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是不是心有靈犀的緣故,賈貴和李向陽都沒有吼出聲音,兩個人宛如演啞劇一般的做著他們認為最正確的事情。
把手槍的槍口齊齊的對準了那個唯一的入口。
此時此刻。
唯有手中的手槍,才能帶給他們一絲小小的安慰。
“踏”
一聲輕微的腳步踩在地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想必是枯井內產生回音的緣故,這聲輕微的腳步聲音,很是刺耳的鉆入到了賈貴和李向陽的耳朵當中,也使得賈貴和李向陽兩個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慘白。
糟糕。
意外出現了。
或者說有第三方勢力介入了。
這件事情。
他們兩個人自認為做的很是隱蔽,不存在泄露或者第三個人知曉的可能性,也不應該有外人出現在齊家老店枯井內。
可是鉆入他們耳朵的腳步聲,又該如何解釋?
腳踩在地上發出的那種聲音,可騙不了賈貴,也騙不了李向陽。
究竟是誰?
賈貴臉色凝重。
李向陽臉色沉疑。
事情發展到現在,顯然出乎了賈貴和李向陽兩個人的預料,本以為天衣無縫的一件事,中途卻偏偏出現了意外。
這點小小的變故,也使得賈貴他們手中的槍,就變成了一根可有可無,類似雞肋的無用燒火棍。
這里是青城市。
小鬼子占領下的青城市。
數千小鬼子及偽軍,可不是吹的,就是在稀松平常,也不是一個李向陽加一個賈貴所能擺平的。
莫名的。
賈貴和李向陽兩個人莫名的泛起了一股子投鼠忌器的感覺來。
這種感覺,來至于他們兩人跟前的那些堆著的黃金。
黃金見不得光,不能被小鬼子知曉。
再怎么說,這里也是小鬼子的大本營,弄出槍響,就會驚動小鬼子前來搜查,繼而發現枯井里面的秘密。
那個時候。
事情可就大發了。
這批黃金縱然不是財神所留的那批黃金,但也絕對不可以落在小鬼子的手中,黃金的用途不說,單單以情感而論,這批黃金就應該屬于偉大的中國人民,它是中國人的東西,不能被小鬼子搶走。
鑒于這些因素,賈貴和李向陽兩個人才泛起了一絲無奈。
不曉得誰。
輕輕的感嘆了一句。
“哎”
有可能是賈貴。
也有可能是李向陽。
簡簡單單一聲輕嘆,包含了太多太多的無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們是人在枯井下,不得不委曲求全啊。
或許只有這聲輕輕的感嘆,才能表達他們此時此刻的那種心情。
感嘆間。
一個詭異的身影出現在了賈貴他們面前。
是人。
不是鬼。
賈貴清晰的看到,對方兩只腳牢牢的踩在了地上。
是人就好說。
就怕不是人啊。
“咦!”
賈貴咦了一聲,主要是眼前之人給了賈貴太過匪夷所思的那種震撼,他發現自己看著眼熟,不由得將手中的馬燈,朝著對方伸了一伸。
借著馬燈發出的微弱光亮,賈貴細細打量了一番對方。
他曉得對方是誰了。
丁二憨子。
青城市有名的傻子,與楊二愣子、趙二傻子、張三呆子、李一蔫子合稱青城市五大俊男,為青城市赫赫有名的風云人物。
他們五個人后面,就是被青城市無數老百姓咒罵的青城市三大漢奸,賈貴、白翻譯及黃德貴。
想想。
排在賈貴他們三大漢奸前面的風云人物,賈貴能不認識嘛。
認識。
太認識了。
往常大街上巡邏的時候,賈貴有時候還碰見丁二憨子他們這些人。
要不說是傻子那。
不是蹲在墻角那里賽太陽,就是蹲在角落里面抓虱子,再不就是滿大街找這個東西吃,不管什么,只要能吃的,一準往自己嘴巴里面塞。
賈貴當時還很缺德的玩弄人家,用這個被鞋踩過的驢肉火燒逗人家楊二愣子、趙二傻子、張三呆子、李一蔫子、丁二憨子五個人玩,差點被五個人給揍一頓,傻子才管你是不是偵緝隊隊長。
“老李,我認識他,他叫丁二憨子,是青城市有名的傻子,與楊二愣子、趙二傻子、張三呆子、李一蔫子合稱青城市五大俊男,風頭比我們青城市三大漢奸還能出。”賈貴猜測李向陽不曉得對方的身份,忙出言解釋了一下對方的來歷。
知己知彼。
百戰不殆。
最起碼也得了解對方。
“賈隊長,你覺得他是憨子嘛?”李向陽盯著突然出現的丁二憨子,用一種泛著凝重的語氣朝著賈貴反問道。
“我覺得他很聰明。”賈貴不傻,也不瞎,他看明白了眼前的態勢,曉得丁二憨子不是真的傻子,這個家伙一直在裝傻。
說白了。
就是演戲給所有人看。
誰人不演戲?
誰人又不看戲?
只不過不曉得自己身在局中罷了。
社會就是他M的一個大染缸,全都戴著虛假的面具在給旁人看,丁二憨子是一個,賈貴又是一個。
從這方面而言,賈貴和丁二憨子其實是一類人,兩個人都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給隱藏了起來,把故意展示給外人看的虛假的一面無限的給與了放大。
不同的地方,一個明明還是聰明人,但卻裝了傻子,一個同樣是聰明人,也裝稱了被人罵的狗漢奸。
難啊。
賈貴咧嘴笑了一下,朝著站在洞門口的丁二憨子。
馬燈燈光下,賈貴的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丁二憨子啊,你怎么出現在這里?是不是餓了?餓了就得去太白居,太白居里面的驢肉火燒,真他M的一絕,還有那個驢雜湯,是喝了一碗還想喝一碗,你去太白居,就找丁有財,就說我賈貴說的,讓他給你驢肉火燒吃,給你驢雜湯和,不然我大嘴巴子抽他。”賈貴仿佛沒有看破丁二憨子,也沒有看到丁二憨子手中拎著的武器,用一種算是敷衍的口氣,敷衍著丁二憨子,打發著丁二憨子,讓其趕緊走。
至于對方上當不上當。
就不是賈貴所能做主的。
依著現在的態勢,對方多半是不會上當的。
一個裝傻這么多年的人突然出現枯井內,就是用腳指頭猜,也能猜得到,十有八9是朝著枯井內的黃金來得。
大意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本以為是螳螂,結果卻成了螳螂刀下的悲催物。
賈貴說完這番差不多類似廢話的話語后,頭也不回的朝著旁邊右手持槍的李向陽叮囑了一聲,“十一,我告訴你,實在不行,我帶丁二憨子去太白居吃驢肉火燒,你把這些爛鐵收攏收攏,龜田太君也真是的,大晚上的找這些爛鐵,說要鑄炮玩。”
賈貴這么說,有賈貴這么說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