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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刀鋒烈烈

熊貓書庫    刀劍奪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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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心想那可就別怪我獅子大開口了,他心思一轉,指著那捉刀人說道:“那人犯和兇器,本侯得帶走!”

  郭家小公子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侯爺說笑了,本公子即使再不成器,畢竟是祖父遺澤,沒有一經恐嚇隨隨便便拱手讓人的道理。”

  唐朝也不著急,淡淡道:“本侯可不是恐嚇,身后樓船之上,就有兩名紅樓中人,所見所聞,事無巨細,都要密奏入京,若這件事被陛下聽聞,嘖嘖嘖…”

  恰在此時,樓船之上探出兩顆腦袋,滿臉擔憂的看著唐朝。

  正是春花秋水姐妹倆。

  唐朝朝著身后指了指,低聲道:“不瞞郭公子,她倆就是那紅樓密探!”

  郭家小公子嗤之以鼻:“你真當本公子是傻子不成?”

  唐朝正要說話,卻聽見腦后風聲響起,轉頭望去,瞬間張大了嘴巴!

  秋水這丫頭害怕唐朝吃虧,竟直接從樓船上跳了下來,嗵的一聲巨響,嚇了眾人一跳。

  捉刀人眼睛瞪的跟銅鈴一樣,這個看起來嬌憨可愛、體態玲瓏的小姑娘居然是個貨真價實的高手!

  郭家小公子瞠目結舌,難不成這個小丫頭還真是紅樓密探不成?

  秋水站在唐朝身后,隨時準備動手。

  唐朝轉過頭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示意她不用緊張。然后看著郭家小公子,得意道:“如何,本侯沒有誆騙你吧?如果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按本侯吩咐的去做。”

  郭家小公子眼神一冷,強硬道:“我們郭家雖然式微,倒也不至于這么弱不禁風,一條人命一把破弩就想讓本公子低頭?侯爺你打錯算盤了。”

  唐朝瞇起眼睛:“既然不愿善了,那便手底下見真章吧!當著本侯的面射殺本侯的至交好友,一命抵一命,不過分吧?”

  郭家小公子還要說話,只見那捉刀人上前一步踏出,畫舫頓時下沉數尺,從身后抽出一柄雪亮短刀,刀鋒劃出一道驚艷弧線,劈向了郭家小公子身側!

  一聲尖銳聲響,一把碧綠飛劍憑空出現在郭家小公子身側,即將釘入那王胖子左眼之時,被捉刀人短刀攔下!

  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王胖子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小畫舫上頓時雞飛狗跳,元讓試圖拉起癱軟在地的王胖子,卻徒勞無功,只能轉身撤進船艙,和那些驚魂未定的鶯鶯燕燕擠在一起!

  被捉刀人護在身后的郭家小公子眼神陰狠,這冠軍侯當真敢和郭家掰手腕?真當那郭皇后是擺設不成?

  唐朝攔下了躍躍欲試的秋水,心意微動,碧綠飛劍一閃而逝,直撲躺在地上的王胖子!

  又是叮的一聲響,飛劍再次無功而返!

  唐朝玩心大起,雙手負于身后,任由飛劍如同飛蛾撲火般刺向捉刀人!

  一時間劍氣刀芒交織成雪白一片,寒氣四溢,叮叮聲不絕于耳!

  郭家小公子臉色蒼白,只是依舊硬撐著不讓自己后退一步,這點倒讓唐朝刮目相看。

  眼見碧綠飛劍仙游獨木難支,唐朝眉頭一皺,輕聲道:“云中!”

  一把雪白飛劍應聲懸停在唐朝眉心,旋即化作一道劍光,掠向捉刀人!

  那捉刀人果然是軍陣之中頂尖高手,以一刀敵雙劍,絲毫不落下風!

  唐朝微微一笑:“姑藏!”一把艷紅如桃花的飛劍又加入戰團!

  三柄袖珍飛劍,卻帶起無數森寒劍氣,江風也被斬碎!

  捉刀人在三柄飛劍的圍攻下,終于有點捉襟見肘,手忙腳亂,只聽一聲輕響,卓刀人躲閃不及,背后開出一朵血花!他果然悍勇驚人,沒有絲毫表情變化,只是出刀更兇更快!

  只是很快他就被逼到了畫舫邊緣,搖搖欲墜,頹勢盡顯,郭家小公子終于出現一絲慌亂,心思急轉,開始思考退路!

  異變陡生,看似即將敗退的捉刀人驟然前撲,速度與之前判若兩人,短刀不知何時已經換至左手,眨眼間來到唐朝身前,一刀抹向了唐朝咽喉!

  殺肯定是不敢的,至少能挾作人質,令對方投鼠忌器,再謀退路!

  只是事與愿違,勢大力沉、殺氣四溢的刀鋒被憑空出現再唐朝身側的白衣道士伸出白皙手掌,虛握在手心,大袖飄搖,輕輕一帶,捉刀人頓覺一股玄之又玄的黏勁洶涌而來,他身不由己,斜斜向前踏出一步,白衣道士一掌拍出,按在捉刀人胸口,并無任何真氣吞吐,捉刀人便返回原位。

  郭家小公子張口結舌,指著白衣道士,問道:“你是人是鬼?”

  白衣道士便是方才中箭落水身亡的潘師正,不過此時的他神完氣足,氣機充沛,便是衣衫發絲也是沒有一絲濕意,潘師正呵呵一笑:“貧道自然是人,郭公子不必緊張。”

  捉刀人瞇起眼睛,第一次開口說話,嗓音醇厚方正:“你落水那會兒我便覺得有古怪,哪有人中箭之后心跳立時停止的,分明是有高明內功,可是公子安危要緊,沒有功夫去水里一探究竟。你方才擋我那一招可不是內功了,沒聽說過道門有這般武技啊。”

  潘師正嗯了一聲:“這是武當的太極拳,剛才那一招名為攬雀尾。其他道教祖庭嫌它太過粗陋,只有武當傳承下來。”

  捉刀人若有所思,徐徐后退。

  唐朝收回飛劍,眼神熠熠生輝的看著捉刀人,問道:“從一開始你便藏拙示弱,最后那一刀才是你真正實力吧?”

  捉刀人置若罔聞,并未作答。

  郭家小公子看著潘師正,心底松了口氣,重新恢復了氣定神閑的世家公子模樣,他皮笑肉不笑道:“侯爺真是雅興啊,還有興致開玩笑。”

  唐朝雙手叉腰,大大咧咧道:“閑來無事,逗個悶子。希望郭公子不要介懷。”

  郭家小公子一陣氣悶,卻又無可奈何,他看著潘師正,試探道:“在下雍京郭崇岳,敢請教是武當哪位真人?”

  潘師正搖了搖頭,一板一眼道:“貧道與郭公子素昧平生,初次見面,便被射了一箭,要不是貧道有些功夫傍身,今日就只能兵解轉世了,貧道此刻生怕一個忍不住就把公子沉入廣陵江,犯下殺戒,道心蒙塵,終生無望大道。所以還是不要寒暄的好。”

  郭崇岳臉色僵硬,許久才恢復過來,看著潘師正,冷聲道:“好大的口氣!區區一個武當山,本公子還沒放在眼里。”話音剛落,不見潘師正有任何動作,郭崇岳便凌空飛起,筆直墜落,跌進冰冷刺骨的廣陵江水中!

  因為兩人距離太近,捉刀人察覺到不對,已是不及,他顧不得其他,一個魚躍鉆進水里,不多時便提著濕漉漉的郭崇岳躍上畫舫,以手掌按揉郭崇岳胸腹,幫忙順氣,只聽哇的一聲,郭崇岳吐出一口江水,如同死魚一般拼命張嘴喘氣,被凍的臉色青紫,渾身發抖,甚至能聽到上下牙齒互相碰撞發出嘚嘚聲。

  捉刀人急忙讓人取來一件大氅,蓋在郭崇岳身上,將他抱進船艙。

  唐朝目光只圍著那位捉刀人打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潘師正看了他一眼,便知道這滿肚子壞水的白無常又在暗戳戳的謀劃著什么。

  畫舫之上頓時群龍無首,一些船工壯著膽子打算悄悄溜之大吉,不曾想唐朝一跺腳,頓時人仰馬翻,一片大亂。

  安頓好小公子,捉刀人冷著臉,大步朝著潘師正走過來,氣勢洶洶!

  潘師正絲毫不懼,眨眼之間便掐了三個道訣,雙袖之中隱有風雷之聲!

  唐朝伸手拉住潘師正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對著滿身暴躁殺意的捉刀人說道:“這位兄臺家中可有兄弟?本侯有一位故人,容貌與你酷似。”

  捉刀人眼神一凜,看向唐朝,卻沒有放緩腳步!

  唐朝笑容滿面,繼續問道:“兄臺可是姓季?”

  捉刀人止住身形,按住刀柄,死死盯著唐朝,語氣森然:“你方才所說的故人,是誰?”

  唐朝看著著他竭力壓制怒氣的樣子,有些好笑:“你問我,我一定就要告訴你嗎?”

  捉刀人氣勢一窒,無言以對,躊躇良久,冷冰冰的吐出一句話:“我叫季羨云。”

  果然。

  唐朝嘆息一聲:“季慕風是你弟弟吧?”

  名字文雅卻殺氣極盛的捉刀人虎目一瞪:“老子沒有那種叛國投敵的兄弟,你既然和他有交集,你也不是不是什么好東西!”

  秋水很生氣,柳眉倒豎,呵斥道:“大膽!”

  唐朝擺了擺手:“我和季慕風只有一面之緣,而且是在薊州北境,奉軍令追殺一小隊軍中叛徒,里面就有他,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捉刀人,他的刀耍的相當霸道,和你不相上下,而且只傷人不殺人,我們有七個人被他弄殘了,不過好歹保住了命。”

  “你們兄弟倆是郭老將軍的寶貝疙瘩,盡得老將軍真傳,前途不可限量,他怎么會想起投敵?更匪夷所思的是他沒有選擇進入、近在咫尺利于掩藏蹤跡的南華大澤,而是舍近求遠,一路北上,去往鬼戎王庭?”

  似乎被觸及逆鱗,季羨云勃然大怒:“關你屁事!”

  唐朝不以為意,淡淡道:“看在郭老將軍的面上,告訴你一聲,你那弟弟并非如傳聞中那樣,在鬼戎王庭享樂。而是在大雍境內朝不保夕,境地凄慘。”

  季羨云不自覺滿臉震驚,旋即又冷冷一笑:“這種話,騙三歲小孩兒還差不多。”

  唐朝畢竟重傷初愈,方才打腫臉充胖子,駕馭三把飛劍,將辛苦積攢的真氣揮霍的涓滴不剩,他伸出手,秋水很貼著的上前扶住,等氣息平復,這才說道:“我騙你作甚?他不僅就在大雍境內,而且里此處并不遙遠。”

  季羨云依舊半信半疑:“先不管真假,你告訴我這些作甚?”

  唐朝卻不回答,反問道:“你兄弟父母雙亡,相依為命,你確定季慕風是那通敵叛國的賊子?你可曾有半點質疑此事?”

  季羨云滿眼血絲,臉上盡是苦澀:“人證物證俱在,又有兵部、刑部蓋棺定論,我一個小小的校尉,又能如何?”

  唐朝瞇起眼睛,終于露出狐貍尾巴:“若是我能為他翻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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