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魏良卻沒有過問的心思,這件事情雖然讓他不解,但卻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至于會不會是長安那位推波助瀾,順勢將易安推上了狀元的位置,魏良倒是覺得可能性不是很大,憑他對那位的了解,對方應該不會做出這種徇私舞弊的事情。
一念于此,魏良也就只能感嘆一句“這屆考生真差”了。
“你這次前去長安,應該已經見過那位了吧?”魏良若有所思的說道。
“長公主?”易安試探著問道。
魏良怔了怔,很快便恢復了常色,笑著說道:“你能夠學有所成,我心甚慰,也算是完成了對于那…長公主的承諾。”
雖然魏良方才的愣神只是一瞬間,但易安還是清晰的捕捉到了這一瞬,對方乃是他提及到了長公主這個名字之后,這才露出的反常,難道是林詩茵的身上還有著什么不為人知的隱秘?
雖然心里充滿了疑問,但易安還是沒有問出來,就算問出來,魏良也十有八九會搪塞過去。
“對了,還沒說你為何會突然返回杭州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憑借著狀元的身份,你應該已經入了翰林院吧?”魏良疑惑道。
難道是他以前的仇家?
這個可能性乃是極大的,如果對方跟他沒有生死之仇,又何必這般不死不休,至于對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這他就無從而知了,他先前得罪的人不計其數,他可猜不到究竟是哪一位。
尹良山臉色陰沉的再次運起氣勁,更加瘋狂的催動著自身的本源,這種強大的感覺,更是前所未有的暢快,他無論是力量,還是身法之上,都比先前增強了不止一籌,只見他縱身而起,身形矯健,一個閃身,便來到了韓淵豐的近前,要知道他先前可是就連對方的身都近不了的。
與此同時,尹良山來到韓淵豐近前的那一剎那,只見他掌心催生出一道幽藍色的赤焰,他祭煉的火焰雖然不是什么有著赫赫威名的火焰,但也是他祭煉的數年之久的,尤其是配合上他體內現在這般無可匹敵的氣勁,威能更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也是一種術法,基本每個修士都略通一二,只是一般修士的祭煉的火焰,都沒有什么威能,雞肋無比。
至于一些更強大的術法,尹良山不是不會,只是他眼下的這個狀態,可維持不了多久了,每一次術法的催生,都對他是一種極大的消耗,催動這種火焰還好,就跟發出先前的氣勁一般,對于體內的真元,消耗其實并不大,如果使用了強大的術法,能夠給對方造成極大的傷害是不假,但是又失敗了呢?
再三考慮之下,他還是選擇了更加穩妥的辦法。
他現在的處境可不能冒險,哪怕只是一步走錯,都會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尹良山對自己現在的實力很有信心,看著一退再退的韓淵豐,臉上浮現出一抹得意之色,對方先前將他逼上絕路,只是對方死都想不到,對方本來勝券在握的局勢,竟然會在頃刻之間扭轉。
韓淵豐仍舊是先前的想法,他現在只能避其鋒芒,不過,尹良山在實力大增之后,他應對起來已經顯得有些吃力了,有好幾次都險些被對方的攻勢波及。
尹良山趁勢追擊,在他的窮追不舍之下,終于如愿以償,成功的攻擊到了對方,韓淵豐頓時感到了極大的壓力,對方雖然不至于一舉將他擊敗,但如果再這樣下去,他是必敗無疑的。
現在的尹良山的實力無限接近驅物境,韓淵豐應該慶幸尹良山只是空有其形,但跟真正的半步驅物境,還有有著天差地別的。
“可惡!”
尹良山臉上青筋暴起,對方的難纏程度,讓他有了一種更清晰的認識,他都付出了這般慘重的代價,竟然還是奈何不了對方,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體內的本源已經造成了極其嚴重的虧損狀態,他也意識到了他現在的處境有些不容樂觀,他甚至感覺自己體內的本源,隨時都有可能消耗一空,到時付出的可就是性命的代價了。
雙方心思各異,韓淵豐盡量的讓自己表現的游刃有余一些,實則他只是故作鎮定,他雖然在實力之上處于弱勢,但在氣勢之上可不能示弱。
隨著時間的推移,尹良山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幾分,他雖然心有不甘,但又不得不心生退意,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實力正在漸漸的變弱,可能就在下一秒,他就會失去眼前的一切,甚至就連一個普通人都有所不如,這就是重創了本源之后的慘重代價,除此之外,甚至還有危及性命的可能。
尹良山深知自己的處境,他方才可謂是不惜一切代價。
想到這里,他的心情不禁有些沉重。
當然了,事情還沒有這么糟糕,一切還都有回旋的余地。
不過,現在跟韓淵豐的斗爭,他只能暫且擱置了,只是沒能識破對方的真身,讓他心里充滿了不甘,如果不是識破了對方的身份,他又何至于此。
如果對方跟他沒有生死之仇,他可不會選擇跟對方糾纏不休,畢竟,這件事情終究是他不對在先,他還不至于為了將對方置于死地,而讓自己置身于險境。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他方才的那般做法,可是極其兇險的,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對方一直處于暗處,這才是最麻煩的事情,他自身就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深知對方可能會給他帶來致命的威脅,對方這一次就險些將他置于死地,先是害他失去了煞費苦心祭煉的萬鬼幡,緊接著又讓他身受重創,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如何,他體內的本源究竟虧損的有多嚴重。
他這一次就算能夠僥幸逃脫,對方也勢必不會善罷甘休,下一次他就不一定會有這么好運了。
只有永絕后患,他才能夠徹底的安心。
只是現在看來,他先前還是把這件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只是心里的諸多疑惑得不到解答,讓他的心里充滿了憋屈,除此之外,他還有一種直覺,那就是對方勢必知道他諸多不為人知的隱秘,這讓尹良山的心里頓時生出了一種極大的危機感,他可是從來都沒有跟外人透露過這些東西,對方又是如何知道的,尤其是關于妖胎的隱秘,他更是生怕被人察覺到,但到了對方這里,他有種自己的隱秘都被公之于眾的感覺。
這件事情可沒有巧合的可能,這一切分明就是早有預謀的,對方先前利用妖王的妖胎將他引來,再趁他不備突然襲擊,這才發生了方才那些事情。
看著逐漸消失在自己視線之中的尹良山,韓淵豐沒有追去,哪怕是明知道對方是強弩之末,他現在也是有心無力。
他只是看著沒有大礙,但他方才一直都是在強撐著,現在韓淵豐終于不堪重負,身形重重的癱倒在了地上,還好這次對他的損傷不是很大,只需要調養幾日,便能夠恢復如初。
方才他一直都在盡量避開跟對方的正面接觸,尹良山倒是沒有對他造成什么極大的傷害。
但韓淵豐的心情,卻怎么也好不起來,被尹良山逃脫,無異于放虎歸山,對方到時勢必會有所防范,再對付對方,可就難上加難了。
一時間,韓淵豐有些憂心忡忡。
過了少許,韓淵豐抬眸一看,原來是易安跟燕赤霞來到了他的近前。
韓淵豐嘆息一聲,神情頗為無奈,說道:“那邪修終究還是有些手段的,竟然被他給跑了。”
他們這次的布置,可謂是天衣無縫,原本一切都在朝著他預料之中的方向發展,只要對方肯來,他就有絕對的把握將對方置之死地,只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那邪修竟然會有那諸多的手段。
“狐王不用太擔憂,據我方才觀測,那邪修分明是通過消耗自己本源,這才在短時間之內讓自己的實力突飛猛進,如果對方只是跟最初之時的那樣,只是想要脫身,哪怕會對修為造成極大的影響,但還不會危及自身,但對方已經失去了理智,方才那邪修已是強弩之末,他但凡還有一戰之力,方才也就不會選擇退走了。”易安分析道。
對方已經付出了那么大的代價,但凡是有機會殺了韓淵豐,對方也就不會選擇退走了。
韓淵豐微微頷首,他方才又何嘗不想追上去,可是他現在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如果強求下去,危及到自己的性命,可就得不償失了。
至于那什么本源,他倒是不甚了解,只是略知一二,他們妖族可沒有這么多的講究。
“這樣一來,那邪修倒是能夠消停一會了。”韓淵豐還是感覺有些可惜,錯過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下一次可就很難說了。
“那邪修的現狀,可不止是身受重創,損傷到了本源,可是會危及性命的,更何況,那邪修先前在本源大損的情況下,還仍舊不計后果的繼續催動本源,只怕現在已經到了燈盡油枯的地步。”易安并不覺得對方還有活下去的可能,雖然對方的狀態不是完全無可救藥,但他并不覺得對方具備治愈自身傷勢的手段。
那可不是一般的傷勢,甚至就連尋常的仙人都束手無策,更別提現在的這個仙道凋零的時代了。
尹良山沉默了少許,心情這才好轉了許多,易安的話,他還是相信的,只是對方的命運,他們暫且是無從得知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接下來的處境,勢必會有些被動,哪怕他并沒有暴露自己的真正身份,但這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尋,只要對方沒有身隕,就能夠追查下來,他還未身死的消息可是很難隱瞞住的,到了那時,對方勢必會將目光轉向他的身上,除非他尋一處偏遠之地,徹底的歸隱山林,再不顯露于人前,但這顯然不可能,藏頭露尾可不是他的性格。
“除此之外,為何關于這件事情的風言風語,會在一日之間傳得滿城風雨,如果說這其中沒有某些人的推波助瀾,微臣乃是萬萬不信的,只是不知微臣跟對方究竟有著何種仇怨,竟值得對方這般的煞費苦心,還請陛下明鑒,這分明就是那個居心叵測之人在利用此事陷害微臣,其心可誅!”陳劍儒在說這番話的同時,目光可是一刻都沒有離開宋禎煥的身上。
“哼,陳劍儒,你這反咬一口的本事,倒是讓人佩服,你們禮部的主客司員外郎,對于這件事情可是供認不諱,而且他更是拿出了有關于你的罪證,你難道就不想看一下嗎?”宋禎煥冷哼一聲,果然猶如蔡首輔所料的那般,對方奸詐似鬼,如果沒有做好萬全準備的話,這次可就真讓對方給得逞了,一旦給了對方喘息的機會,那這件事情的結果可就很難料了。
這種種事情,無一不是矛頭直指陳劍儒,如果在這般嚴峻形式之下,陳劍儒都能安然無恙的話,那陛下的偏袒之心,就未免也太重了。
陛下一直在借著胡德庸來打壓他們,不過,如果陛下真這樣做的話,可擋不住天下人的悠悠眾口。
甚至,他方才就不應該跟陳劍儒多費唇舌,只有證據才是最有力的回擊。
不過話說回來,陳劍儒罪無可恕,以陛下的性格應該還做不出包庇對方的事情。
陳劍儒聽到這里,仍舊面不改色,但心里卻已經七上八下,不過,這件事情仔細回想起來,又有些不對勁,為了以防萬一,他先前可是專門接見過呂晟,他不是沒想過讓對方在禮部消失,但想了想,又不得不打消了自己的這個念頭。
如果這件事情真要有個替罪羊的話,那呂晟無疑就是最好的人選了。
“依我之見,這件事情十有八九乃是呂晟受了某人的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