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看著手中已經合二為一的鬼谷令,又看了看左手中指處新出現那如同胎記又似紋身的印記,沒想到這二者居然有這么大的名頭。
就憑這兩樣東西,居然能讓堂堂鬼谷連橫一代掌門絲毫不懷疑來人的身份?
我忽然感到不對,在我印象中,春亭似乎曾經將這鬼谷令給過別人,為何現在又會在我手中?
“我記得那日在凌云閣,你不是把這鬼谷令扔給了平等么?”
春亭灑脫一笑,語氣中滿是讓人莫敢仰視的威嚴。
“就憑他也配的上這枚鬼谷令?這鬼谷令真品確實只有我與弈和手中兩枚,但我曾特意讓手下人防止了一批贗品,有時候為了表明身份,我會發出去這些仿制品,可這真正的鬼谷令,一直都在我手中,我又怎么可能隨意送于他人。”
我這才恍然,怪不得當日看春亭扔出鬼谷令后絲毫不見心疼,原來那只是他用來表明身份所做的贗品。
弈和接著春亭的話,指了指春亭,繼續說了下去。
“這世間其實本來只有一枚鬼谷令,只是不知為何,當年被鬼谷子前輩親手一分為二,便是我和他手中這兩枚。”
“當年常遇春所說,掌門當然不可能輕易相信,可常遇春剛一拿出這兩物,掌門懷中的鬼谷令就收到了感應,這才讓他確信,常遇春手中確實是真品無疑,連橫一脈曾有祖訓,見山海環如見鬼谷真身親至,掌門自然不敢過多追問。”
原來是這么回事,怪不得當時的掌門并未過多詢問,只是我沒想到,聽他所說這山海環似乎比鬼谷令更為重要,我看向左手,用右手輕輕撫摸那如紋身又如胎記的印記,好奇的問道。
“那你們口中這山海環又是什么來頭,聽起來連鬼谷令都比不上它?”
提到這山海環,弈和的表情更加認真,他清了清嗓子,認真的開口。
“大人有所不知,這山海環可是比鬼谷令更為要緊,據傳這山海環乃是鬼谷子前輩晚年之時親手打造,在其中蘊含了前輩的所有道法神通,在常人手中時只是一枚普通的指環,只有您的血液才能將其再度激活,足可以稱為無上的神物。”
弈和越說越起勁,不知不覺又把我和鬼谷子說成了一個人,我看他興致勃勃,就無意糾正,繼續聽他說完這段失傳的故事。
“據我連橫一脈史料記載,這山海環與鬼谷令被合稱為鬼谷環令,二者同為鬼谷至寶,其中鬼谷令是前輩您當初與人斗法所用兵器,而山海環更為神秘莫測,只知道是掌門您身份的象征,至于其他細節外人一概不知,我們這一脈留有祖訓,見山海環如見鬼谷真身親至,若有吩咐,但憑差遣,后人萬萬不可造次。”
亓芷完全沒去在意這兩樣東西有多么重要,她輕輕走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我,憂慮的開口問道。
“川哥哥,那叔叔的事情怎么辦?”
亓芷一句話問到了我的內心深處,我腦中也一直在思索,尋找父親本來就是我這一次最大的目的,可走到現在,我真的不知道,這些關于父親的線索,到底還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大人,您如果擔心韓英的安危,大可不必。”
弈和聽見亓芷的言語,忽然開口,不知為何,他對我畢恭畢敬,卻對父親直呼其名,絲毫不見對我一般的謙卑與恭敬。
“我這一脈世代奉命守護這尊雕像,這里的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我,之前韓英確實來過這里,而且不止一次!”
弈和語出驚人,聽他的意思,我父親真的來過這里,而且還來過好幾次?
我連忙催促弈和繼續說下去,他認真的回想了一下,耐心的對我講述。
“第一次應該是十余年前,那時韓英與另一年齡相仿之人一同來此,我本想出手阻擋,卻發現他手中拿著山海環,想起祖訓,我未敢輕易阻攔,但是我又發現山海環似乎并未被激活,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指環,為了以防萬一,我就躲在暗中悄悄觀察,并未現身。”
薛楠聽到這里,神色激動,我理解她的心情,因為按照時間推算,弈和口中的另外一人,想來就是與我父親一同失蹤的薛楠之父,亓芷走過去輕輕抱住薛楠,小聲的安慰。
弈和對薛楠的反應視若無睹,繼續對我講述當年的事情。
“韓英似乎是掌握著另外的通道,居然繞過了外圍的道法幻陣,直接進入到刻有萬世根本的城樓之中,一路毫不猶豫,面對各種機關,根本不用思索,很快的就來到了這前殿之中。”
聽他所說,看樣子父親應該是從關山流傳的零星線索中,找到了這里真正的秘密,一路上我們費盡心機才破解的機關,居然在他面前如同無物一般。
“他們成功的破解了后殿的機關,在前殿之中看到了這金鼎以及鼎中的雕像金盒,但是沒有辦法從中取出,停頓許久之后,兩人黯然離開。”
薛楠聽到二人平安無事的從此離開,慌忙追問。
“然后呢?”
弈和清了清嗓子,繼續對我們開口說道。
“第二次,韓英帶了很多人前來。”
“如果我沒看錯,來人是弱水中人。”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之所以說情理之中,是因為當初這指環就是河伯交還于我,我早就猜測父親可能與弱水會有交集。
而意料之外,則是因為關山弱水纏繞千年,互相為敵從不曾是朋友,我父親既然是關山中人,又為何會帶弱水中人來到這至關重要的雕像之處?
來不及細想,我連忙讓弈和繼續說下去,等他全部說完再去仔細思索這中間的玄機。
弈和點頭稱是,在原地來回踱步,從口中說出了父親第二次來的經過。
“韓英第二次前來與第一次并不相同,身邊弱水之人在旁環繞,卻并不見第一次身旁之人,他帶領弱水中人一路前行,很快就又來到了這前殿的金鼎之前。”
“弱水中人用盡渾身解數,卻依然無法取出這鼎中的雕像,百般無奈之下,只得再次離開。”
說到這,弈和頓了一下,向我總結了他為何會說我不必擔心的理由。
“人情世故我已見過太多,依我看來,韓英并不像是被威脅到此,相反,弱水中人在行動中以他為尊,對他異常的尊敬,所以說大人您若是擔心他的安危,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