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請坐…”小二弓著身子退后幾步，隨即大聲喊道：“乙字桌客人，一碗面！”
衛子云雙手撐著下巴，看著街道上稀疏的行人。
戰后的延州，經過常與安整治恢復的非常不錯。
“看來這位常公還是一個挺厲害的人啊！”不過從馮具那邊得來的消息看，這位對藩鎮也是一個狠人啊。
正思索間，面條上來了。
“客官，熱乎乎的面條！”小二哥一手端著面，一手抓著一碟小菜。
“這菜是那位客官給您點的。”
看到衛子云似乎有著疑問，這小二說道。
衛子云一聽，轉過頭去，看到一個算命的瞎子在一邊抬手示意。
卻見這瞎子顫顫巍巍走了過來，坐在衛子云對面，說著：“見過仙長了！”
衛子云目光悠遠，瞧著這瞎子，卻是看出了這人的底細。
說著：“神君倒是好瀟灑，也來人間轉悠嗎！”
這瞎子卻是延州本地的城隍神靈附身。
隨即，就聽這瞎子笑道：“哪里，不如仙道之自在啊！”
“我這得了本州幾位大神的指點，才到這里找到了仙長。”
“不知道神君前來所為何事？”衛子云夾著小菜吃著。
“不敢勞煩仙長太多。”這瞎子笑道：“只求仙長能在馮公面前為小神美言幾句。”
“哦？”衛子云手一頓，看著這瞎子問道：“馮將軍？”
“正是如此。”瞎子點點頭，說道：“馮公乃本州之潛龍，只是龍潛于淵而不起罷了。”
“當初涼州也有多位藩鎮，被朝廷削來削去，已然多不成氣候，如今天下漸亂，蠻夷逼迫，正是馮公建立威名之時。”
“原來如此！”衛子云算是了解了，看來這位的算盤還是真不錯啊。
于是問道：“為神君引薦倒也無妨，但請神君為在下說說一件事，料以神道之消息靈通，應該所知甚多。”
瞎子聽了，眉頭一皺，但考慮到其他事，隨即說道：“在下同意了，請仙長直言便可。”
“真陽派靈明子神君可曾聽說過？”衛子云問道。
“靈明子…”瞎子說著，想了想看著衛子云問道：“仙長同此人有舊？”
“嗯，頗有一番故事。”隨口胡扯了一句。
“從他州幾位同道傳來消息，焚教在冥土之中，已經傳訊四方鬼神，但有找到此人蹤跡者，必然以……”
話還不曾說完，衛子云說道：“神君有話請直言，若是有何事，在下應了就是。”
此言一出，這瞎子嘿嘿一笑，說道：“此人據說已經到了雍州，不過考慮到此人正被焚教追殺，想是在義軍之中，能找他的蹤跡！”
“義軍，你是說句靈州的康維興？”
“不不不，在下什么都沒有說。”瞎子矢口否認。
衛子云若有所思，想想也對，如今大燕治下，他確實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除了跑到義軍治下地方，恐怕其他地域之內，鬼神旦夕可至。
“多謝神君了。”衛子云隨即起身離開。
瞎子點點頭，隨后，忽然一陣激靈，整個人回過神來，看著左右，瞧著桌上的飯食，咽了咽唾沫，隨后看著小二大喊道：“伙計，再來一碗面！”
“好嘞！”小二從店里跑出來，走到桌案前，看著瞎子說道：“一碗面好！”
隨后又道：“承惠，兩碗面十二文錢。”
“啥？十二文？你開什么玩笑，應該是六文錢！”瞎子怒道。
“不對哎，還有這位客人的呢，咋了？你想賴賬？”小二指著衛子云的空碗，眼睛一瞪，雙手叉腰，說道：“剛才你還給人家點了一碟小菜，現在就不認識了？”
“啥，我給他點了一碟小菜？怎么可能！”瞎子指著自己，說道：“你看我和這人能認識？”
“好哇！你想賴賬！”小二哥一愣，隨即喝道：“廚子，賬房，掌柜的，有人吃霸王餐！”
“誰！”
話音剛下，酒樓內就沖出數人來。
另外一邊。
“難怪說靈明子找不到，躲在義軍之中，好辦法啊！”衛子云一路上向著府衙而去，若是在義軍之中，也就解釋了為什么，鬼神找不到靈明子了，不論是青陽道還是焚教，在義軍之中，根本混不開。
就是各大道派，也得承認這一點。
“好辦法！”
衛子云感慨著，難怪能躲開追殺，不過這義軍他看著對方根本就難成大器，想來這個康維興也堅持不了多久。
據他所知，馮具近來就很有可能被調入中原平叛，若是如此，倒是有可能把靈明子趁機救回來。
不過考慮到煉氣士傳承，還是要慎重些。
回到府衙。
面見了馮具，這才了解到有關于安西道的詳細戰事，不出衛子云所料，接下來一段時間，涼州準備調集他的部下進入漢川郡，不過考慮到巫及人草原之上勢大，所以，他的部隊將先入雍州，再去漢川郡，雖然路途遠了，但勝在安全。
衛子云心中一嘆，如今中原藩鎮差不多已經擁有了一些根據所在，同幾年前形勢已經大為不同，若是搞不好，就是混戰的局面。
但對于馮具而言，就很不利了，如今調兵出了根據，沒有一長久經營之所在，這一點比之那位蜀州大都督還要不如。
起碼，這位大都督已經奪了蜀州之地的兵權，就是稱王稱霸，恐怕也無人能制衡他。
起碼，得等到朝廷平定江南的大軍歸來，才有可能解決。
只是，以衛子云來看，這江南之敵，恐怕絕非為易事，等到朝廷平定，恐怕黃花菜都要涼了。那個時候，面對中原藩鎮和強盛的義軍，還能否打得動，就很難說了。
“靈明子之事，得先緩緩了，實在不行，通知隱元真人，請他出手去找了。”
最關鍵是，今天本地的城隍神來見他，令衛子云心中警覺，恐怕神道之中，已經有大人物關注到了這里。
這么說來，馮具恐怕也非為易于之輩，背后定然是有大神支持的，涼州的神靈嗎？
“這樣一來，焚教也有可能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