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兄長,我雖然暫且不能跟你一起前去陰界,但這也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盟友的關系,如果有什么需要效勞之處,你盡管吩咐便是,我若是敢皺半點眉頭,當天誅地滅。”樹妖又信誓旦旦的說道。
至于在事關自身利益面前,她究竟能否做到所言的這些,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說起這件事,我最近倒真有一件事情請你幫忙,雖然枉死城暫時落入了我的掌控,卻有不少人虎視眈眈,其中鐵圍城正是枉死城目前最大的威脅,與其處于被動,倒不如主動出擊,到時還請你在一旁協助一二,這樣一來,這件事情便可萬無一失了。”黑山說道。
他的這個想法由來已久,只是枉死城的實力一直以來都跟鐵圍城幾乎不相上下,這才一直耽擱了下來,有著樹妖的加入,足夠扭轉他們先前的局勢,只要能夠穩壓對方一頭,那對方也就不足為懼了,如果一切順利,也不是沒有將鐵圍城連根拔起的可能。
樹妖微微一怔,很快便又恢復了常色,道:“那等解決了這里的麻煩,我便跟你一同前去陰界吧。”
“如此甚好。”黑山叫了一聲好,對于樹妖的態度,他還是比較滿意的,這一次他雖然不能確定將鐵圍城這個眼中釘,肉中刺連根拔起,但結果也勢必不會太差。
先前就說了,他的這個想法由來已久。
所以,自然會事先就做好萬全的準備。
關于鐵圍城的情況,他雖然不敢說是了如指掌,但也了解到了個七七八八。
與此同時,易安在離開蘭若寺之后,便直奔杭州城。
既然回到了江浙一帶,當然是要順道去見一下魏良的,對方對他有傳道受業之恩,雖然是受了林詩茵的吩咐,但魏良對他的真誠卻是作不了假的。
所以,一直以來易安都對魏良頗為感激。
除此之外,李之河更是待他親如兄弟。
蘭若寺本就跟杭州相距不遠,他只是不到兩個時辰,便趕到了杭州城外。
他從長安趕到這里,雖然中途借助了他衍生而出的身法,但滿打滿算也就用了不到兩日的時間,跟上一次還處于歸元境之時,前去長安趕考比起來,可謂是省下了數倍的時間。
不過,說起那門身法,目前還充滿了粗劣,他目前確實還缺少一門合適的身法,等抽個時間,他倒是很有必要將那門匆匆衍生出的身法完善一番了。
雖然不一定能夠達到讓他滿意的程度,但也足夠他目前使用了。
重回故地,雖然時隔不久,但易安卻不禁生出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他敲了敲門,只是良久之后還是無人應答。
“難道是先生不在家中?”易安心里不免有些奇怪,按理說,魏良的性子乃是不喜歡外出的,他這次回來,對方恰巧不在,未免也太過巧合了一些。
當然了,事無絕對,魏良也不是完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是在易安的記憶中,對方外出的次數屈指可數罷了。
易安倒是沒有干等下去,對于魏良的宅院,他也是輕車熟路,尋了一處無人的地方,便遁入了地面,再度出現之時,身形已經位于魏良的宅院內了。
他在宅院之中四下查看了一番,確實沒有魏良跟李之河的身形。
易安沒有多想,只是回到了自己原來的房間,一邊等待他們回來,一邊研究該如何將他衍生而出的身法完善。
他只需要按照原先的衍生思路,一遍又接著一遍的重新演化,總歸能夠彌補一些明顯問題的,至于一些更深層次的隱患,那就麻煩許多了。
“這次的局可是為你而設,你說我為何會對你有這么大的殺意呢?”韓淵豐冷冷一笑,他已經不準備再跟對方廢話下去了,言多必失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這…”尹良山的神情之上充滿了茫然,可是還不等他細想下去,韓淵豐就對他再次發動了攻勢。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尹良山終于下定了決心,連忙全力催動著自身的真元,血冥經的最后一卷,記載著一種秘術,能夠在短時間內讓自己實力大增,但后遺癥卻極其嚴重,輕則身受重創,重則危及性命,這可絕對不是危言聳聽,那可是在損傷自己的本源,如果是尋常修士,一旦本源受到損傷,修為十有八九會寸步難進,但在尹良山的身上,倒是不存在這個隱患,血冥經神妙無比,只要有著足夠的精氣補充,他的實力便能夠扶搖直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桎梏。
不過,哪怕是這樣,損傷了本源,對他來說也是極其麻煩的,哪怕是全盛時期,他都沒有必勝的把握,除非他全盛之時施展這種秘術,這才有碾壓對方的可能。
可是現在尹良山的心里也很沒底,他畢竟身受重創,就算有著秘術的加持,能夠跟對方斗個旗鼓相當,然后順利脫身,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他并不奢望能夠殺掉對方。
剎那間,空氣驟然為之一凝,尹良山身上的氣勢,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攀升,這讓韓淵豐的臉色不禁有些鄭重,但他并不意外,如果換做是他,在生死攸關面前,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做出同樣的選擇。
“死吧!”
尹良山口中發出一聲冷喝,雙掌一翻,夾雜著一股凌厲的勁氣,隨即拍向了近在咫尺的韓淵豐。
這一縷充滿了殺伐的勁氣,瞬間鎖定了韓淵豐的身形緊追而去。
韓淵豐眉頭皺了皺,對方的秘術,倒是有些不凡,竟然能夠將身受重創,發揮不出一成戰力的尹良山,幾乎快要恢復到全盛之時的狀態,只是不知道究竟有著多大的后遺癥,來不及多想,韓淵豐直接發動了自己最強的攻勢,方才他不是不想快些將對方解決掉,他甚至自始至終都沒有暴露身份的想法,只要殺掉了對方,就算解決了他的心頭之恨。
只可惜,對方不僅詭計多端,而且手段也頗多,無論是先前的萬鬼幡,還是方才的秘術,都是尋常的修士,不曾具備的。
看來,對方的來歷,或者換句話說,對方不是一個尋常的邪修,在如今這個仙道凋零的時代,邪修的生存空間,可謂是舉步維艱,他們這類特殊的存在,就猶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曾幾何時,邪修之道,也是盛極一時的。
畢竟,少有人能夠拒絕這樣一條捷徑,只是邪修的修煉之法,太過傷天害理了,如果再任其發展下去,只怕會引起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無數的修士,以及妖族,都不禁生出了一種危機感,這時所有人眾志成城,聯合起來對付邪修,已經成了一種必然,如果不將邪修趕盡殺絕,那接下來他們勢必會被那些該死的邪修攪的不得安寧,甚至帶來不可預知的慘重代價。
他們號稱正道聯盟,意味著正邪不兩立。
在所有人的同仇敵愾之下,他們一改先前的被動,那些邪修更是措不及防,很快那些邪修就被打得節節敗退,在長達數年之久的對峙之中,邪修的聲勢大不如前,正道聯盟乘勝追擊,很快便將邪修打的一蹶不振。
不過話說回來,想要徹底的讓邪修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基本是沒有可能性的,先前邪修存在了那么久,留下的傳承更是數不勝數,就算他們現在將這些僅存的邪修全部都趕盡殺絕,也會源源不斷的有新生的邪修冒頭,就跟先前邪修盛極一時的原因一樣,少有人能夠壓下自己心中的貪欲。
但邪修的處境,卻從來都不曾有過好轉,一直到現在,邪修都是人人喊打的存在,只是時過境遷,現在的許多人都失去了那種緊迫感,大多數人都會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人都有著自己的私心,為了一些跟自己不相關的事情,而讓自己置身于險境,相信大多數人都會毫不猶豫的做出袖手旁觀的選擇。
畢竟,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邪修盛極一時的時代了,現在的邪修,大多只是一些在夾縫中生存的可憐蟲,他們不敢光明正大的顯露于人前,更不敢招搖過市,只能生存于黑暗之中,正因如此,這才很少有人再重視邪修。
哪怕不少人都知道曾經邪修的危害,但心里也多少有些不以為意。
韓淵豐雖然消耗了不少妖氣,但體內僅存的妖氣,還是能夠支撐一會的,只是過不了多久,他便只能遺憾收場了。
所以,他必須盡快解決這場爭斗,而且還不能被尹良山看出破綻,他主要是不知道對方的這種狀態能夠維持多久,一旦對方察覺到了他的弱勢,然后故意拖延時間的話,那這次的布置,可就要功敗垂成了。
不過,這些還是韓淵豐多慮了,先別說尹良山并沒有看出來這些,他就算是看出來了,也不會這樣去做的,他消耗的可是自身的本源,如果全部消耗殆盡,哪怕他修為的提升跟本源并沒有直接的關系,但一旦本源損傷慘重,還是能夠危及到他性命的。
韓淵豐本就在全盛之時,雖然對方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壓力,但他還是輕易的化解掉了對方的攻勢。
尹良山狂暴的氣勁以地面為媒介,向著韓淵豐疾速轟擊而去,氣勁所過之處,地面被炸得碎石飛濺,泥土翻飛。
韓淵豐面色仍舊平靜,這點攻勢,他應對起來還是能夠游刃有余的,下一秒,韓淵豐劍芒一閃,一股凌厲的劍光沒入地面,不偏不倚的迎上了尹良山的氣勁。
“轟隆!”
原本還算堅固的地面已經化為齏粉,在偌大的沖擊力之下,泥土碎石沖天而起,緊接其后的乃是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只見那些碎石正在不斷從上空向四周砸落,尤其是其中還夾雜著陣陣粉塵。
這可是日游境修士的對決,方才只是他們的兩道氣勁,他們還沒有展開術法之上的對決。
尹良山的臉色有些凝重,他的全力一擊,竟然沒有傷到對方一絲一毫,甚至,他的狀態還略遜對方一籌,他雖然沒有動用術法,但相信到時候的結果,跟現在是大同小異的。
韓淵豐的神情雖然還是鎮定自若,但他的心里早已不像表面之上的這般平靜,他方才竟然從跟對方的對峙之中,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尤其是在他妖氣虧損的情況下,如果是全盛之時,他還有信心跟對方耗下去,只是現在這般狀態,讓韓淵豐的心里不禁頗為沒底。
兩人雖然各懷心思,但手上卻都不曾停下攻勢,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時,尹良山也是有些急切了,竟然更加瘋狂的催動了體內的本源,企圖讓自己的實力更進一步,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有將對方徹底碾壓的機會,甚至還能要了對方的性命,這也算是解了他心里的一口惡氣。
看著攻勢又凌厲了幾分的尹良山,韓淵豐頓時意識到了一些什么,他現在不能再像先前一樣,跟對方硬碰硬下去了,他倒要看看對方的這種狀態究竟能夠持續多久,他接下來只需要盡量避開跟對方的正面對峙,只要將時間拖延下去,他相信對方的秘術,不可能是牢不可破的,這種秘術,一般來說是不可能持續太久的。
除此之外,他這樣做還能節省一些體內的妖氣。
韓淵豐的修為畢竟不弱,只要他無心跟尹良山爭斗,尹良山一時間倒還真的奈何不了他分毫。
尹良山有些惱羞成怒了,他可是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正猶如韓淵豐猜測的那樣,他的這種狀態可維持不了多久,他現在的本源已經受損很嚴重了,再耽擱下去,勢必會完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不過,不拼一把的話,他心里又實在不甘心,反正他現在的狀態已經是這樣了,也不在乎什么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