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在家長們的熱情擁簇下,出了門。
“傾心小同學,有臺階,您慢點啊。”
“傾心小同學,我家有阿膠,明兒給您帶點補血…”
“我家有鹿茸!”
因她氣場太冷,家長們噓寒問暖都只敢隔著一米以上的距離。
所以這場面瞧著頗有些怪異——清瘦而孤傲的女孩隨意走在前面,一群成年人畢恭畢敬彎腰跟在后面,就像伺候公主殿下出行的小太監們。
路秘書眼巴巴看著秦心走遠,都沒機會湊上前說句話。
自然,他手中那張,可以走特殊程序辦理轉學的名片,也沒有機會發揮作用。
怔了好久,他才有些迷惑不解地,撥電話給納蘭夜爵匯報:“爺,小小姐的腦子好像有點砸壞了…”
畢竟,按照藍傾心的智商,是不可能有挖坑給人跳的水準。
樓梯旁。
姚太太在光線昏暗的角落里,漲得淤紫的臉色,久久不褪。
剛才迫于壓力,她不得不當面轉了四十萬給藍傾心。
否則,她兒子姚大壯今天就會面臨退學的慘狀。
這一切都是因為藍傾心。
她死死盯著遠去的孤傲背影。
“丑八怪,我姚家的錢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伶牙俐齒又怎樣?在學校拿你沒辦法…”
“哼,到社會上教你做人!”
病房里。
湘湘崇拜地看著秦心。
能考上帝國大學的,都不是一般學生。
而那些學生的家長,一個個更不是尋常人。
她一直謹遵納蘭家老管家的教導,處處提醒、保護小小姐別惹麻煩,別爆出身份,惹人非議。
畢竟,小小姐是花錢買進來的旁聽生,名不正言不順。
可今天,小小姐不僅惹了大麻煩,還把大麻煩給干脆漂亮地碾碎了。
爵少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她圍著秦心的病床,一會兒抹抹灰塵,一會兒倒點熱水,一會兒擦擦花盆,高興得眼神掩都掩飾不住,嘴巴更是幾度欲言又止。
秦心百無聊賴地,舉著小鏡子。
研究臉上那塊墨綠胎記。
如果是天生的胎記,那太簡單了。
她手上美容藥方有得是,除斑去胎記信手拈來。
可偏偏…
這胎記中一大片丑陋的墨綠色,并非天生。
這是典型的重金屬慢中毒癥狀…但因為藏在胎記里,沒有醫生會注意到這樣的細節,只會覺得她天生長得丑。
當然,就算注意到也沒用,長期中毒,一般醫生也治不了。
藍傾心這種經歷單純的小丫頭,學渣一個,根本沒機會接觸實驗室里的鉛汞重金屬,怎么會長期中毒?
秦心若有所思。
這倒霉丫頭,和自己一樣身邊有不安分的人啊…
秦心懷著幾分知己之心,左手輕輕搭在右手脈上,腦海中迅速排布出一副對癥的獨家藥方:茵陳、白芷、牛黃、狗寶、烏梢蛇、半枝蓮…
提筆寫好藥方,龍飛鳳舞的字體英姿勃勃,煞是好看。
“去藥房抓5副,一天分兩次煎。”她把藍傾心的學生銀行卡扔給湘湘。
想了想,又筆鋒一揮,從藥方上劃去“狗寶”這味藥:“錢不夠的話,先抓3副。”
一抬頭,發現湘湘呆呆地看著自己。
秦心手微微一頓,不著痕跡地擋住藥方。
她行事還如從前那般,太過肆意狂放,一時間竟忘記了,自己現在是小廢物藍傾心,而不是秦家的頂梁柱秦心。
字跡,忘記改了。
是不是被這個小姑娘看出了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