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飯,已過未時。眾人在海上飄蕩日久,一下子到了陸地上,便覺得渾身勞累,一個個躺下便睡,如同死豬一般,好在劉華、吳來等人還算清醒,沒忘了留人值夜。
次日天剛蒙蒙亮,劉華等人就醒了過來。在海上漂泊時覺得睡覺很累,哪知道下船之后,在睡夢之中也想著那種搖搖晃晃的感覺,老覺得還在船上。從半夜開始,不少人便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昨晚上,這個島上的風不小,在帳篷里聽到了,就像是鬼哭狼嚎的聲音。好在這處營地在一處山谷之間,才沒有發生帳篷被吹跑的事。
安排眾人生火做飯,劉華召集吳來、彭路以及戴嵩、龐膺等一干管事前來議事。
何晦自那日吃了藥,身體好了不少。不過他這些日子在海上被折磨的不善,身體有些虛弱,便提議在此島上休整幾天,看看當地的風土人情,了解一下這里的物產,看看有沒有什么商機。
他的提議得到了高球的贊同。高球出門前,高素曾有交代,此次出海貿易,要多聽多看,熟記海路,以備日后自己組織船隊出海,至于盈利什么的,倒在其次。這次登陸了這么大的一個島,高球自然不愿意不搞清楚就離開。何況看劉家這些管事的樣子,他們像是早就知道這么一個島。
一邊的戴嵩和龐膺聽了,不太高興了。戴嵩對劉華道:“劉管事,這處海島,看起來甚是荒涼。即便是能有人家,我們怕是也換不來什么東西!若是遇到些野蠻人,還會搶劫我們,說不得還會殺人呢!這里本不是我們的目的地,不如盡快補充了水,繼續上船往北去!”
龐膺也不想在這里久留,出聲附和。
劉華看他們意見不統一,便道:“諸位有所不知,這里乃是馬韓西南的一處小島,叫做州胡,這里是有不少人口的。這處島嶼身處深海之中,有不少海產品。我們第一次出海,正應該多走多看,摸清商路!”
高球暗道,劉家的人果然是早就知道這處島嶼的,于是和何晦一起贊成劉華的意見。
眾人正爭執不休,突然守衛前來稟報,說有大批土人,圍了營寨。
突然被土人圍住,劉家的護衛隊們并不驚慌,各自守住營寨;各家管事們則都有些驚慌。
何晦忙站了起來,大聲道:“快布置迎敵!”竺秀忙拉了他一把,轉頭對劉華說道:“劉管事,這可如何是好?咱們抓緊突圍到海邊走吧!”劉華看竺秀滿臉驚慌,聲音發顫,知道他是害怕了,忙道:“竺管事不需驚慌,土人攻不破營寨!”
戴術抱怨道:“哎呀,這么個蠻荒之島上來作什么,現在被人圍了,落入絕地。劉管事,你要快快想辦法啊!”
高球向戴術道:“戴管事,莫言驚慌,更不可亂言說什么落入絕地!我們這么多的護衛隊,怕什么一群土人!”
一群人紛紛擾擾,正沒個頭緒,就聽得旁邊傳來一聲大喝:“都噤聲!這么亂紛紛地作什么!且聽劉管事吩咐!”
眾人吃了一驚,漸漸安靜下來,定睛看時,卻原來是龐青。
劉華贊許地看了龐青一眼,向他點了點頭,又對眾人道:“這島孤懸海外,不會有很多人口的,你們不要驚慌,待我先去打探一番。”說罷招呼了龐青,一起往寨門上走去。
其實這島不小,人口也有數萬,雖然還沒有成立國家,卻也有幾個大的部落。有這么大的一支船隊靠近海島,又有數百人在此立寨,怎么可能瞞得過島上的土著。只不過這些大船太過巨大,在島民看來都是非人力可為的;立寨的這些人又都穿著厚厚的鎧甲,拿著明晃晃的刀槍,這才沒敢輕舉妄動。只是外人占據自己的地盤,部落里的酋長也無法容忍,這才有了大批土人圍山寨的情形。
劉華登上了寨墻上的望斗,四處張望。只見圍山寨的大約有三四千人,里面還夾雜著不少婦女和老弱,幾只弩箭扎在他們身前的土里,那些人都沒敢輕動。劉華看這些人手里的家伙五花八門,有的拿著獵弓,有的拿著魚叉,還有的干脆拿著削尖的木棍,大都沒穿什么鎧甲。這些人身上穿著毛茸茸的皮革衣服,下身沒有褲子,一般的刀應該不容易砍透,但是弩箭和長槍肯定能穿透他們的衣服。劉華看了一會,放下心來,知道憑著這些人是圍不住自己這數百人的。他看著身邊的龐青,問道:“龐主管,你看怎么樣?”
龐青撇了撇嘴,不屑地道:“這些人若是想要攻破我們的營寨那是癡心妄想!有三四百甲士出去,估計幾個沖鋒也就垮了。只是這些人若是四面逃散,我們就麻煩了!”
劉華點了點頭:“這些人不足懼!只不過我們是來經商的,把人殺了,我們與誰交易去!”
龐青暗道:“把人殺了,這里的所有東西就是我們的了,還需要什么交易!”只不過他知道劉華不會允許這種強盜做法,便道:“不如先著人喊話,看看他們能不能退下去!”
劉華道:“對,還是要先溝通。就怕這些人聽不懂我們的話!”說罷,帶著龐青下了望樓。
回到營帳,一群管事忙圍了上來,問東問西,劉華不滿地道:“幾位這么亂糟糟的是要做什么,統統退后,聽我安排!”
眾管事一愕,不禁心生不滿,不過眼下還要仰仗劉家的護衛隊,這些人也不敢惡了劉華。
“對方的人數不少,有三四千人。不過卻不是什么精銳,應該不是我們護衛隊的對手。眼下他們都呆在弩箭的射程之外,不敢冒然行動。諸位不用害怕!我這就派人與他們接洽!”
揮手叫過了鮮登之,劉華對他說道:“鮮登之,你且找幾個聲音大的伙計,向外面喊話,若是他們能退去自然是好,若是他們不能退去,你便作為使者,去敵營談判,看看他們意欲何為!你平日里最機靈,做這個再合適不過!”
鮮登之忙苦著臉應下,自下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