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是…?”看到一只烏鴉認識自己,海森感到十分的意外,他疑惑地問。“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城主的那些子民,已經快要消亡殆盡了!”烏鴉的兩只腳爪站在窗戶破洞口,大聲說。除了滄桑,聽不出來這只烏鴉話里面的喜樂哀愁,這讓海森還是有些疑惑。“我的子民!他們難道還有健在的嗎?他們不都已經成為這海州的傀儡與行尸走肉了嗎!”海森大概從海浪的意識里面,了解了這個世界這些年的變化,原本以為自己的老百姓已經全部被那個惡魔禍害光了,現在聽烏鴉這么一說,他不由得悲傷地問。“不!他們沒有死!除了被關進黑暗的牢房,他們也有自己存在的方式!”烏鴉說著說著,不由得留下了眼淚,最后還是激動的問,“像我一樣,大人,您還記得曾經在皇后大街被你救醒的那個老乞丐嗎?”“老花!你是花老先生!”海森當然記得,多年前自己遇到過的皇后大街廣場上,一個奄奄一息的乞討者,自己曾經救活了他,真的是碰見了熟人,他不由激動的問。“老城主!在我最后的意識里面,殘留著最后一刻,那樣的慘劇…”烏鴉搖搖頭,“可是,這么多年了,我們都回不去了,甚至是都無法向認識的人講述這悲慘的遭遇!直到,直到今天,聽到了你的聲音,而且,還能夠跟你說出來,這…”“這漫長歲月…這是海州的至暗時刻!”海森悲傷地說,“可是,我們回來了!我們一定要找到他們,解救他們,還他們以自由…這是人民的力量…”但是話還沒有說完,海森就聽到一陣“撲騰撲騰”的聲音。他抬起頭,他看見頭頂上,幾只剛才還不停盤旋的烏鴉,竟然是從屋頂上倒栽下來。“啊…嘎嘎…疼…疼…嘎嘎嘎…”它們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或是尖叫,痛苦的叫聲。窗戶破洞上站著的烏鴉,似乎也被這突然的情況嚇壞了,停住了交談。吃驚的看著自己的同伴。“你們…”海森的疑問還沒喲發出,房間里面更多的烏鴉“撲騰撲騰”接二連三的掉下來,掉在地上,痛苦地扭動著。“你們…怎么了?”海森焦急的問,這些剛剛會說話的烏鴉們,身上有著海州子民們的記憶,附著自己子民們的靈魂,怎么會在突然之間被,被謀殺了!對!這絕對是謀殺!“是誰…在謀殺你們?”海森憤怒的喊叫起來。“我…我們,中了毒!”一只烏鴉痛苦地說,一邊回憶一邊艱難的吐出來幾個字,“我今天什么也沒有吃,除了,除了…”“你們…誰給你們下的毒?是什么毒?我現在就來救你們!”海森吃力地蹲在地上,捧起這只奄奄一息的烏鴉,大聲問,他看不出來這些烏鴉中的什么毒,這個自詡飽讀經書的老人,很是絕望。“是…是你!”烏鴉吃力地說。“是我?我怎么會干這種事情!我手上沒有任何毒藥!怎么會…”聽到這個回答,海森愣住了,他根本沒有想到,這只烏鴉竟然會誣陷自己是兇手!“是的!就是你!我們吃了你的肉!就…就中毒了!”手中的烏鴉說完這句話,頭一歪,就死了。“是…我…”聽到這句話,海森不由得驚呆了。這個時候,身體里面的另一個人,開始哆哆嗦嗦的給海森說起來:“是的,哥哥!我在云州的時候,遭到海州的暗算,所有的弟子為了保護我都死了,最后是我吃了一只被毒死的烏鴉的肉,才得以神奇的生還,我的身體估計是被以毒攻毒,是劇毒之身了!才…”“大人,可是,是云山的‘云山’,那只火鴉嗎?”窗洞上的烏鴉似乎聽到了海浪的聲音,驚訝的問起來。“是的,據說是,云山唯一的一只火鴉,復仇的火鴉!”海浪沉聲說,這讓他想起不久之前發生在云山的一個悲慘的故事,一只火鴉為了愛人,萬里尋仇的故事。“原來云州的‘云山’,真的,可以讓我們開口說話!”窗洞上的烏鴉喃喃自語的說,一邊說,它的身軀也是搖晃起來,它的嘴里已經沁出一絲絲血痕。“你是說,是云山的那個烏鴉,不,火鴉,能夠讓烏鴉開口說話!”這絕對是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沒想到云州人以美味而聞名的“云山”,竟然有這么神奇的功效!此時,海森卻沒有來得及多想了,頭頂上“撲騰撲騰”直往下掉的烏鴉,在他的面前痛苦地掙扎,又絕望的死去,讓他是那么的傷心。“來,來,你們繼續來吃我吧,喝我的血,吸我的肉!”海森一把扯開自己的葛色長袍,露出一根根白拉拉的骨頭,他悲傷地說。“只要能夠解你們的毒,哪怕是讓我死!”海森說到最后,有些狂暴地將長袍扔在地上,將自己可怕的形象暴露在所有烏鴉的面前。“你是說,我們,可以繼續吃你的肉,和血!”窗洞上的烏鴉緊緊盯著海森,用一種不確定的腔調,大聲問道。“是,是的!只要能讓你們活過來,你們來吧,過來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吧!你們來吧!”海森神情有些暗澹,如果是因為自己而讓這么多無辜的子民死在自己面前,哪怕是自己茍活著,一生也是處于一種深深的內疚和愧欠之中。“大人!謝謝您!你救了我們,只要我們活過來,一定報答您,為你做奴仆,為您當牛做馬都可以…”窗洞上搖搖欲墜的烏鴉,感激地說。一邊說,這只烏鴉振動起翅膀,“撲騰”一聲飛起來,它飛到海森的肩膀,輕輕的停在上面,然后張開尖尖的嘴巴,對著海森的后腦勺,狠狠地啄了下去。“冬!”一聲,就在海森的后腦勺處,發出了一聲巨響。海森悲傷的感覺到,自己的后腦勺一陣劇烈的痛楚,緊接著,他聽到了一個尖利的聲音:“老東西,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