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如果一直找不到證據的話,那么就將成為懸案。
但這并不是寧臻五人關心的,他們只想不被此命案牽連到免得麻煩,所以他們想要盡早破案,然后得以解放,不然隔三差五被叫去警局做筆錄什么的,那太難受了,而且還很容易在學校傳得到處都是,影響不可謂不大。
不過他們也沒想過他們能夠憑借手頭的資料,然后對這起案件能有什么大的影響,但多多少少能起到一點幫助,這點他們還是有信心的,然后希望警方盡早破案,爭取明天晚上晚自習開學前破案。
畢竟他們一直都在案發現場,有意無意,總能發現點什么線索,除了寧臻以外,其余四人心里想著的都是或許就是因為如此,警方才不放他們走,以及給了他們資料。
“有什么新發現嗎?”寧臻問向四人。
現在五人已經把資料全都輪流看完。
“劉衡還是唯一的兇手,除了他以外,沒有人有機會殺劉念、有機會捅出那一刀,而且他也有足夠的殺人動機,無論從遺產方面看還是他個人對劉念的仇恨,都有足夠理由,但就是找不到證據。”曹玉皺眉開口。
“那就是找不到突破口,或許方向錯了。”寧臻也皺了下眉,唯一的兇手,就只可能是劉衡,那么只需要找證據就是了,但從目前的情形來看,找不到絲毫證據。
怎么做到的?
“兇手真的只可能是他嗎?”薛勝望著那邊失態亂叫的劉衡,對于殺死自己養母這件事,他反應極大,情緒異常強烈,警察根本沒法盤問。
讓他承認,看上去是沒可能了。
寧臻四人也望了過去,兇手真的只有可能是劉衡嗎?
但無論怎看,都只有可能是他啊。
“有什么重大發現嗎,看你們這么認真的樣子。”
女警察走了過來,又拿了一份資料。
“找不到劉衡的犯案證據。”
寧臻接過資料,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陷入了死胡同,一昧的想要找兇手就是劉衡的證據,但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著兇手只有可能是劉衡,所以也只有這一條思路。
“我辦刑偵案件也有八年了,不知道那劉衡到底是裝出來的還是真實反應,我自己覺得,他不是裝出來的,但辦案不能憑覺得,一切都要依靠證據,無論是證明他是兇手也好,還是證明他不是兇手也好,都必需證據,只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劉衡不是兇手的說服力明顯不夠,絕大多數的推測都指向著他就是兇手。”女警察開口。
寧臻心中微動,女警察的話給他提了一個醒,或許的確可以往反方向思考,去尋常劉衡不是兇手的證據。
“本來就是家人,要精心策劃一場在這里殺掉劉念的命案,并不困難,但二十二歲,可能大學都還沒畢業,著實過于匪夷所思一點。”
“的確如此,讓人難有頭緒。”
女警察看著沉著冷靜的寧臻,感到了一絲,怪異。
“他和他妹妹也就是劉源源關系很好,不僅看他,還要看劉源源的狀態,如果劉衡決心要殺劉念,劉源源一定會知道的,但看劉源源的樣子,并不知道。”寧臻目光轉向劉源源,“不過這也只是推測而已,并不能當作證據,但我已經開始相信劉衡不是兇手了,還好,剛才在把他當作兇手去查案時,沒有什么大的突破,不然還真容易陷進去。”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繼續推理了,希望你們能制造點驚喜吧。”女警察輕笑,然后繼續去進行調查。
雖然那個電話讓她感到了非常的難以置信和不能理解,但再看那五名高三學生時,就只是高三學生而已,可以說是小屁孩不為過,但看到寧臻的認真神色,以及種種思考,她竟然改變了她之前的看法,甚至還有點奇怪,但也沒有想太多,指望五名高中生肯定不現實,只是希望他們真的能有所發現吧,畢竟一直都在第一現場,說不定就能找到什么細節和線索。
“資料上顯示,劉念確實對劉衡和劉源源有虐待行為,因為無法生育,所以也就沒有結婚,劉衡和劉源源都是她的養子養女,經常虐待。”寧臻看著女警察拿過來的新資料。
“當作泄憤的東西了嗎?”秦凡開口。
“那么這樣一來劉衡的嫌疑就更大了。”曹玉說道。
“那么兇手到底有沒有不是劉衡的可能?”李子閎皺眉道,“除了劉衡以外,就真的再沒可能了嗎?”
“首先,命案最重要的線索就是殺人動機,其次這次的死因是在現場被一刀刺殺,那么嫌疑人的范圍就被縮小到了一個極致,前后不過二十分鐘,一直在現場并且有嫌疑的,就只有我們五個,除此之外一直在的就是那陳蓮和王承夫婦,但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嫌疑,能夠懷疑的對象,就只劉衡一個。”曹玉開口。
“找劉衡不是兇手的證據,能不能找到?”薛勝出聲,“制造不在場證明以及嫁禍,都是殺人手法中常見的一環,如果這是兇手的手段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這手段過于高明,讓人無法察覺。”
“你懷疑陳蓮和王承夫婦?”寧臻看向薛勝。
“他們既然有嫌疑,那么久值得懷疑,盡管嫌疑很小,也不能放過。”薛勝望向了坐到那邊樹下長椅上的陳蓮,安撫著一旁的劉源源,“她,接觸過死者。”
寧臻瞳孔微縮,朝著陳蓮注視了過去。
“在劉衡發現劉念死了后,她是第一個上去的,并且與劉念有著時間不短的接觸。”薛勝目光微凝,“還有,她對劉源源,和親人一樣。”
四人在聽完后,都莫名的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陳蓮是一名畫家,而且名氣還不小,王承是一名副主任醫生。”李子閎看著自己手中的資料說道。
“回到關鍵問題上,如果劉衡是兇手,那么他唯一能夠下手的時機就是上去的那一刻,但為什么他一刀捅下去的時候,劉念沒有一點反應,我們剛才也說過,在那時,也許劉念早就已經死了,這種觀點就是劉衡被陷害了,但漏洞在于在那之前,未有任何人接觸過劉念,所以這一說法至少百分之九十不成立,于是又回到了劉衡殺劉念時,劉念沒有反應這一關鍵上。”曹玉開口。
“即便是睡著了,被插了這么一刀,也會痛醒吧?頃刻死亡也不是沒可能但是兇器呢?”秦凡疑慮道,“來找劉衡不是兇手的證據的話,可不可以變成他不滿足是兇手的條件?也不行,沒有強有力的證據,只能減少嫌疑,不能洗清,那他是怎么把兇器處理掉的?”
“死因是被刀刺殺這一點,直接就讓我們陷入死胡同了。”曹玉皺眉,抬起眼皮望向陳蓮,然后推上眼鏡,他不明白為何薛勝會懷疑對方,按理說嫌疑應該很小才對。
她有殺人動機嗎?
王承有殺人動機嗎?
不對,他們根本沒可能有機會對死者動手,嫌疑百分百第一時間就排除了。
找不到殺人動機而去懷疑,沒有理由的。
也不對,他們還是根本就沒機會下手,怎么去懷疑?
意念操控刀殺人嗎?
無論是殺人動機還是不在場證明,都沒有任何成立的可能性。
但也可以試著去找一下。
“能找到陳蓮或者王承的殺人動機嗎?”
“你也懷疑他們?”寧臻問道。
“我也懷疑?”寧臻這語氣,曹玉疑惑了。
“我也懷疑。”
寧臻微微點頭。
無論是從剛才問李子閎飲料店,讓劉衡買水給劉念,還是對劉源源的態度。
陳蓮和王承夫婦,可以直接看作一體,讓人覺得奇怪的點,不少。
“但他們根本沒可能有機會下手啊?”李子閎疑問。
“也不是沒有可能。”寧臻搖頭,“看上去,是沒可能,但如果輕易就被看透,那還殺什么人。”
聽到寧臻前半句話,四人都驚了一下,結果后半句一聽這不是廢話嘛......
但也不是廢話。
多了個思路。
“精心策劃的殺人,至少在兇手自己看來,天衣無縫,不會被識破,所以確實不是沒可能。”曹玉沉思著。
“但是認都不認識,哪來的殺人動機?”李子閎又問,一問就能卡死,根本行不通。
“也不是不認識。”薛勝開口,目光一直鎖定著陳蓮,“只是不記得了而已。”
“還記得劉念向她問的話嗎?”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看上去有點熟悉。”
四人瞳孔頓時一縮,心生驚悸。
“查陳蓮的資料。”
“但如果真是那樣,很難查到陳蓮與死者有著什么糾葛,幾乎是陌生狀態。”曹玉皺眉道,難度太大。
“但如果能查到,那么也許就能找到她或者她丈夫的殺人動機,那么就可以對她進行徹查,總能挖出線索來。”寧臻給予了肯定。
“那其實也可以不用先找她的殺人動機,直接先把她當作兇手,找到她的殺人手法。”曹玉開口。
“她沒有機會下手,她與死者沒有接觸?”李子閎還是問這個。
“誰說的沒有接觸,薛勝剛才不是說了嗎,她有接觸過劉念。”曹玉看向李子閎。
“那時劉念都已經死了啊?”
“萬一沒死呢?”
李子閎心臟一震。
寧臻、秦凡、薛勝同樣是臉色一變。
寧臻起身,到一旁去給太陽姐打電話。
曹玉的話猶如一顆驚雷,直接在四人的腦海中炸響,難以平復。
如果曹玉的推測成立,那么將會成為巨大突破口,雖然需要彌補的邏輯有很多,但不妨是一個新的思考方向。
雖然寧臻也覺得讓這種小事麻煩太陽姐不是很好,但他也找不到其他人的幫助了,靠警方去查也是可以的,不過耗時肯定不短,而太陽姐的話,需要什么,精準查找就是。
秦凡四人朝著寧臻投去了不解的目光,不明白寧臻打電話要做什么。
太陽接通以后,明白了寧臻想要做什么,但這種事都來麻煩她,簡直浪費她的時間。
給寧臻發了個網址。
異能局的資料網站。
身份驗證。
人口資料檔案查詢。
單刀直入的查陳蓮的全部個人信息。
二十年前,陳蓮居然,是劉念家里的保姆?
寧臻眼瞳收縮,找到了陳蓮與劉念的關系,心中震驚,再三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以后,感到難以置信。
會不會是同名的?
人生軌跡,全記錄在上面,異能局的情報網站全面到令人發指,陳蓮,畫家,沒錯了。
這手資料,警方應該很難查到吧?不,應該說是很難注意到。
因為陳蓮根本沒有嫌疑,也沒有殺人動機,二十年前的事了,而且如今陳蓮的形象和當初可謂是天差地別,即使要對陳蓮做筆錄,也不會做到那么深。
再望向陳蓮時,眼神逐漸變了。
心跳加快了很多,神經緊張,盡量保持著冷靜。
查詢劉源源。
寧臻的神色,完全怔住,他也不知為什么他感到了害怕,那一瞬間,他心里忽然在害怕是他猜想的那樣。
然而,依舊沒能逃掉墨菲定律。
劉源源,是陳蓮的親生女兒。
并且就是陳蓮和王承的女兒。
首頁的個人資料異常簡單,就是身份介紹和親屬關系。
1999年,陳蓮生下了劉源源,但因為沒有能力將劉源源養大,于是交給了劉念,成為劉念的養女,條件是必須遠離劉源源。
為什么要提出這樣的條件?
思索了一下后,表示理解。
寧臻又去確定了下陳蓮的資料,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后來成為了劉念家里的保姆。
不應該養不起孩子吧?連女兒都養不起嗎?劉念家業那么大,能成為她家里的保姆,不至于差到這程度吧?若是男孩兒,寧臻還表示理解,但女兒,而且......
寧臻又望了眼劉源源,李子閎都差點沉淪了啊,也不知是多少男孩子的青春,這......難道不是大賺一筆?
應該有著什么內情。
寧臻繼續仔細翻閱著陳蓮的資料。
哦,原來王承欠了一大筆賭債,這就不難理解了。
劉念沒有生育能力,又想要孩子,剛好自家保姆生下了個女兒,而當時陳蓮和王承的情況,肯定是沒法養孩子的,看了看時間,王承的出事與劉源源出生只差一個月,那也沒有辦法了,那怎么忍心打掉?
然后劉念開了口,陳蓮雖然很不舍,但從表面看并沒有多么糟糕,把自己的女兒讓給劉念,這么好的環境,至少對自己的女兒而言,是可遇不可求的。
然而,劉源源,這二十年來過的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