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劉牢之便帶著眾人回到了京口,把徐氏姐妹安置在南山莊園里面。
自從劉牢之在南山地區種植花卉,興建觀光園,劉牢之便在南山觀光園外面修建了一處別業,稱為南山莊園。這座莊園除了供劉家人平日里到南山消遣外,還在里面開辦了處理鮮花、煉制精油的工坊,以及研究香水配方的實驗室。各種花的味道交織在一起,使得整個莊園里面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香味。
這里有新制出來的各種花卉的精油,種類之多讓徐玉娟目不暇接。
“怪不得那幾種香水我怎么也配制不出來,原來是原料不夠!”徐玉娟興奮地想著。她在蕪湖的時候不過得了幾種主要的精油和香料,便能配制成很受歡迎的香水來,此時見到這么多琳瑯滿目的精油和香料,不禁見獵心喜,在實驗室里孜孜不倦的試驗了起來。劉牢之也不阻攔,只是吩咐精油實驗室的主事留忠香好好照看著她。
回到京口之后,劉牢之也沒能閑下來。既然要全部修京口大道,從蕪湖運送水泥可不合算,劉牢之在途經山區的時候,在那附近觀察了一番,發現了大量的石灰巖,品相還不錯,可以開發成礦,因此便安排劉衡和劉頌聯絡,安排人手到這邊來開礦;新建的六艘福船已經全部交付了,新招募的水手正在捕魚隊適應海情,劉牢之把訓練水手的事,安排給了劉華;秋后要組織船隊到南洋易貨,劉牢之列了清單,安排鄭房去采買貨物。南洋與三韓和遼東不同,最好的貨物是絲綢和陶瓷,這些東西劉家都能生產,倒也不難置辦。除了采買貨物,鄭房還要尋找到南洋的向導。去年北上的時候,因為沒有向導,差點與州胡當地的土著起了沖突,因此自從知道今年要下南洋,劉華便要求鄭房找個合格的向導。好在此時中原還有不少從印度來的和尚,也有遠道而來的西域商賈,找起來應該不難!
安排完了這些事,劉牢之還和徐玉嬋一起從劉衡為劉家培養的奴仆之中,選拔了一些人,培訓會計審帳的本事。京口和江北雖然起步較晚,但是產業規模卻不小,劉牢之粗略的算了算,各大小管事能叫上名字的,已經有三十多個了。真要審計起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日好容易得了空閑,準備出去跑跑馬,放松一下,哪知道何靖帶著高素和何穆來了。
“要找你可真不容易啊!聽說你回來也有七八天時間了,不是到了這里就是去了那里,成天不見人影。你說你小小年紀,成天瞎跑什么?”剛一見面,何靖就是一通埋怨。
劉牢之也聽劉嵩說起過何靖這幾天來找過他兩次,因此滿臉歉意,道:“對不住了,阿羽!這段時間積攢下的家里的雜事太多,實在脫不開身!”
與眾人行了禮,劉牢之吩咐松果上茶。
眾人落了座,劉牢之問起眾人的來意。
何靖不高興地說道:“還能做什么!就是老找你敘敘舊。自從你掌管了家里的產業,我們兄弟幾個再也難得聚在一起了!每次見個面都是急匆匆的。”
何穆道:“你和阿全都長大了,自然要有些擔當。自從你開始做買賣,也比以前穩重了不少。不說阿全,便是你,現在每年在京口的時間還不到半年呢!”
眾人齊聲稱是,算起來這里面還就是年齡最大的何穆最清閑。
眾人寒暄了幾句,便聊起了農莊的事。
何靖高興地說道:“在江北興建農莊的,除了阿全,就數高家和何家最早。經過這么些年的發展,現在農莊里已經開始盈利了,可把母親高興壞了!”
高素點頭稱是:“這都多虧了劉大哥大力扶持,為我們提供了那么多的機械,否則就憑我們農莊里的那些人,這么多地別說根本就種不過來,即便是全都種上,產量也會很低的!”
劉牢之連忙謙遜了幾句。
何家和高家的農莊是照搬了劉家的操作模式,大量的使用牛拉機械和糞肥,用的人反而不多。為了有足夠的糞肥,除了把農莊里的莊客們產生的糞便集中起來,還要建立畜牧場,養殖牲畜,整個農莊的花費著實不小。就是因為何家和高家取得的成功,才引得眾位軍將效仿,一窩蜂地在江北圈地建農莊。
“要說種糧食的收益,可比不上種棉花。棉布穿在身上比起麻布來要舒服的多,價錢卻沒有貴很多,所以我們的棉布賣的很快。聽出海回來的那些人說,棉布在三韓、高句麗和遼東賣的都不錯。農莊里今年種了大量的棉花,還真是對了!”何靖得意地說道。
劉牢之勸道:“你也不能光看平時豐年的情景。遇到災荒年,糧食的價格會蹭蹭地往上漲,比起棉花可就重要的多了!有道是,一天不死得吃,先把糧食的問題解決了,才能講賺錢的事!”
高素和何穆在一旁附和了幾句,讓何靖有些不高興了:“我們農莊里屯的糧食足夠莊客們兩年吃的!”
談起了農莊建設和海外貿易,這些人里唯有何穆沒有參與,他聽何靖講得眉飛色舞的,不禁有些吃味,面上便有些郁郁寡歡。遠洋貿易他家沒能參與,換回來的貨大多數被一品匯集中處理了,何穆家里獲得的一些人參、鹿茸和獸皮等物,也僅僅是夠自己家用而已,并不能轉賣換錢,想到這里他更是郁悶。
劉牢之看到何穆的樣子,想起這幾年他確實不走運,便特意問起他的近況來。
何穆淡淡地道:“某不過是在家里讀書交游而已,比不得你們這些人,都是做大事的。”
劉牢之忙道:“舅舅說得是哪里話,貨殖只是小道,不足為人稱道,讀書才是正道。他日舅舅在朝堂上叱咤風云的時候,不要忘了提攜我們幾個!”
一番話把何穆給說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