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抬頭看去,原來是那個姑娘換好衣裙出來了。唐朝看了一眼,便皺起了眉頭。
果然是紅顏禍水。
那女子穿著男裝只是顯的英氣逼人,干練利落,穿上衣裙,便是一個明麗動人,眉目如畫的少女。
唐朝看了一眼便轉過頭來,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這么多管閑事。
那姑娘似乎有些不習慣這種婦人衣裙,別扭的扯了扯衣角,神色不自然的下樓,與唐朝等人坐在一起。
譚棉花直愣愣的盯著這個姑娘,直到她坐在自己身前,也沒反應過來。
唐朝又從哪拐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這個姑娘皺了皺隱隱有細碎雀斑的精致鼻子,壓低聲音道:“你到底何時出城?”
唐朝搖了搖頭:“不知道。但絕對不是今天。”
姑娘有些生氣,氣咻咻的看著唐朝,咬牙切齒。
潘師正撩了一下頭發,微笑著說:“不知姑娘芳名,是否婚嫁?”
不想那姑娘對他可沒有好臉色:“少廢話!本姑娘要是再這里出了事,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潘師正訕訕道:“姑娘好大的脾氣。”還有一句話他不敢說出來姑娘好大的口氣。
譚棉花回過神來,看著那姑娘纖細白嫩的小手,再看看自己布滿老繭的手掌,不由得嘆了口氣,下意識的將手群回了袖子里。再看向那姑娘的目光中,就帶上了一絲艷羨。
唐朝皺眉道:“要是姑娘不愿意與我等同行,現在就可以離開。”
那姑娘看起來是被嬌慣壞了,聽到這話,更是勃然大怒,拿起桌上的茶壺,似乎下一刻便要砸下去。
唐朝面無表情:“后果自負。”
這姑娘瞇起眼睛,似乎在猶豫,咬著嘴唇,微微露出虎牙,盡是刁蠻之相。
僵持了一會兒,姑娘終于冷哼一聲,坐了下來,不過依舊冷若冰霜,生人勿近。
唐朝喝了一口茶,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是什么人?”
那姑娘冷冰冰道:“你等沒資格知道我的身份。”
潘師正大開眼界,如此刁蠻自傲,還真是少見。
唐朝挑眉道:“聽你言語,雖然是大雍官話,但是夾雜不少薊州方言,薊州的豪門大戶,可就是那么幾個。”
說著這里,他轉頭看著那姑娘,說道:“言語之中,頗為自傲,莫非你是澹臺家的人?”
那姑娘詫異轉頭,看了唐朝一眼:“能聽出我來自薊州,也算你有些本事了。不過我并非來自澹臺家族,你猜錯了。”
唐朝皺眉,并無言語,只是灌了一大口茶水。
出乎所有人意料,第二天一大早,唐朝便將所有人趕出房間,說要即刻啟程,惹的眾人怨聲載道。唐朝反倒早早的鉆進了馬車,將眾人的抱怨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馬車很快出了城,來到了山路上,譚棉花看著身后的唐朝,神情嚴肅:“他人呢?”
馬車里的唐朝冷哼一聲,沒有回答。原來唐朝居然讓這個薊州來的刁蠻丫頭女扮男裝,假扮成他,自己卻不見蹤影。
潘師正擺了擺手:“不用管他,我們先走。”
蜀山。瑤光殿。
陳硯南看著去而復返的唐歡,壓低聲音:“你就這么大搖大擺上山,不怕嗎?”
唐歡輕輕搖晃著折扇,笑瞇瞇道:“白無羲已經離開竹里城,無所謂了。”
陳硯南皺眉道:“到底是誰給你的底氣,讓你在蜀山如此放肆?”
唐歡呵呵一笑:“自然是陳殿主啊。”
陳硯南心中厭惡,開始懷疑自己主動聯絡唐門到底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陳硯南突然心里一動,說道:“你此次上山,可帶有毒藥?”
唐歡點點頭。
陳硯南猶豫再三,說道:“還是算了。”
白露殿。
長孫留、司徒雄越二人正在下棋。
司徒雄越其實不愛下棋,但是長孫留癡迷此道,正好司徒雄越找他有事,便被硬拉著下了一局。
司徒雄越拈起一枚黑子,看似漫不經心道:“昨日,兩名白露殿弟子怎么在地牢外被人打暈了?”
長孫留抬起頭:“我問過了,是有人試圖夜闖地牢,恰好被他二人遇上,只是出劍后,連那人的衣角都沒碰到,我便罰他二人去面壁了。”
司徒雄越動作一滯,搖頭嘆息:“那也就是說沒有看到此人真面目了?”
長孫留搖了搖頭:“沒有。我在地牢守了一整夜,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那些尋常弟子,根本不可能察覺。”
司徒雄越長嘆一聲:“說的是啊。”
長孫留默默計算了一下,發現不出三十步,自己便贏了,便覺得無甚意思,便將棋子放回罐子,說道:“不下了。”
司徒雄越有些詫異,隨后又帶著些許遺憾,把棋子放了回去。
按照他的推算,不出十步,長孫留就該投子認輸了!
長孫留一邊將棋子一顆一顆收入罐子里,一邊問道:“關勝呢?”
司徒雄越猶豫了一下,說道:“下山替我辦差去了。”
長孫留停頓了一下,微笑道:“師兄有所不知,我去年便已突破到藏真巔峰境界,達到了見微知著,一葉知秋的地步。昨夜地牢里,我能感受到一股漢陽殿獨有的吐納法門在運轉。而且悠長,必然是練習日久才有的境界,漢陽殿中,有這等修為的人,可是屈指可數。”
司徒雄越放下棋子,笑著說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我師兄弟中,只有你天賦最高,將來我蜀山,就要靠你撐門面了。”
長孫留擺了擺手:“有掌門師叔在,還輪不到我。”
司徒雄越沉吟片刻,說道:“關勝的確被我關進了地牢。因為他與外人勾結,算計洛兒,意圖挑起蜀山與朝廷、雍山的對立,野心甚大,我懷疑他背后有人唆使,故而把他關進地牢,打算引誘幕后人出來。”
長孫留嘆了口氣:“這才安穩了幾年,又要亂象橫生了嗎?”
司徒雄越眼神深邃:“別的地方我不管,蜀山,不能亂!”
長孫留點點頭:“這是自然。”
司徒雄越突然問道:“師弟,你覺得白無羲此人如何?”
長孫留皺起眉頭:“單單以在山上的表現,此人修為倒不算驚艷,只是他心機深沉,城府太深,我竟看不出此人到底在圖謀什么。”
司徒雄越瞇起眼睛:“別的不說,他的生父,白帝城主白驥,就是一個梟雄人物,攪動天下風云,以一介武夫,讓整個廟堂都惴惴不安,真的是讓人神往。”
長孫留點點頭:“確實。據說此人刀法,與大朔崔人玉不相上下,當日他與青黎公主大婚,公孫連出三劍,依然攔不住他,南華江被打斷成好幾截,此等人物,卻死在亂軍之中,著實讓人心中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