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真的可以?!”牛大年又驚又喜。
雖然他公司的污水排放有些年頭了,被要求治理也有些年頭了,但從來沒有人,像張風起一樣,說得他恨不得馬上就去采購最好的污水處理設備,解決好這個問題。
張風起非常胸有成竹的樣子,盡量半昂著頭,帶著一絲傲氣打鼻子里哼了一聲,“怎么了?不信我的話?那算了,你另請高明吧!”
“不不不!我聽!我聽!我聽!”牛大年打躬作揖拉住張風起的袍子,滿臉欣喜地說:“一定是這個原因!我得罪了水神,才影響財運!”
張風起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就差摸摸他的頭,再扔一根肉骨頭了。
溫一諾面無表情,還是一派高冷的樣子,看了看手表,咳嗽一聲,說:“大天師,時間到了,我們得去跟省里的客戶遠程開會了。”
“哦,這么快?”張風起很是遺憾的樣子,扭頭朝牛大年伸出手,“牛老板,咱們真是相逢恨晚,以后多多聯絡!”
“好的好的!”牛大年大喜過望,看他的眼神都不同了。
恭恭敬敬送走張風起和溫一諾,牛大年馬上就讓自己的手下聯系購買最好的污水處理設備。
過年都不停工,一定要趕在正月初六之前把所有的設備安裝調試完畢,才能干干凈凈迎財神。
張風起和溫一諾回到家,正好八點半。
溫燕歸一個人把家里上上下下打掃了一遍,剛去浴室洗澡。
溫一諾推門看見煥然一新的客廳,嘖嘖兩聲,說:“我好像看見滿屋的人民幣在閃亮。”
客廳換了全套新的家具和軟裝,新的轉角沙發,一看就非常有品位有逼格的定制沙發。
落地窗的窗簾全部換成羅馬卷簾,淡淡的鴿灰色,一下子就把房間的整體風格,從去年的中世紀洛可可歐式風情,變成了二十一世紀北歐小清新風格。
七十吋OLED電視旁邊玉瓷梅瓶里的臘梅是真花,是溫燕歸早上才從花鳥市場買來的,粉白的九英梅,杏黃的素心梅,插得錯落有致,至少能養到正月十五。
張風起笑呵呵地說:“錢掙來不就是花的嗎?你媽媽辛苦一輩子,也沒什么特別愛好,就是愛裝修個房子,買點家裝飾品啥的,她高興就好。”
溫一諾嘆了口氣,仰頭看著高高壯壯的張風起:“…大舅,我想有您這樣的大哥!”
多好的大哥啊,幫妹妹帶娃,為妹妹撐腰,文能寫馬經,武能打渣男,還能為了妹妹的業余愛好拼命掙銀子。
從大城市裝瞎子擺攤,做到現在有自己固定的辦公場所——小公司的規模,真是勵志的典范,逆襲的楷模。
張風起摸摸她的頭,笑得越發開心:“你有大舅,你媽沒有,你比她強。”
“啊!也對!”溫一諾雙手托在白嫩的腮邊,做了個可愛的“花朵”表情:“大舅,那您是不是能考慮給您可愛的外甥女小諾諾升職啊?”
升職就意味著漲工資。
溫一諾跟著張風起做生意是拿傭金的,她無比渴望張風起這個“黑心老板”能降低抽成比例。
張風起多精的人啊,馬上打了個哈欠:“哎呀好累!我得去打打坐,養精蓄銳,明天還要應付你的二姨和小姨兩家人呢!”
說完就快步跑向樓梯,回二樓自己的臥室去了。
溫一諾和張風起、溫燕歸三人住在這個頂層復式套房里,每個人都有自己帶單獨浴室的大臥室。
而且還都自帶一個起居室。
張風起把自帶的起居室當工作室。
溫一諾當書房。
溫燕歸直接當衣帽間了。
溫一諾朝著張風起的背影撇了撇嘴,去廚房吃了點甜品,才上樓去自己臥室洗漱。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又嘆了口氣。
一個這么喜歡吃甜品的女孩,還不愛運動,大概是瘦不下來了。
她其實不算胖,當然,也絕對算不上瘦。
大概是那種照相顯胖,穿衣顯胖,但肉眼看還行的亞子吧。
溫一諾糾結了一會兒,一個熱水澡一泡,又心情開朗了。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
很多人一大早就起來,開始為中午或者晚上的年夜飯忙碌。
溫燕歸今年不用在家準備年夜飯。
因為溫燕歸的兩個妹妹溫鷺歸和溫鸝歸今年居然提前打招呼,說要帶著家人跟溫燕歸一起過年。
以前她們兩家都是大年初二才來溫燕歸家,把她家當娘家走動。
今年不知道怎么搞的,非磨著溫燕歸要一起吃年夜飯,還說大年初一再回各自婆家。
溫燕歸想著早來早了,反正一年到頭也只見這兩家一次,就答應下來。
溫一諾跟她二姨和小姨的表妹表弟關系不好,不想他們來家里。
溫燕歸和張風起商量了一下,決定今年年夜飯在外面吃。
他們早早在江城市最好的酒樓“一洞天”定了一個包間,要了最好檔次的年夜飯。
包間里有大電視,有麻將桌,從下午五點可以一直待到春節晚會敲完零點的鐘聲。
因此溫一諾今天沒有同往年一樣早早起床幫她媽媽準備年夜飯,而是在床上一直磨蹭到中午,蕭裔遠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才慢悠悠從床上起身。
“諾諾,你們今年是要出去吃年夜飯嗎?”蕭裔遠在自己房間里給溫一諾打電話。
客廳和餐廳、廚房里,蕭爸、蕭媽和蕭芳華正熱火朝天地準備著今天的年夜飯。
溫一諾戴著藍牙耳機穿上拖鞋,兩手一攤,笑著說:“是啊,因為我二姨和小姨兩家人今年非要跟我們一起過年啊。”
蕭裔遠知道溫一諾跟她兩個表親不對付,但是過年這種時候,親戚之間的見面是免不了的。
“你們會在餐館吃到幾點?”蕭裔遠盤算著什么時候給溫一諾發過年紅包。
溫一諾走進浴室,準備洗漱,她用頭巾把頭發包好,一邊給電動牙刷上擠牙膏,一邊撇撇嘴,說:“我大舅說一直包到零點過后,所以應該過了十二點才回來。”
蕭裔遠他們家今天也要跟他大姨一家一起過年,還有他爸那邊的親戚,到時候家里肯定人滿為患,他要跟著蕭爸蕭媽應酬,估計不能第一時間給溫一諾發過年紅包了。
他想了想,轉了一個888.88的大紅包過去,說:“那我提前給你拜年了。祝溫小天師在新的一年財源廣進,生意興隆!”
溫一諾看見大紅包,又聽見吉利話,有些逼仄的心情霎時風清月朗,連忙給蕭裔遠轉了一個666.66的大紅包,說:“我祝遠哥在新的一年心想事成,事事如意!”
“心想事成嗎?”蕭裔遠低聲笑了笑,溫潤的嗓音像是一股清泉從玉石上流過,“那就承溫小天師吉言。如果我明年不能心想事成,溫小天師是不是要負責任呢?”
“哈哈哈哈…這要看你想的什么啦…總不能你想做美國總統,我也得保佑你心想事成吧?”
溫一諾對著浴室的鏡子做了個鬼臉,“遠哥,權利和義務是對等的,我沒那么大本事啊哈哈哈哈…我就是天師界的一股泥石流,你對我的能力有什么誤解?”
她心情極好地掛了電話。
蕭裔遠聽見耳機里突然的盲音,臉上的笑越發意味深長。
傍晚五點左右,溫一諾跟她媽媽溫燕歸一起上了張風起的大切諾基,往他們預訂的年夜飯酒樓去了。
這是江城市里最大的酒樓,號稱“一洞天”,還是張風起給看的風水,起的名字。
開始的時候,沒有人看好這個酒樓。
直到它一步步發展起來,將前后左右幾條街的酒樓都擠垮了,才成了江城市餐飲業的龍頭黑馬。
現在大家要請客吃飯,或者辦婚宴酒席,都是去一洞天。
今天是大年三十,去一洞天吃年夜飯的人很多。
大家都是開車來的,把一洞天門前的馬路擠得水泄不通。
一洞天特別派了工作人員出來疏通交通,給大家指示停車的位置。
溫一諾趴在車窗上往外看熱鬧,等著張風起的車進停車場。
外面那么多人,在一洞天大門口掛著的大紅燈籠照耀下,都顯得喜氣洋洋,過年的氣氛一下子就起來了。
溫一諾笑瞇瞇看著,正想叫著她媽媽一起先下車,讓大舅張風起自己去停車,突然眼角的余光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就在他們的斜前方,有一輛看上去很高大的SUV。
車門敞開,一個男人從駕駛座探出頭,正在跟車門口站著的一個女孩接吻。
那女孩踮著腳,閉著眼睛,吻得十分陶醉。
江城市這種三線小城市,比十八線小縣城開明不了多少。
大家都跟看猴戲似地看著前方那接吻的兩個人。
溫一諾嗤笑一聲,伸出手指戳戳她媽媽的肩膀,“媽,您看,那姑娘是誰?”
接吻的兩個人,男人她們不認識,女孩可是比較熟悉。
溫燕歸皺了皺眉頭,“是不是你二姨的女兒孫千金?她不是才高二?”
溫一諾點點頭,肯定地說:“就是她。”
雖然一年才見一次,可溫一諾記性好,再說孫千金跟去年比并沒有什么變化。
“…那個男人開的是奔馳大G啊…”溫燕歸看了半天,目光移到那SUV的車標上了。
這么醒目的車標,實在太奪人眼球了。
溫一諾拿出手機,對著那車拍了好幾張照片。
張風起也瞥了一眼,呵呵笑了一聲,很快趁著酒樓工作人員疏通出來的路開走,找了停車位停下來。
“看來你二姨、小姨她們兩家應該都到了,我們趕緊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