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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時機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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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心而論,常言自問自己的言辭還算完滿,也無甚漏洞,作為敲打之意稱得上點到即止,他心中還是很滿意的。

  如果不是半路殺出來一個小道爺。

  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這是在說他們潮前衛只會徒增殺孽,還是諷刺大乾以武開國?

  無論是哪種,敲打之意全都被推了回來,反倒他更像是被敲打之人一樣。

  不可小覷啊!

  “常叔要是覺得那小道爺礙眼,我現在就去把他殺了!”

  瘦子拔出腰間寶劍,狠狠說道。

  潮前衛殺人,可先殺后報,擁有這等權利,才是潮前衛最讓人恐懼的地方。

  人都死了,怎么說還不是潮前衛說的算?

  若常叔看不順眼,他替常叔出手就行了!

  “愚蠢!”

  一記響亮的聲響,常言一巴掌打在瘦子的臉上。

  瘦子的臉頰立刻腫脹了起來,手中寶劍都掉落在地。

  “你給我記住,潮前衛是三皇子的親衛,一切以三皇子的意志為中心......你若敢以潮前衛的身份做些惡事,我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常言目光寒徹,聲音更冷。

  他家中也無甚親人,唯有這侄子還活著。

  跟著他混了一個潮前衛,還真以為這是什么高官厚祿,做什么都沒人知道?

  手中利劍是不能有自己思想的,只能思主人之所想。

  不聽主人話的劍,便只能是廢劍。

  這些年他殺人無數,但皆是可殺之人,無論忠良,既要反叛,那便去死!

  常言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的身份是從何而來,腰間寶劍是為何鋒利,為什么人人皆懼之。

  先殺后報之權,當真無懈可擊?一人之意便可欺下瞞上?

  六州皇朝怎么一日之間土崩瓦解的,心里沒一點數?

  他站起身來,扶起被一巴掌扇到地上,整個人都是懵的傻侄子,又嘆了口氣。

  “若再有下次,你便退去潮前衛的身份,找個地方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吧。”

  大世已經來了,天地都將傾覆,區區一個潮前衛敢橫行四野,不知死字怎么寫?

  這身份從來都不是真正的擋箭牌,三皇子的心思才是!

  “今日之事我會如實稟告三皇子,如何定奪乃是三皇子才能做的事情。切莫以下犯上!”

  拍了拍傻侄子的肩頭,常言率先走出茶肆。

  讓三皇子都有幾分重視的人,他的朋友......真的簡單么?

  哪怕隨手可殺,若那許秋毫回心轉意呢?不找他們算算賬?除非能連許秋毫一起殺了!

  常言能活到今天,便是知道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

  以心中喜惡活著的人,大抵是活不長的。

  ......

  清風山,山腳下。

  “便送陸先生到這里吧,今日之事秋毫必銘記在心,多謝陸先生幫襯。”

  許秋毫拱手做禮,感激的說道。

  先前面對那常言言辭之間的鋒芒,他一時并未想出反駁之言。

  畢竟教化天下統帥萬萬人,乃至造福一方是所有讀書人的最終使命以及最高理想。

  常言以此壓人,對許秋毫來說自然難以抵擋。

  若非陸長生另辟蹊徑,以“殺人”為說,拿捏住了常言的話頭,恐怕今日他就要出丑了。

  “一點小事罷了,許兄心有韜略,不可困于眼前才是。”

  陸長生笑著回禮,說道:“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許兄,謹記初心,方能不忘使命。”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許秋毫眼眸越發明亮了幾分,“陸先生高見,受教了!”

  “行了,你我二人無需這些禮數,太過客氣反倒更像是外人一般,難道許兄為將我當做朋友?”

  陸長生調笑道。

  “怎敢!我對陸先生學識極為敬仰,你我二人亦師亦友才是!”許秋毫連忙解釋道。

  “你看你看,什么亦師亦友,那叫共同進步才對。還有,陸先生陸先生的,未免太過疏遠了一些,我喊你許兄,你喊我先生,這像什么話?”

  陸長生狀作不滿,瞪眼說道。

  這一個多月的相處下來,許秋毫無疑是極對陸長生胃口的。

  他本就無甚朋友,來到這異世最熟悉的人莫過于許秋毫一人,而且他所思所想,許秋毫也勉強能夠跟上。

  哪怕平日間的探討,二人稍有沖突乃至于言辭激烈了一些,第二天許秋毫也會跟他說昨日自己的所思所悟,雖不至于盡數認同他的理念,但到底還是欽佩的。

  有這樣的一個朋友,陸長生自然是開心的。

  “哪里哪里,陸兄,陸兄!”

  許秋毫都要解釋不過來了,一直以來他對于陸長生所思所想都頗為欽佩,許多時候都是陸長生在說,他在聽,抱有學徒之心,自以先生相稱。

  但現在陸長生狀做不滿,無奈之下也只能依著陸長生的意思了。

  “嗯。”

  陸長生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對嘛!

  “好了,今日聽宣,想來許兄必然是心潮起伏,情難自禁。那我就不再挽留,也好方便許兄回去好好研讀一番。”

  陸長生臉上帶著笑意說道,說完后也不待許秋毫回話,轉身攀登而去。

  許秋毫在山下看著陸長生那身著青衫的背影,臉上也不由得多了一絲笑意,感嘆道:“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許兄也!”

  言罷也不再停留,快步而去。

  至于趙有成......早便獨自一人回到了家中。

  清風觀中,石桌旁。

  白蛟來回渡步,思索著。

  他是想一直跟在陸長生身邊的,哪怕學得先生半分都是好的。

  奈何陸長生不說,他也不好不知禮數的跟隨著,特別是這種涉及人道之事時。

  說到底,誠心修道之人多不愿涉及俗世太深,怕道心蒙塵,難逃苦海,成仙無望。

  當然,真正的得道高人自然是不懼的,白蛟始終覺得自己修行尚淺,不成真龍那就是不行。

  在白蛟糾結之中,清風觀門已被推開,緩步走來的陸長生看到白蛟,腦海之中靈光一閃,聲音已是脫口而出:“時機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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