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剛我就想說,這只兔子…是干糧嗎?”
坐在車廂前面的墨九眼神瞟了一下關在籠子里的兔子,不知為什么,她總覺得在她問話的時候那兔子好像身體顫了顫,難道這兔子還通人語嗎?
“哦,那是前兩天少爺進入大青山撿回來的。”管家笑著提起籠子伸出手指逗弄一下,也多虧了兩匹烈火駒很通人性,根本不用他拽韁繩,只需要在岔路控制一下方向就好。
“大青山?”墨九有些詫異的回頭瞄了一眼車廂里面,也許是受到的打擊太大,再加上連夜鏖戰,楚青雪與楚衡此時都在里面打瞌睡。
突然間有個聯想出現在墨九的腦海,因為他以前是個瞎子,所以讓他自己學習看書實在有些不現實,畢竟這個世界并沒有師傅所說那種為盲人專門撰寫的書籍。因此師傅經常給他講故事,在那些故事里經常有這樣的橋段…
某個高手受到重創,在臨死前遇到主角將一身修為與寶物悉數傳授。
某個高手受到重創,在臨死前遇到主角想要拉個墊背的,然后被主角反殺爆裝備。
某個高手受到重創,在臨死前把自己埋了,然后一段時間后主角刨墳掘墓既拿秘籍又拿裝備。
某個高手受到重創,在臨死前遇到主角跟其一夜鬼混,接著主角走上人生巔峰。
某個高手受到重創,在臨死前遇到主角,然后將主角干掉奪舍…
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故事混進去了,好吧,總之在一瞬間墨九將‘某個高手’跟那個被砍死的歸海一幻劃等號了。只是眨眼又否定了,當初他一刀砍下去之后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歸海一幻絕對已經被砍死了,甚至于整個身體都變成了齏粉,甚至連靈魂都沒放過,沒有理由還活著啊?
只是楚衡的符月斬和符咒實在太過顯眼了,而且據他所知,楚家從來就沒有跟出云山扯上過關系,再加上最近去過大青山,好像也只能這樣產生聯系了。
輕輕皺眉,墨九再問:“除了這只兔子,少爺還帶回來什么了嗎?比如…刀啊劍啊之類的。”
管家有些好笑的盯著墨九,“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以為兩個高手拼的兩敗俱傷,然后咱們少爺去撿便宜撈神器?現實中哪里有那種事情,高手以命相搏那都是將所有手段盡出的,能剩下來的東西估計都沒什么用。”
墨九聞言眼睛一亮,“這么說還是留下東西了!是秘籍嗎?”
管家剛要張口,突然一只手從簾子里面伸出來,中指食指之間捏了一枚指環,一枚黑撲撲沒有圖案表面還麻麻賴賴毫無牌面的指環。
“撿到一枚指環,你想要嗎?”楚衡的聲音中充滿玩味,好像在期待著什么似的。
墨九看到戒指心里突然間想起了師傅講過的另外一些故事…
某個高手受到重傷,靈魂鉆進了戒指里被主角撿到。
某個高手受到重傷,靈魂鉆進了兵器里被主角撿到。
某個高手受到重傷,靈魂鉆進了法寶里被主角撿到。
某個高手受到重傷,靈魂鉆進了玉佩里被主角撿到。
某個高手受到重傷,靈魂鉆進了衛生巾里被主角撿到…
雖然她不知道什么是衛生巾而且也搞不明白主角咋就那么喜歡撿垃圾,但這并不妨礙墨九對這戒指的聯想。嗯,歸海一幻是你嗎?
墨九一點不知避諱的伸手就將指環接了過去,整個過程一點煙火氣沒有,正常的令人發指。旁邊管家看得雙眼直瞪,這太無禮了!你是個丫鬟啊,怎么能這么放肆?
楚衡也有點懵逼,這么自來熟的嗎?
墨九卻半點沒有看到管家的暗示,將那指環放在手中搓了搓,又用牙咬了咬,只可惜她根本分辨不出指環是什么材料。撇撇嘴道:“黑不溜秋的好丑。”鄙視過后將沾滿口水的指環遞給楚衡。
楚衡強忍惡心,隔著簾子先將指環擦干凈,然后才收了回去。好吧,他必須檢討,就不該用指環去試探墨九,一個連修煉都沒有過的小丫頭,又能夠知道什么呢?是他選錯了試探方式。
與楚衡相反,墨九的嘴角卻是牽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楚衡在試探她,她又何嘗不是在試探楚衡呢?她的確看不出那指環有什么問題,但作為一個大富大貴的公子哥,如果那指環沒有秘密的話,那楚衡絕不會忍著惡心接過去的。要是換個有潔癖的人,說不定還會暴打她一頓呢!
嗯,這一輪試探,墨九贏了。
旁邊管家終于看不下去了,用手肘杵了下墨九,小聲道:“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是個大丫鬟啊,不是少爺小姐,主人的東西不能惦記,更不能主動求主人打賞!”
墨九眨眨眼恍然點頭,“對哦,我現在是大丫鬟,那個…月錢什么時候給?”
管家的臉皮肉眼可見的抽了抽,有心發火但看了看身后的車廂,楚青雪還在熟睡,索性不搭理她。不過墨九可不會輕易放過他,過不了一會兒又用手指頭捅了捅管家,“月錢什么時候給?”
管家忍無可忍,直接從包袱里掏出十兩碎銀塞給墨九,后者笑嘻嘻的接過塞在懷里。
整輛馬車頓時進入了一種相當尷尬的氣氛之中,時間就這么一分一秒的向前推移,太陽距離頭頂正中也越來越近,遠遠的已經看不到城市和郊區村落影子了。
“少爺,我們已經徹底出了定遠城區域,前面就是岔路了,我們走哪一條。”
聽了管家的話,首先出聲的是楚青雪,“嗯,已經出了定遠城嗎?咦,哥你怎么用酒洗戒指?”
墨九在外面挑了挑眼眉,笑眼微彎,楚衡沒有搭理楚青雪,將指環套在食指上冷著一張臉就出來了,左右瞧瞧接道:“根據地圖顯示,走左面那條路可以一直上大路,走右面那個算是小路,雖然不好走但是相對人跡罕至,某種程度上對于我們來說是最好的。”
管家贊同的點頭,“那我們就走右面吧。”
“不,走左面!”
“嗯?”
楚衡笑道:“我們這個隊伍有四個人,又是趁著早晨出的城門,再加上兩匹烈火駒和馬車,這個目標無論走哪條路其實都算是太明顯了。所以挑大路還是小路其實沒有分別,但是大路如果我們加快速度,會在傍晚時分靠近都遠渠。我們只要上了船,那么敵人再想偷襲我們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都遠渠是一條連同天都城和定遠城的內陸運河,平時多用來運送海鹽等物資,由于運河的路線有些繞遠所以一般趕路的旅客都不會選水路。但是楚衡他們的情況特殊,再加上無論是楚衡還是楚青雪,似乎對于水戰都很有自信,所以水路反而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管家愣了一下,然后點頭,“好吧,那我們先暫時補給一下,不瞞少爺,昨夜血戰擔心之下都沒有睡好,早飯也沒有怎么吃,這會兒真餓了。”
楚衡笑道:“忠叔說笑了,皇帝還不差餓兵呢,咱們先填飽肚子再上路。”
管家笑了笑,拉著墨九找個干凈的地方開始壘鍋生火開飯,不過墨九對于廚藝完全沒有概念,只是負責用石頭壘起一個灶臺罷了,就這還讓管家一陣嫌棄,最后似乎忍無可忍將其趕去陪少爺小姐聊天了。
看到墨九過來,楚衡奇道:“你怎么過來了?”
“管家不讓我搗亂,所以攆我過來了。”墨九半點不見慚愧的說道。
楚衡無奈隨手指了指路邊石頭,“坐吧,看來你這大丫鬟需要學習的還很多啊。對了,你背著的那個畫軸是什么?”
“這個?這是…天下第一高手的自畫像!”墨九頓了一下,她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兩界圖這個名字自然有其玄妙之處,但這世上除了她之外也沒有誰能用了,在別人看來這就是一副美人圖,與其費盡心思解釋倒不如就這么回答好了,倒也不算撒謊,至少墨九自己覺得很真誠。
不過這么一說倒是勾起了楚家兄妹的強烈好奇心,當然,什么‘天下第一高手’他們肯定是不信的。一個連修煉都不會的小丫鬟憑什么談‘高手’?
墨九沒啥遮掩的,也并未對少爺小姐的不屑作何解釋,嘁,咱這么大的牌面,做事何須向世人解釋!o(´^`)o
楚衡接過畫軸,楚青雪探頭過來,接著就是日常般的被驚呆,前者甚至連哈喇子都流出來了。墨九一看這不行啊,這要是滴到兩界圖上不好擦的。
一把搶過將畫合上,兄妹倆頓時恢復正常,但那種極致魅惑的余韻還在,楚衡難以置信的看著墨九,“你…那哪是什么天下第一高手啊?分明是天下第一美人吧!”
楚青雪恢復正常后卻發現了另外的問題,“小九,這畫中美女跟你是什么關系?我看你們的裙子一樣呢!”
“我師傅啊!”墨九像是在說一件極為平淡的事,邊說還邊將畫軸重新掛在腰后。
“你師傅?該不會是你師傅跟你說自己是什么天下第一高手吧!”楚衡突然間有點哭笑不得了,心里將墨九是探子或者圖謀不軌的可能再次降低了一些,他實在想不出有什么組織會用這么蠢萌的小姑娘來當探子。
墨九撇嘴,楚衡在她心里的評價咻一聲降低了些許,沒眼力!
作為大戶人家的少爺小姐,即使是在倉促間的野炊也得講究一下,所以當管家將午餐擺上來的時候,墨九是有點不爽的。因為身為丫鬟,跟少爺小姐吃的竟然不是同樣的東西!這還能忍?
“少爺!旅行逃亡最忌諱營養不良,這些飯食實在沒有什么營養,不如我們將那兔子燒了吧!”
小兔子再次瑟瑟發抖!
楚青雪笑道:“那是琉璃兔,是一種觀賞動物,平時雖不算罕見,但這么透亮的卻也難找。可不是用來吃的。”
墨九聞言再瞧了瞧那兔子,還別說,這兔子的顏值確實蠻高的。長長的大耳朵挺立沖天,若是耷拉下來都能夠包裹住身體。通體雪白,毛絨絨的讓人看了有種把玩的沖動。
“琉璃兔?有什么講究嗎?”
“琉璃兔是一種食草性動物,脾氣溫和卻速度極快,由于在月光映照下能夠發出鮮艷彩光才由此得名。如果按照寵物標準來算的話,這絕對算是一種相當優秀的觀賞性寵物。當然,如果按照食物標準來說,其肉質也算鮮美。”楚衡說著竟然也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小兔子。
而有些令人詫異的是,墨九看它的時候會渾身發抖,但楚衡看它的時候竟然一副不樂意搭理似的轉身吃草!
嘶,這兔子…有眼光!
“既然說這兔子速度極快,那少爺是怎么抓到的?”墨九好奇。
楚衡一邊將一塊滴著油汁的肉塊放進嘴里,一邊不在意的說道:“我在大青山里轉了一圈,然后在青竹瀑布的舊址處撿到了這貨。當時其四仰八叉暈倒在水邊上,我怕它淹死所以就將其救了回來。”
躺在水邊怎么淹死?你是不是當我們都跟兔子一樣好騙!楚青雪沒好氣的白了自己哥哥一眼,望向墨九關心道:“小九,你跟我們走那你哥哥和那海叔怎么辦?”
墨九愣了一下,她忘記了!
“咳咳,那個,其實我離開算是給他們減輕了負擔,以他們的生存能力好好活著不難的。”這倒是真話,海少羽作為一個最底層的貧民能夠將實力練到第二環絕不簡單。一般這種情況不是天賦異稟就是有著完備的功法修煉。
對于貧民來說,若真的想要走修煉這條路的話,那就得利用出生時的那次天恩獲得功法。但由于貧民家庭本就不富裕,沒有太多東西獻祭,嬰兒身體又孱弱,哪怕潛力再大,得到的功法也不會太好。大多數人的想法則是先將實力提上來,哪怕未來無望進入第四環,那也能夠憑著三環或者接近三環的實力混個好工作。大不了,以后再找機會得到更好的功法唄!
然而這種方法雖然很接地氣但卻是徹底斷絕了貧民成為高手的希望,因為但凡越是強大的絕學,其對基礎的要求越高。用絕學打基礎和用三流功法打基礎,這得到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當然,對于很多大勢力來說,打基礎并不是什么難事。因為他們會花費巨量資源在嬰兒時期就獲得好功法,由于嬰兒身體素質有限,這種情況得到的功法往往更適合筑基打基礎。
如果運氣好的話,這種打基礎的功法會有很大的普適性,那么就真的賺到了,完全可以作為某些門派的鎮派秘籍了。
在當世所有門派中有一個共識,世上普適性最好的功法是天靈觀的道藏養生經第一卷,雖然叫做‘養生經’但卻是一門專修一至三環打基礎的絕學。這種絕學中正平和,能有效強化身體并提高潛力。凡是學了這種絕學的人,以后再改修任何功法都不會遇到障礙,甚至若是修煉道家絕學還能事半功倍!
唯一可惜的是,這種絕學只有第一卷,天靈觀曾經花費了巨大的代價來祈求天恩,然而幾百次都不能將其它幾卷弄出來,最后只得放棄。不過那些代價也不白費,算是大大充盈了天靈觀的藏經閣。使得天靈觀成為當世門派中功法最多的名門大派。
海少羽的速度極快,哪怕是公認的天才寧懷志都追之不上,這種功法絕不是一個乞丐能夠擁有的。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兩人還算有底線,嗯,大概是海大富有底線,否則以二環的實力怎么都能混個山賊頭子了。
畢竟是逃命,所以幾人這一頓午餐吃得也算快,基本上沒有閑聊多久就再次上路了。按照少爺的主意,這一次兩匹烈火駒撒開蹄子加速奔行,務求在傍晚時分到達都遠渠運河碼頭。這樣大家還能趕上最后一班貨船。
只是計劃永遠沒有變化來得快,僅僅半個時辰不到,他們就遇到了攔截。
不過這攔截并不是追殺,而是一大票穿著邋遢的流民強盜!
“前面馬車里的人給我下來,我們只劫錢財不害人命!”強盜群中一個看起來面色有點慘白的中年人大聲叫道。
“少爺!會不會有詐?”管家有些擔心。
楚衡冷著臉探出頭來卻是笑了,“別緊張,只是一群營養不良的流寇,最強的也不過一環實力。”
管家點點頭跳下車向那些強盜走去,看樣子是要自己動手。沒錯,管家也是修煉過的,只不過僅僅有一環圓滿的實力罷了,跟楚家兄妹自然沒有辦法比,但是對付這些強盜卻綽綽有余。
趁著管家走遠,墨九有些好奇的問道:“少爺,忠叔在楚家多久了?”
楚衡看了看墨九,答道:“忠叔原名叫做李福忠,曾經是我父親麾下的偏將,原本潛力不錯有望進入四環修士之境,只可惜在一次大戰中傷了根本,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卻再無進境的可能,這實力也隨之降落到了一環巔峰。我爹便將其收入府中做了總管。”
楚青雪又接道:“忠叔是看著我們三兄妹長大的,算是我們半個親人了。”
墨九明白的點了點頭,望著忠叔的背影仿佛自言自語道:“師傅說過,無論是太監、管家、護衛等職業,那些以‘忠’‘賢’二字為名的人,往往既不忠也不賢。”
“嗯?你師傅沒事跟你說這些干嗎?忠叔若是都不值得信任,那就沒誰值得相信了。”楚青雪皺眉哼道。
楚衡看了看墨九卻是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也跟著望向管家背影。那些流寇顯然都是一些吃不飽穿不暖的乞丐流民,與管家這樣曾經的偏將相比自然不行。管家幾乎沒用多久就將他們一一打倒,但管家似乎也不是什么弒殺之人,不過是稍施教訓而已。
等到眾人再次上路,道路兩旁則充滿了呼痛的哀嚎。
“哥,咱們花國如今不是盛世嗎?怎么還有這么多的流寇!”也許是那哀嚎觸動了楚青雪心里那根柔軟的弦,臉色有些不好的放下兩邊窗簾問道。
楚衡張張嘴卻是一時間有點無言,他不像楚青雪那么天真,知道在這盛世之下有些隱患,可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也說不上來什么核心的問題。想了想甩鍋道:“平時讓你多讀書你就是不聽,這么簡單的問題也提,忠叔!你來告訴她!”
忠叔懵逼,這種難度的鍋你也好意思甩?俺只是個無知的管家啊,這種問題不是該請教一下朝中的大學士啥的嗎?
“這個…盛世嘛,哪里都有壞人,嗯,這只是個別現象,對,很個別的那種!”管家吱吱嗚嗚的敷衍道。
楚青雪太了解這兩個人了,一瞧就知道怎么回事,翻了個白眼就想嘲諷,卻聽墨九云淡風輕的接道:“所謂盛世也分真假,花國如今的盛世不過是虛假的。只是前幾十年大戰之后人口大幅減少,荒地多了無人開墾,剩下的百姓呢不用擔心吃不飽的問題了,自然就安居樂業。但是隨著時間推移,如今人口沒有節制的過速增長,朝廷又不知道怎么提高生產力,此消彼長下,慢慢的問題自然也就出來了。你們之前沒有發現嗎?剛剛那些貧民中多是些青壯年,過多的人口讓他們沒有荒地可種,沒有工作崗位,又沒有能力開辟新產業,自然除了游手好閑當地痞強盜也沒什么可做的了。”
氣氛突然的沉寂下來,墨九眉頭微皺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頭,回頭卻嚇了一跳,只見三人神色各異的瞪著她,好似有那么點驚為天人的意思!
不好,難道我的身份暴露了?
“你…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難不成是自己總結的?”楚衡皺眉問道,驚訝的舌頭都有點打結了,他雖然以前不怎么問朝政,但不代表他不知道這一段話所代表的重大意義。
墨九看看楚青雪那圓溜溜漂亮的大眼睛,又瞧瞧忠叔無比復雜抬頭紋都快能夾死蒼蠅的表情,內心嘆了口氣,沒文化真可怕啊!
“我師傅告訴我的啊!”
“你師傅?你師傅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天下第一高手啊!”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