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夜爵的心,仿佛被那大泊的鮮血浸透了,眼眸也染紅了一般。
他從車座底下抽出一支Kl25,沖下車子,冒著被掃射的風險,毫不猶豫地朝秦心的方向而去。
總統府。
君如意在梳妝臺前,精心描繪著眼妝。
陳樂樂給她送了一款新出的眼影,名字叫“十里紅妝”,說現在上流圈子里女孩訂婚最時髦用的。
紅紅的,特喜氣。
君如意決定以后見納蘭夜爵,都描這款眼影。
傭人過來請示她:“大小姐,您訂的裙子到了,拿紅的那件給您嗎?”
大小姐好像心情很好,還化妝了,推薦鮮艷的顏色準沒錯。
誰知,君如意想了想:“拿白的那件!”
唔,殺手那邊,很快應該有好消息了吧?
說不定很快要在秦心的葬禮上見到納蘭先生了呢。
白色正好適合給秦心送葬。
傭人哪里知道君如意的想法,只覺得大小姐最近真是越來越喜怒無常,摸不透她的脾氣了。
君如意描了一半的眉毛,桌面的手機忽然震了起來。
斜眼看去,正是她期待的那個號碼:“怎么樣,人死透了沒有?”
她相信,如果殺手不是已經得手了,不會這么急吼吼地給她打電話。
畢竟,他昨晚可是說了,會徹夜在帝國中央實驗室外埋伏著,找到最好的伏擊角度,就等著秦心第二天早上再來,守株待兔。
然而。
電話那一頭,卻傳來一道冰冷幽沉的男聲:“君如意,死透的會是你。”
冷漠幽沉到置人于死地的氣場,明明是隔著遠遠的電話,卻猶如就在身邊。
納蘭夜爵!
怎么會是他?
君如意呆呆地把手機拿開一點,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沒錯,是殺手的電話,可,聲音卻是納蘭夜爵的。
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殺手被納蘭夜爵抓了個現行。
秦心呢?
殺手行動了沒有?擊中了沒有?
君如意心情驚懼而忐忑:“納蘭先生,你聽我解釋,不是你看到的這個意思,我…”
對方卻冷冷掛斷了電話。
而總統府外,卻響起了一陣警車的鳴笛聲。
帝國中央實驗室。
門口的漢白玉臺階上,納蘭夜爵抱著秦心,一手的血。
在他腳邊,殺手仰面倒地,額頭被精確地擊中,眼球凸出,已是咽了氣。
納蘭夜爵扔了殺手的手機,抱緊秦心。
他沒有隨身戴護膝,還坐在輪椅上,因此沒有辦法帶著秦心從臺階上去,但如果從地下車庫的電梯繞行,又擔心耽誤時間,會讓她失血過多。
他一秒鐘都不能耽誤!
剛才只是開車離開秦心一秒鐘,就發生這樣的事,他此刻是萬分后悔,應該把她拴在褲帶上分秒不離才對。
沒有半點猶豫,他直接挪動著,試圖從輪椅下來,用結實的手臂,撐著身子,想把秦心背在肩上,送她進實驗室的手術室,找人救她。
他不能走路,就是用爬,也要爬上臺階,送她到安全的地方!
他知道這樣很失身份,甚至有點沒尊嚴,但和她的生命相比,身份與尊嚴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