說呢?”秦凡伸手就想給曹玉加個buff。
“這確實讓人太意外了。”寧臻轉頭望著監控,“這么大的監控,那男的看不到嗎?”
“可能是一時興起,說干就干吧。”李子閎嘆道,還在憂傷。
“社會。”秦凡佩服。
“那個,謝謝你們啊,多謝你們,真的非常謝謝。”
女車主下來了,對著五人萬分感謝。
“沒......沒事,你沒事就好。”
這簡直把五人焦灼到了,笑容帶著一絲尷尬。
秦凡的手機響了。
“喂。”
“你在哪呢?我到了,你站在哪里的?”
“哦,馬上。”
“滴滴到了,快走吧。”秦凡掛完電話,對著四人開口。
簡單和女車主到了個別,“做好事不留名”,然后趕快開溜。
寶馬M2,也算是一個小富婆了,五人縱使臉皮再厚,也不能收實際的感謝。
“終于逃掉了,我這輩子沒這么尷尬過。”秦凡坐上的副駕駛,總算是松了口氣。
三人打開車門坐上了后座,和秦凡是一個感受。
“尾號是吧?”
“嗯,西湖公園外面。”
“放心,還能跑錯不成,老娘考了十年的駕照,我教練帶我幾乎練遍了華龍市的所有路道,清楚的很。”
女司機語氣胸有成竹的說道。
剛把安全帶扣好的秦凡神情一怔,呼吸逐漸急促,咽了咽口水,抹了一下額頭上瞬間冒出的冷汗,眼神略微慌亂的抬起了頭。
后座四人聽到這句話、這聲音后同樣是虎軀一震,眼中帶著惶恐的紛紛伸過了頭來。
“慧......慧敏姐?”
“是我,你們好啊。”
“啊!下車,我要下車!”
“干什么!都給我坐好!”女司機一把反鎖住車門,面露兇色的呵斥,“下什么車?上了老娘的車還想下去?你們意思?還怕被撞到不成?另外我這不是放著一盒創可貼嗎,撞到了,貼一個不就好了?又不收你們錢,真是的。”
女司機一臉不爽的掃了五人一眼,還生氣的拍了一下方向盤 “媽媽呀......”
后面四人還好,副駕駛上的秦凡一臉崩潰,兩只手緊緊握著上面的扶手,兩腿打顫,感覺自己已經半只腳踏進東京灣了。
“都給老娘坐穩了!”
女司機最后叮囑了一句。
一踩油門,一騎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