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燃燈道長前來朝歌,所為何事?若有需要,寡人鼎力相助!”
燃燈自然是看不出高仁內心的鄙視,笑道:“卻是有一件小事需要麻煩大王!”
“燃燈道長盡管說來。”
燃燈看了一眼姜子牙,笑道:“還是為姜師弟而來。”
不等高仁開口,姜子牙躬身道:“不知老師何事?大王安排我去西岐推動改革,三日后便要出發,既然師父讓我去西岐,我這一去,也算是為西岐效力了,忠孝兩全…”
神他么的忠孝兩全!
燃燈心頭暗罵,但表情一如既往的帶著淺笑,說道:“如此也好,卻是我多此一舉了…”
說完,朝著高仁一拱手,說道:“貧道修行陷入桎梏,愿以此身磨礪紅塵,在這朝歌修行數載光陰,不知大王可否行個方便之門?”
“道長大德高士,來朝歌潛修是我成湯之幸,明日便安排為道長建造道觀,道長可要多修行時日,為我成湯百姓增些氣運…”
“謝大王厚愛,只是道觀便不必了,一簞食一瓢飲,方是修行…”
燃燈老道為人處世滴水不漏,在摘星樓與高仁暢談一番,告辭而去。
他來朝歌,自然不是為了什么修行,而是監視朝歌的一切。
闡教既然準備插手封神大劫,自然是全力以赴。
布局在朝歌一而再的失去掌控,他這個副教主親自前來,足以看出闡教對這次大劫的重視。
燃燈出了摘星樓,便去見太乙真人。
哪吒肉身靈魂功德徹底融合,太乙真人也是無可奈何,一時間,看著得意徒兒暗自神傷。
對燃燈的到來,都沒什么感覺。
“要不…你再收一個弟子吧!”
燃燈倒是知道太乙真人的性格,特別護短,也不說其他,更不會說打殺了之類的話。
這個弟子,真的養偏了。
本是朝著西岐先鋒大將方向去的,現在成了大商的功德之身,這算什么?
為他人作嫁衣裳啊!
“沒這個心思了,若今后阻撓了姬家,我親自出手帶他離開,去金光洞修行,老師請放心吧!”
“那么,火棗和仙酒,就不能給他服用了,你交給我,我尋個弟子來替代哪吒!”
“恩,也好!”
太乙真人有些不舍,火棗和仙酒乃是修煉三頭六臂法相的關鍵性寶物,乃是先天之物。
但此刻,也是無可奈何,誰讓徒弟不爭氣呢!
燃燈拿了火棗和仙酒,離了太乙真人,漫無目的的走在朝歌的大街上。
上次行走人間,還是三皇得道的時候。
這一入世,卻是發現短短千年時間,這人間竟然如此有趣了。
“老丈,這是何物?”燃燈拿出了一本書,上面的字倒是認識,“道德經”,人教教主所著。
“道長入山有段時間了吧?這是大王發明的寶物,名為紙,紙張成冊,便是書,教化人間,功德無量!”
燃燈翻了翻:“卻是比竹簡、銘文方便多了…”
也就這般,修行傳承,可不記載于文字。
這書籍,也就凡人用一用。
繼續前行,他看到了沒有獸拉卻跑的飛快的車子,看到了沒有燃燒卻亮出光的不明物體,看到了力達千鈞的普通凡人。
神識一掃,各個都有道法符文的存在。
“這符文雖然簡陋,卻是搭配的巧奪天工,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耗費精力做出了這些?”
燃燈越看越心驚。
人族大興,竟然已經這般了嗎?
西岐,即將問鼎天下,應該比朝歌繁榮吧!
看著看著,面前出現了一個胖子,拿著大肘子在啃。
“燃燈道友,有禮了!”
“恩?多寶道友?”
“嘿嘿,這人間,這才幾年功夫,竟然變得不認識了,就說這人間美食,可真是比我等修行人單純的仙酒、仙果豐富的多啊!香…”
“道友不在碧游宮修行,怎么有空到此?”燃燈不得不多個心眼,謀大劫,就是要多送截教門人入封神榜。
今后,可是仇人啊!
“正好路過…咦,燃燈道友怎么也有空在這人間走一遭?”
“哈哈,路過…路過…”
“不如,一同前行?”
“甚好,甚好!”
兩人各有心思,燃燈自然是老謀深算,多寶道人作為截教大師兄,也不是沒有心機之輩。
這一過,就是七年。
西伯侯姬昌在朝歌也呆了七年。
燃燈看著身邊的胖子,內心咬牙切齒。
多寶道人瞥了一眼燃燈,呵…你還真忍得住?!看你忍到幾時!
歲月荏苒,轉眼便又到了新的一年,寒冬已去,大地回春,雖說還有一點寒意,但是這并不能妨礙萬物的復蘇,新的一年里,百姓為了生活也開始各自忙碌起來,耕田、播種,一切都在為了新的一年而做著準備,沒有此刻的付出,哪有來日的收獲。
而西岐侯府之中,他們同樣也在做著準備,如今七年之期已到,但他們卻沒有見到西伯侯姬昌有任何被釋放的跡象。
伯邑考和姬發自然都大為心急,于是便召集朝中重臣,避開西岐改革的旗手姜子牙,密謀如何解救姬昌。
伯邑考看著在座的眾人,其中一人,卻是那“道友請留步”的申公豹。
“如今我父已然被困朝歌七年,卻沒有任何被釋放的跡象,我心中甚是著急,今日招諸位前來,便是為了商議如何解救我父,諸位不知有何建議?”
想要解救姬昌,必須要有詳細的計劃,既要救回姬昌,也不能背上叛賊之名,二者須得兼顧才行。
眾人聽后,議論紛紛,大夫散宜生思慮一會之后,便進言道:“大公子,如想要救回侯爺,最好還是讓大王恩赦,如今朝歌城中,大王沉迷修道,朝中奸臣當道,如想要救回侯爺,不妨求助于費仲、尤渾二人,以錢財賄賂此二人。
費仲、尤渾雖是奸佞,但二人深得大王信任,若有他二人向大王進言,我們救回侯爺的希望自然也就大些,除此之外,我們也可向亞相比干求助,讓他勸說商王釋放侯爺歸來,如此也可更有把握一些。”
伯邑考和姬發聽后,大覺在理,其他眾人也紛紛點頭,伯邑考一拍桌子,說道:“好,就如散大夫所言,此次本公子親自前去,不救回父親,我決不罷休,至于朝中事務,那就全部交由我二弟處理,諸位還要多多相助我二弟才是。”
姬發一聽,站起來說道:“大哥不可,大哥身為父親長子,西岐的繼承人,又豈可親自前往朝歌,如今商王昏庸無道,若是將大哥也扣下那該如何是好,不如由我代大哥前往朝歌救父,大哥坐鎮西岐,方可萬無一失。”
散宜生等人聽后,也紛紛勸阻伯邑考,畢竟伯邑考乃是西伯侯的長子,西岐的第一繼承人,若是沒能救回西伯侯姬昌,他又出了意外,勢必會引起西岐動亂,而姬發的建議在他們看來倒是可行,既能營救姬昌,又可保伯邑考無虞,畢竟姬發乃是第二子,就算被紂王扣下,也不會動搖西岐。
但伯邑考生性純良,又豈會讓自己的弟弟替自己冒險。
“二弟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此次朝歌之行,我是非去不可,只有我去了,才能讓商王相信我西岐朝商納貢之誠意,屆時我將帶去祖上傳下之三寶敬獻,以求能夠將父親救回。”
眾人見伯邑考如此堅定,而且他說的也在理,實在不好勸阻,申公豹見此,便知機會來了,于是開口說道:“既然大公子非要前往朝歌代父贖罪,那么貧道便隨公子一道前去,此去朝歌兇險萬分,貧道自視有些法術,可保大公子無虞。”
眾人一聽,都有些大喜,申公豹的神通,他們自然是知道了,若能有他相伴伯邑考左右,自然更能讓他們放心,而此時散宜生也開口說道:“此去朝歌,少不了與商朝眾臣打交道,臣自請與大公子一統前去,為大公子游說眾臣,以助救回侯爺。”
伯邑考見此,大喜:“好好好,有申道長與散大夫隨同,屆時必能將父親救回,既如此,散大夫,那便麻煩你去把那三件重寶準備好,還要多準備一些金銀珠寶,至于朝中事物,一切都要拜托二弟和諸位了。”
眾人一聽,紛紛從命。
沒過幾日,一切便已準備就緒,伯邑考一行人便出發了,隨行的還有數百精兵以及幾車寶物,一行人浩浩湯湯地向著朝歌進發。
而在此之前,申公豹便已先行一步前往朝歌,打聽一下消息。
畢竟,他一直在等待燃燈道人的信息。
只是,這都七年過去了。
半點消息也無,這實在讓他等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