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觀音婢,你猜猜…今早在拙政殿發生了何等的趣事?”
李世民大笑的走進了東宮的后殿。
他迫不及待的想跟自己的結發妻子分享一下,今日早朝上那有趣的一幕。
而殿內還在親手織錦的長孫皇后聽見李世民的大笑聲,竊喜的抬起了頭,一雙帶著綿綿情意的鳳目,癡癡的看著這個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她站起身來,伸出帶著些許老繭的玉手,撫平了自家夫君領口處的褶皺,然后才溫柔的開口說道。
“二郎…你可別忘了,后宮不可干政!”
在整個大唐里,能叫李世民二郎的,除了那個在太極宮日夜造娃的李淵,也就眼前這個溫婉賢淑的長孫皇后了。
“你我夫妻年少成親,這十幾年來風雨同舟,又何必講究這些…”
李世民握住長孫皇后的纖纖玉手,柔情的說道。
“規矩就是規矩,二郎乃一國之君豈能朝夕令改?”長孫皇后薄怒道。
長孫皇后也是一位奇女子,性格外柔內剛,在李世民被封為天策上將,忙著四處奔波,南征北戰時,在李世民于前太子李建成斗的如火如荼時,在李世民和李淵心生間隙時…而長孫皇后在這風云詭譎的長安城里,先是在李淵身前盡心的侍奉,替李世民盡孝,對后宮的嬪妃也殷勤恭順,極力爭取他們對李世民的同情,竭力消除他們對李世民的誤解。在家里,她又對秦王府的幕僚親切慰勉,左右的將士無不為之感動。就是這樣的一個弱女子,卻撐起了整個秦王府,給李世民的霸業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好好好…朕錯矣,朕錯矣。”
李世民最大的優點就是對敵人下手特別的狠,但是對親近之人又特別的好。
“觀音婢你知道嗎,今日程知節那個混人為了給柳奕討賞,更是在朝堂上舌戰群儒,把那些世家言官罵的啞口無言,朕看的甚是暢快,哈哈哈…”
雖然自家妻子不讓自己對她說起朝堂之事,但李世民每次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和長孫皇后分享。
“柳奕,就是那個長安城里傳的沸沸揚揚的小詩仙?”長孫皇后避重就輕的開口問道。
這就是長孫皇后的聰明之處,她不會直接去問自家丈夫到底給了柳奕什么樣的官職,而是聊起了柳奕的詩詞。
“就是他!觀音婢你是不知道啊…此子才學古之罕有…寫的詩也都是大氣磅礴,氣勢非凡。就光一個馬掌之策,每年就能給大唐省下萬貫錢財。”李世民感慨道。
“呵呵…那臣妾可要恭喜二郎了。”長孫皇后笑著說道。
“哦…?何喜之有啊?”李世民有些疑惑的問道。
“每逢盛世,必出賢才!這難道不值得恭喜嗎?”長孫皇后狡黠的說道。
“哈哈哈…觀音婢說的有道理。嗯…朕要好好獎賞觀音婢一番。”
說完,李世民露出一臉蕩漾的笑容,在長孫皇后的驚呼下把她攔腰抱起,往床榻邊走去。
“稟陛下…宿國公求見!”
就在李世民要對長孫皇后做一些夫妻之間的羞羞事時,內侍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從殿外傳來。
李世民被突然打斷了興致,心里異常的不爽。他撮了撮牙花子,惱怒的開口說道:“那老匹夫來找朕作甚?莫不是對柳奕的封賞不滿?”
“這…奴婢不知…”內侍顫顫巍巍的回答道。
“叫他給朕滾蛋!朕不想見他!”李世民惡狠狠的說了一句。
“二郎不可!宿國公乃二郎的左膀右臂,二郎這樣做…豈不是傷了君臣之間的情分?”長孫皇后一臉羞紅的勸說道。
“哼!那朕就見見他,要是他不給朕一個完美的解釋,朕就要他好看!”李世民賭氣的道。
“呵呵呵…二郎快去!”長孫皇后聽見自家夫君像個孩童般,生著悶氣,就笑著催促道。
拙政殿 “程老匹夫,你又來找朕作甚?”李世民一踏進大殿,就冷冰冰的問道。
程咬金看著李世民這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也是縮了縮脖子:“陛下!俺老程莊子里今日摔死了一頭牛,俺老程特來請陛下吃飯來了!”
好嘛…正找不到借口收拾你這個老匹夫,你就自己給朕送上門兒來了。哼…朕每年都吃不上幾口牛肉,而你這老匹夫隔三差五的就來一頓全牛宴,牛的死法也是千奇百怪,不是斷腿,就是被山石砸死,再要么就是掉水里淹死。
“程知節!你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唐律規定不允許私自屠宰耕牛,你是想讓朕砍了你嗎?”李世民勃然大怒。
程咬金一臉懵逼的看著大發雷霆的李世民,暗道一聲:“臥槽!陛下這又是吃錯什么藥了?”
不過滾刀肉就是滾刀肉,程咬金面不改色的給自己辯解道:“陛下,俺老程可沒有屠宰耕牛啊,那牛是自己摔死的!”
李世民聽完就是一陣氣結:“哼…朕還不知道你這老匹夫的把戲?為何要突然請朕吃飯?”
“陛下,俺老程請陛下吃飯原因有三,其一就是慶祝大唐以后不會缺戰馬了,其二就是俺老程昨日答應了柳小子,今日要給他擺宴慶功,其三就是俺老程莊子上,真的摔死了一頭牛啊…”程咬金牽強附會道。
“哼…!你是說柳小子也會去?”
李世民聽程咬金要給柳奕擺慶功宴赴宴,也來了興趣,就開口問道。
李世民之所以一開始要封柳奕為中書舍人,就是想把柳奕放到自己的身邊,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結果遭到言官的一致反對。
“嗯啊…這慶功宴本來就是俺老程給柳小子擺的!”程咬金回道。
“朕知道了!朕到時自會過去,對了…你們到時候,誰也不準泄露朕的身份,懂嗎?”李世民幽幽的開口道。
“俺老程明白,那俺老程就先回家恭候陛下大駕了。”程咬金提出了告辭。
“嗯…滾吧,記得把一半的牛肉,都給朕送進宮來!”李世民臭不要臉的吩咐了一聲。
“娘的!嚇死俺老程了,以后再也不來請陛下吃飯了!”程咬金走出殿外,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
長安城西市 柳奕興奮的穿梭在西市的攤位中,看著來來往往的客商,有販賣馬匹的突厥人,有販賣上好皮草的吐蕃人,還有牽著駱駝,販賣香料的西域商人,看得柳奕是眼花繚亂。
“致遠,你昨晚唱的那曲兒,叫甚名字?還怪好聽的。”程處默跟在柳奕的身后,問道。
“曲名叫長安不問,我師父作的,怎么樣?還不錯吧!”柳奕站在吐蕃人的皮草攤位上,愛不釋手的撫摸著一張雪豹皮,頭也不回的說道。
“哇哈哈哈…令師還真是逍遙自在,灑脫至極啊…吾輩不及也。”
程處默背著雙手,嘴里拽著文詞兒,學著那些文人,搖頭晃腦的說道。不過畫虎不成反類犬,一聲程家招牌式的大笑就把這廝給出賣了。
“行了,你一個粗漢,拽什么文啊!”柳奕付錢買下了那張雪豹皮,懟了程處默一句。
“哎喲…大公子…柳郎君!小的…小的可算是找到你們了!”
這時,一個程家仆人急匆匆的跑到柳奕和程處默的身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你趕著去投胎啊!又怎么了?”程處默看著這氣喘吁吁的仆人,皺著眉頭問道。
柳奕也是很疑惑,難不成程咬金找自己有事兒?程咬金不是去上朝了嗎?
“大公子,您快帶柳郎君回府吧!給柳郎君宣旨的內侍,已經在去柳府的路上了!”仆人急匆匆的開口道。
“賞賜這就下來了?哇哈哈哈…老爹說的果然不錯!致遠,你要準備燒尾宴了!哇哈哈…”程處默拍著柳奕的肩膀,仰天大笑的說道。
柳奕有點兒發蒙,這不是昨天才賞了我一套宅子嗎?怎么…今天又有賞賜?燒尾宴?難道李世民要給我個爵位?
“致遠,我們快回府,作坊就不去了,陛下給你封官了!”程處默拉著柳奕往柳府的方向走去。
“等等…處默,這時怎么回事兒啊?陛下不是才賞了我一套宅子嗎,封什么官啊?”柳奕疑惑的問道。
“哇哈哈哈…俺老爹今早說了,你詩仙之名傳遍長安,陛下肯定會給你封官的,只是我也沒有想到,陛下的賞賜這么快就下來了…”程處默笑著解釋了一句。
咦…?當官?還有這等好處?等等…當官了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要去點卯啊?那我豈不是要在公堂里忙著辦公?
(๑ʘ̅ д ʘ̅๑)!!!
夭壽啦…!我柳某人睡懶覺的日子一去不回了呀…李二啊…我還是個孩子啊…你這是非法雇傭童工…我柳某人要向有關部門舉報你…柳奕想到這里,心里就是一陣哀嚎。
柳奕和程處默急匆匆的趕回柳府,前來傳旨的內侍已經在府里等了一會兒了。來傳圣旨的,還是昨日的那個太監。
內侍雙手捧起圣旨遞到柳奕面前,一臉笑瞇瞇的說道:“柳議郎,接旨吧…”
“臣柳奕多謝陛下隆恩…”柳奕雙手接過圣旨,又朝東宮的方向拜了幾拜。
“多謝內侍前來柳府傳旨,不知內侍尊姓大名。”柳奕把圣旨遞給柳福,然后給柳福使了個眼色。
柳福也是個機靈人,從袖袍里掏出一吊錢遞給了內侍。
“咱家多謝柳議郎賞賜,咱家在柳議郎面前可不敢稱尊,咱家名叫高湛。”
內侍把錢收進了袖口,客氣的道謝。
“原來是高內侍,柳奕有禮了。高內侍一路辛苦,還請在府中用些茶水再走。”柳奕拱手一禮道。
“咱家多謝柳議郎好意,只是咱家還要回宮給陛下復旨,不便多留,咱家這就告辭了。”高湛笑著提出了告辭。
“既然如此,那小子也不耽誤高內侍的公務了,小子這就送送高內侍!”柳奕客氣的說道。
“不用…不用,柳議郎還請留步。對了…柳議郎,您可別忘了給陛下上書一道謝恩的折子。”高湛見柳奕人情世故做的周到,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小子多謝高內侍提醒。”柳奕拱手感謝道。
等高湛走后,柳奕心里松了口氣。心道:“還好是個散官,不用每日去坐堂點卯,不過這只御筆倒是個麻煩事兒…自古都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要是讓那些讀書人知道,他們心中英明神武的大唐皇帝陛下,居然把御筆賞給了一個毛頭小子,那還不得都來找我柳某人拼命?李二啊李二…你這是把我柳某人架在火上烤啊…”
“哇哈哈哈…致遠,這御筆一出,恐怕那些讀書人都坐不住了,他們恐怕都會來找你比試才學,尤其是那些高傲的世家子弟,他們肯定不會服你的!你啊…有的煩咯…”程處默一臉幸災樂禍的說道。
唉…柳奕心里嘆了口氣:“找我柳某人比試詩詞?那我柳某人可不怕,我柳某人的肚子里,可是藏了幾百首的唐詩宋詞!但他們要是跟我柳某人比作賦的話,那我不就特么的露餡兒了嗎?不行!我得想個辦法…
誒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