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峰哥與我表白了,開心ヾ(@^▽^@)ノ’
‘老爺不喜歡我,因為我是個仆人的女兒,可是燼皇明明說過,婚姻大事必須由男女本身認可才行,無論親眷父母甚至皇帝也不能逾越,難道這都是假的嗎?’
‘峰哥與禮部尚書的小姐定了親,他沒有能夠堅守我們之間的誓言,我有些迷茫,再過三天他們就要成親了,父親也說為我找個好人家…’
‘我沒有同意這門親事,父親和老爺似乎都不高興,但我突然不想搭理他們了。今天是尚書小姐臨盆的日子,我用自己所有的私房錢打了一把長命鎖,希望峰哥…的孩子會喜歡。’
‘尚書小姐難產沒有熬過去,果然,燼皇提議女性多修煉是有道理的,她的身子太柔弱了,腰太細、骨盆前傾,不是個健康的樣子。只可惜峰哥,等他出任務回來應該很傷心吧,我看到那孩子脖子上戴著我送的長命鎖,只希望這孩子能夠平安長大,讓峰哥不再孤單。’
‘峰哥還是沒有回來,也不知道他到底入伍的是哪支部隊,怎么會這么忙?老爺要將我打發到西面的莊子去做管事,真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峰哥…好想你’
“原來我師傅還定下了這么多規矩呢,呵呵,只可惜這些人都不當回事,陽奉陰違,現在好了,難產了吧!”墨九搖搖頭心中想著,看看楚青雪手中捧著厚厚的三本日記,竟然還有點被感動到的意思。
這三本日記是墨九根據容四娘臨死前所提到的位置挖出來的,只可惜墨九不認字,只能跑回來交給楚青雪讓其幫忙念出來。好在今夜事多,整個天都城就沒有誰心大到還能熟睡的。
“這第一本日記好像記錄的都是四嫂過去在峰哥家的生活點滴,第二本則多是她被打發到莊子上生活的日常,那么問題的關鍵應該是在第三本日記中了。”文伯臉色有些陰沉,剛剛墨九回來的時候已經將事情經過大概掐頭去尾的刪減版告訴了他。
文伯已經知道了容四娘逝去的消息,更加可怕的是,從墨九對那飛僵的描述中,他隱隱約約有一個可怕的猜測。
楚衡拿起第二本日記大略的翻了兩下,似乎到了莊子上之后容四娘過的并不快樂,每天除了料理一些錢財瑣事外就沒別的了,甚至連記日記的篇幅也少了,也只有在聽說了有關葉峰的事情時才會多寫一點,但由于其并不知道有關玄甲精銳的秘密,所以有用的信息沒多少。
“文伯說的沒錯,一切的因果可能就在第三本日記中了。”說著將第二本日記遞給楚青雪,看其對日記珍惜的樣子,顯然對于這些少女心思很看重。到底還只是個少女,即使現實逼著她成熟,但心中的那片赤城與感性還在。
楚青雪也知道大事為重,將前兩本日記小心的合上,然后打開了第三本日記,果然,開篇就有很多關鍵信息。
‘我被叫回去照顧小峰,這個小名是峰哥親自取的,大峰小峰,倒也有趣。不知為何,好像府里出了一些事情,讓峰哥不信任那些照顧小峰的婢女,點名要我回來。而老爺竟然也同意了!呵呵,我那些宅斗的話本小說不是白看的,估計是老爺的后宅出了問題。不過算了,只要能夠回府再看看峰哥,我便心滿意足了。’
‘小峰很乖也很懂事,還很機靈,跟峰哥小時候真像!這孩子跟我很親,每次看著他帶著我送的長命鎖到處叮叮當當的亂跑,心里都好歡喜。峰哥你什么時候回來?我想你了!’
‘峰哥回來了,可卻帶著一身的傷回來,他說有幾個戰友被人出賣了,他追了很遠終于將敵人殺死。我才知道,原來峰哥是玄甲精銳的人,我該驕傲的,可還是很擔心。’
‘峰哥與老爺大吵了一架,峰哥說有些事早該做,不能等到一切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可是什么事呢?老爺似乎很生氣。’
‘峰哥和老爺鬧翻了,原來是因為我嗎?我有點開心,可也有些難受,峰哥和我以后都不能回家再見父親了吧!我有點后悔了,我以前應該也聽燼皇的,作為女人也要變強,這樣老爺就不會覺得我配不上少爺了。’
‘今天是我們成親的日子,少爺一會兒就要進洞房了,我好緊張…’
‘峰哥帶了幾個戰友回來喝酒,其中有一個叫文渤的小家伙,嘴可甜的呦,嫂子長嫂子短的。聽峰哥說,想要提這小子做二隊隊長。’
‘玄甲精銳全軍覆沒了,可笑我作為一個妻子才知道這種事,大家都說少爺是逃兵、是懦夫,少爺承受了很多,每次看到他坐在院子里喝悶酒,我都心如刀絞。他為了花國付出太多,只可惜…’
楚青雪讀到這里的時候眼睛下意識的抬起看了眼文伯,文伯的臉上盡是落寞,這大概也是第一次他從別人的角度了解到當初的事情。
墨九瞄了一眼文伯卻沒有因為玄甲精銳的事情同情什么,只是想著怪不得容四娘有四環的實力,要知道在沒有好功法的前提下,能夠修煉到這個程度天賦著實不錯。而且也肯定是這段經歷讓她有了覺悟,才會努力修煉的。看來我師傅的話果然都是至理名言啊!
“繼續吧!”文伯深吸一口氣嘆道,他現在不想回憶傷心往事,更想知道在玄甲精銳覆沒之后葉峰都經歷了什么。
‘峰哥真有才,還會自制弓箭,村里的獵戶所用武器都是他打造的。據說這是跟一個戰友學的,玄甲精銳的人都是大才啊,真可惜。’
‘今天峰哥很高興,因為那個教他制弓的朋友來看我們了,只是…他成了瞎子。不是在戰場上受了什么傷,而是心灰意冷戒了弓箭。然后用他作為超級箭手的雙眼為孩子求了天恩。這份愛讓我動容,也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會有屬于我自己的孩子。’
‘那個戰友走了,峰哥的心情有點沮喪,在院子里坐了一整夜,大概是想那些戰友了吧。’
楚青雪讀到這里的時候再次停頓望向文伯,想要看看是否能夠從這段文字中找到什么線索。
文伯頓了一下接道:“唐洪,玄甲精銳軍中箭神,修煉戰神殿箭術武學靈犀望月,據說練到極致可到八環。只是想不到,那一戰對他的影響這般大。其實以他當初的年紀與潛力,很有希望超越六環的。”
琉璃兔:靈犀望月?誰起的名字,有水平!
一直站在角落靜靜聽著的楚彧若有所思看了看文伯,示意楚青雪繼續往下念,與文伯等人關心事情的來龍去脈不同,楚彧更在意的是這件事之后的影響。
就在剛剛,他收到了準確消息,之前一戰,陰曹地府宋帝王、都市王、卞城王都被天誅而死。聽聽這話,天誅而死!哪怕有無數的人親眼見證怕也是有人不信的,很明顯這一次陰曹地府不是收錢辦事,而是在搞自己的一套東西。也就是說這事肯定沒完,而這個小丫頭竟然在那樣的環境中將小峰扛了回來還聽到了容四娘遺言甚至找到了這些日記。這算是打了楚彧一個措手不及,他現在最頭疼的就是怎么掩蓋此事。
‘命運似乎從來未曾放過峰哥,即使離開了玄甲精銳似乎也沒有過多少天的安生日子,今天早上,村里的牛都死了,村長說似乎是瘟疫…’
‘真的是瘟疫嗎?牛死光了,然后是羊和雞,再是鴨子,最后甚至還有兔子。峰哥的臉色很難看,他說瘟疫不可能挑目標,而且還是一個族群一個族群的殺,定是有人刻意為之。’
‘我很擔心,村里的氣氛越來越怪了,大家再沒有了之前的熱情,眼神躲躲閃閃似乎誰都不敢和誰過多的接觸,生怕也染上了瘟疫。要不還是搬離這里吧,可峰哥卻說再等等,他始終覺得是有人刻意放毒,想要找出兇手。’
讀到這里,眾人的眼神都開始詭異起來,相互望了望不由提起了精神,瘟疫!這聽起來像是某種生化武器,那個小村子里也不知道當年究竟經歷了什么。
琉璃兔:嗯?連兔子都殺死了,呃,我干嗎關心兔子!哼!
楚青雪抿了抿嘴唇繼續讀下去。
‘這是我跟峰哥第一次吵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如果不是他亂堅持找什么兇手,小峰就不會染上病了。’
‘在我的堅持下,峰哥妥協了,我們帶著小峰搬離了那個村落。后來聽說那個村子的人都死光了,就在我們搬走不久,想想還真是心有余悸。只是峰哥的心情不好,小峰的病越來越重了。’
‘峰哥的頭發掉了不少,也白了不少,小峰的病情暫時止住了,可卻燒壞了腦子,我們的錢沒剩多少了。峰哥在戰神殿一位老朋友的幫助下偷偷找了天都城的御醫譚平安,也多虧了他保住了小峰的命,但譚御醫說小峰的病是由毒所致,并非簡單的瘟疫。以譚御醫之能也無法救助小峰,其甚至勸峰哥走為上策,遠遠避開才好。’
“譚平安?”楚彧有些詫異,“如果是御醫的話,那應該是如今的太醫院院首譚平安了!此人醫術高超,從十五歲掛牌行醫開始,有書記載以來還沒有能夠難倒他的病癥,想不到…”
楚衡撇嘴,“誰會將壞名聲的事情寫在書上啊,你沒看這都是偷偷找的御醫嘛!”說著又摩挲了一下下巴,“只是這譚御醫既然勸葉峰逃離,怕是看出了什么吧。”
楚彧點頭,“應該是如此,據我所知,醫道毒道殊途同歸,他們那個圈子的人應該都相互有些了解的吧!”
楚青雪等到兩個哥哥分析完,再次翻開下一頁。
‘在幾個老朋友的幫助下,我們隱居到了一個很偏僻的山村里,村民都很樸實,峰哥每天隱藏修為與村民們上山砍柴挖參,隔幾天去趕一次集,我也學會了織布,生活好像又好了起來。’
‘今天峰哥從市集回來給小峰帶回來一個撥浪鼓,小峰就喜歡這些小玩意兒,這孩子笑起來越來越燦爛了,也許讓他永遠這么單純的活著也是好事。’
‘小峰今天打翻了我的胭脂水粉,結果抹在臉上照鏡子的時候將自己嚇哭了。’
‘小峰偷喝了峰哥的酒,吐的哪都是,逗得全村老少笑彎了腰。’
‘小峰又騎到峰哥脖子上了,哼,也就峰哥寵他,看來是時候教小峰一些禮儀了,至少讓他別做一些危險的事。’
‘今天我跟峰哥吵架了,因為他打小峰屁股的時候我攔著,結果打到我腿上了,哼,你休想再摸老娘的大腿!’
‘峰哥今天上山回來似乎有什么心事,總是怔怔的看著小峰,我有點擔心,要不…讓他上床來睡…’
‘今天峰哥咳血了…他的病癥與之前那些死于瘟疫的人一樣,我知道,那個兇手找到了我們,但為什么是我們呢?’
文渤的雙眼已經通紅,日記看到這里其實所謂的兇手已經開始浮出水面了,只需要聯想一下之前的戰斗,那么陰曹地府的身份便呼之欲出。而且陰曹地府身為當世大派,且能夠跟戰神殿抗衡甚至超過的存在,當時還只是小太醫的譚平安確實沒有能力招惹,其勸葉峰遠離大概也有避禍的意思。
“繼續念吧,想要知道什么之后去問問那個太醫就好,畢竟小峰就在我們身邊,從某種程度來說也是個證據。”楚衡拍了拍文伯的肩膀接道。
‘整個村子都彌漫著一種悲戚的感覺,瘟疫襲來讓這村子再次糟了殃。這一回我們應該沒有辦法逃走了,畢竟對于心狠到給整個村子下毒的人,絕不會允許有同一條魚漏網兩次。’
‘這兩天睡覺,我都將劍放在枕頭下面,而峰哥總是會說,睡吧,沒事的。’
‘峰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功力也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下滑,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也許我要失去他了。’
‘全村的人都死光了,我感到愧疚,總覺得他們是被我們連累的。今天我在屋外站了一天,就想著等來那個暗中下毒的混蛋!憑什么欺負人?’
日記翻到這里的時候,書頁有點褶皺,好像是被水漬打濕了。
眾人神色凝沉,都知道最關鍵的地方快要來了。
‘我沒有等來那個下毒的兇手,但卻等來了峰哥的不告而別。他唯一留下的就只有整整一箱的金子,與他最喜愛的小峰。’
‘我與小峰離開了村子,回到了天都城,因為我覺得那個兇手就是再大膽也不敢在天都城放肆。我用那些金子開了一家酒樓,賣的是他平時最喜歡的仙人倒。’
‘我將柜臺布置在門口,每天都看著門外的人來人往,我總覺得有一天進來的會是他。’
“這么說,那個下毒者真正要的是葉峰?”楚衡摩挲著下巴做出了似乎唯一合理猜測。
文渤臉色難看,“繼續吧。”
楚青雪連續翻了好幾頁,似乎從開了酒樓開始,容四娘就不怎么記日記了,哪怕有些筆跡也是無意識的亂寫亂畫。直到后半段的時候,又出現了字跡。
“咦?這是…”
楚青雪驚疑一聲,眾人忙探頭觀看,卻見那新出現的筆跡竟與容四娘的筆跡完全不同了。
有第二個人在寫!
‘父親回來了,我知道,因為我從來沒有看四娘這般開心過。于是我趁著四娘忙著給客人做菜的時候,打開了她的衣柜,看到了父親。他也看到了我,但除了流淚,他什么都不會了。我想問他為什么離開我們,但他嘴巴開合卻說不出來話。我哭了,抱著他哭了,這是我十幾年以來第一次哭。他冷冰冰的,但我心里很暖,也許就像昨天四娘跟我說的那樣,好日子快來了。’
‘我們打算逃離天都城,四娘賺了很多錢,有了錢我們就能逃得遠遠的,遠離這里遠離花國,逃到大烈國去!讓那些敵人永遠找不到我們,幸福的日子不遠了。’
讀到這里,日記結束了,楚青雪也哭了。幸福,什么是幸福?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就是幸福,如此簡單的奢望,對于有些人來說卻是太難了。
楚衡接過日記仔細的翻找了一下,確定沒有任何隱藏的內容或者夾層之后將其放在桌子上,看了看并排與海少羽躺在床上的小峰,沉默半晌說道:“去找那個譚太醫聊聊吧,想必有關一切的疑問都可以在他那找到答案了!”
楚彧點點頭,“事不宜遲,趁著風波未過,正是可以掩護我們行動的好時機。不過你們就不要去了,我去一趟就好。還有,今夜你們去過現場,天亮之后很可能有人來問話,你們知道什么就說什么。陰曹地府,我們楚家惹不起!”
楚彧說完就走了,沒有給任何人反駁的機會,他最怕這些人同情容四娘和小峰一家,非要插這一手不可。但好在令人欣慰的是,大家似乎都很理智,就像之前楚衡與文伯半路回返一樣,說明大家還是有基本理智的。
“今夜多虧了你,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將小峰搶回來的,但我文渤欠你一條命。”文伯說著向墨九深深鞠了一躬,那正式的模樣讓墨九有點不適應。
“呵呵,沒什么嘛,主要就是渾水摸魚,那些家伙都在忙著抓僵尸,我只不過是走過去跟四娘聊聊然后帶走小峰而已。”
墨九向天發誓,她說的就是實話,只不過瞧著眾人的眼神卻總有點‘敬佩’的意思?
楚青雪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抓住墨九雙手柔聲道:“下次別再冒這樣的險了,你都沒有修煉過,這次有天誅降世所以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你,以后可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了。”
墨九眨眨眼,笑道:“這可說不準,沒準老天爺是向著咱的,下次說不定還會配合我呢!”
“你這臭丫頭倒是心大,以后我可不敢再讓你跟著我了,否則真要出了意外,文伯可沒地方還人情了。”楚衡支著腮幫子笑道。
“你還想有下次嗎?我讓小九盯著你努力修煉,不是讓你帶著她亂跑去經歷危險的。”楚青雪大怒,平時她將墨九當做妹妹,雖然也知道墨九在這個家里經常欺負仆人婢女,可她并不覺得什么,相反她覺得這樣才是真性情,更值得信賴。這一次算是又證明了一次,這個妹妹在關鍵時刻是真的能夠起到作用。
楚衡翻了白眼,這丫頭明顯比他浪多了好嗎!
“算了,忙了一夜,如果白天還要被問話的話,現在可得去睡一覺,累!”
楚青雪點點頭,對文伯道:“你也去歇歇吧,這里有我看著就好。”
文伯看了看床上的兩個小子,嘆了一聲轉身離開,墨九卻是隨意的很,只是揮了揮手算是道別,然后就回房間了。
只不過回到自己房間的墨九卻并沒有睡著,而是再次將兩界圖翻了出來,關于葉峰或者說飛僵的事情,她還有所懷疑。
無獨有偶,楚衡回到房間中也沒有睡過去,而是開始了和歸海一幻的交流。
“關于那個飛僵,你有什么需要告訴我的嗎?”
歸海一幻:其實煉制僵尸并不是陰曹地府的專屬,只不過在煉制僵尸方面,陰曹地府最出名而已。對于高手來說,僵尸不過就是一些干雜活或者清場的雜兵罷了。但是陰曹地府卻有煉制高等級僵尸的方法。
“就是飛僵?”
歸海一幻:是的,就是飛僵!不過在我看來,那個葉峰似乎與飛僵還有出入,而且怕是煉制之人的野心甚大。他想要煉制的不僅僅是飛僵,而是有著九環潛力的不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