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大人,今日入營流民有三千多人,已經編入輔兵。”王河中軍大營所在,隨著他本人率軍直面荊縣之后,這里已經是校尉秦風的軍帳,只是為了掩飾大營空虛,這里懸掛的依然是王河本人的大旗。
“很好,青壯發放武器,編練成軍,以各軍司馬為長官,歸屬本尉麾下,我想再過不久,那三個夯貨就要來求我了。”秦風笑著點點頭,對著屬下說道。
“校尉大人,還是軍師神機妙算,早就料到這一幕了。”一旁的軍司馬拍著馬屁,這幾日以來,除了秦風本部精銳之外,將留在大營的流民統統武裝起來,按照秦瑞才所言,以區區數千之兵牽制乾山官兵,那三人定然推諉,因此,這里武裝流民,就是為了后面壯大聲勢。
至于以軍司馬為長官,也是舊制,軍司馬作為校尉副手,一般協助統籌大軍。
以大燕為例,一般而言,對外征戰,基本以一個校尉部為主,屆時,校尉領將軍號,部下則在原有基礎上擴兵萬人,部下則為這萬人基礎軍官。
如今幾日間,因為王河命令,大營內已經組織了近萬青壯,指揮使之上,不設校尉,只設軍司馬,統籌于秦風麾下,可以說,短短時間內,秦風放在一方也可稱為將軍了。
“啟稟校尉大人,軍司馬曾九求見。”兩人正談著呢,軍帳之外人已經到了。
“來的好快啊。”秦風戲謔道。
“容不得他們不來,大將軍已經下了命令,牽制官兵,他們要是不主動點,盡快發起進攻,時間一長,恐怕官兵都要起疑了呢。”一旁的軍司馬也是一笑。
如他所言,這幾天,雙方大軍都在修筑大營,因為官兵占據一定地理優勢,因此,修筑營壘的速度一點不比他們這邊幾萬人慢。
“成了,讓他進來吧。”秦風說著,畢竟要以大事為重。
很快,左右親兵將簾子升起來,帳外面不遠處,幾個親兵不再阻攔,曾九這才過來。
剛一進軍帳,曾九啪的一聲,跪倒在地上。
這一下,莫說是秦風一旁的軍司馬和幾個親兵都看呆了。
“秦校尉…秦將軍,屬下前來求您出個主意救救屬下啊。”跪在地上,曾九不顧自己形象,就開始抹起了眼淚。
“曾…曾司馬,何必如此!”上首的秦風震驚了,急忙看著一旁的部下,說道,“愣著干什么,看不快把曾起碼扶起來…”
“是是。”
一旁的部下應聲著,趕忙跑下去,將曾九要攙扶起來,只是,曾九這么大個體型,豈是他想攙扶就能攙扶起來的。
這軍司馬漲紅著面孔,不由地喊著幾個愣住的親兵,說道,“你們愣著干啥,還不快過來。”
到底沒說自己扶不起人家。
一旁幾個親兵見了,趕忙過來。曾九瞧著幾人,似乎更加委屈了,小聲流淚變成了號啕大哭,惹得幾個親兵和這軍司馬眼中一片鄙夷,都這么大個漢子了,還像婦人孩子一樣哭泣,真不知道你曾九豬婆龍的名聲怎么來的。
要知道豬婆龍在這世界可是兇獸哦,這里上古異禽志記載,豬婆龍,古之惡怪也,潛伏于波濤之內,以人畜為食,龍之血裔耳。
雖然今人多不見此獸,但其兇悍,赫赫有名。這曾九被冠以此怪之名,以前也是橫行左右州郡的大賊,不成想,居然是這副模樣,虧得眾人以為這廝有多厲害呢。
便是上首的秦風都對曾九看輕了幾分,不禁對此人以往戰績有了懷疑。
莫不是胡編亂造的,只是這樣想想也是不對,秦風覺得,此人之名恐怕是無知之人哄傳的罷了。
“看來應該給大將軍說說,沒必要對這廝太過于重視,一個軟蛋,再厲害能厲害到哪里去。”秦風雖然這樣想著,但表面上不見絲毫不喜,就是笑容都親善了幾分。
“坐坐,曾司馬身為一軍之長,何故做小女兒姿態教天下英雄嗤笑!”
“多…多…多謝校尉大人看重…”曾九勉強被幾人扶起來,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整個人雖然壯碩有力,卻是一副憨厚模樣,這時露出幾分軟弱來,任誰都不會信,這人居然是一地賊頭?我看,更像是一個人人可欺的佃戶來。
誰道賊人必然窮兇極惡不像好人,便是王河自己,若是尋常人見了,只會認為這是一個謙遜可親的男子,然而當日攻克死敵大盜賊陳胡子營寨之后,殺戮之烈,一點不比那些積年大惡之人手軟。
就是秦風自己,雖然近幾年歸屬于王河,但他本人在王河軍中,素有錦衣郎之稱,可見是個俊秀公子一樣的人物,任誰會把這樣的人和賊兵校尉聯系在一起。
就是軍師秦瑞才這個文人剛進大營的時候,都以為秦風也是一個落第不仕的書生呢。
“曾司馬何必如此,可是有什么委屈嗎?”秦風面帶春風,接過一旁屬下遞過來的毛巾,交給了豬婆龍曾九。
這廝也不客氣,接過毛巾直接醒了醒鼻涕,看的秦風都是一陣嫌棄。
“謝過校尉大人。”曾九似乎恢復了點情緒,這才說道,“我等幾人,蒙著大將軍不嫌棄,拜為軍司馬,如今,大將軍另有要事,命著我等主持軍機,這等恩情,是我等粉身碎骨所難以報答的。”
說到這里,秦風點著頭說道的,對著南邊拱拱手說道,“不錯,大將軍對待各位不薄啊,如今蒙著成候看重,拜為荊北經略使又兼任荊北行營將軍,屆時大軍北指,立不世功勛,蔭妻庇子,來日為開國元勛都不為過。”
秦風此言雖是不錯,卻絕口不談具體的待遇,實際上,王河大軍之中,誰人不知,這些個外來的老賊那個不是被王河當成一次性牲口用的。有功我來,有罪你來。
曾九看著,也是點點頭。
“這幾日屬下被大營之中,怎么清點都是千人不到,還是不久之前新募的流民,很難完成大將軍之信托,又同林司馬和曹司馬協商,因著他二人需要警惕官兵,就由屬下前來向校尉大人求個主意。”
“這樣啊。”秦風聽著,頓時明白了,敢情是林乙和曹青讓你來的。
林乙他知道,這人心思多,素為他不喜,若不是大將軍千金市骨,需要他作為標榜,早就被秦風找機會揍一頓了。
至于曹青,這人早年被官兵射瞎了一只眼睛,可不是易與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