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州城隍憐幼子。
乍一看起來,似乎很好理解。
濠州,古地名,春秋戰國時期,這里是鐘離國,隋開皇二年改西楚州置,治鐘離縣。因濠水得名。大業初改為鐘離郡。
唐武德、乾元間復改濠州,元至元十五年升為臨濠府,二十八年復為濠州。洪武七年改名鳳陽府,也就是現在的鳳陽。
城隍,是華夏傳統文化中普遍崇祀的重要神祗之一,為儒道周官八神之一。也是民間所信奉守護城池之神。
憐,意為憐愛,可憐。
幼子,這個最為簡單明了,幼年的孩子。
我試圖用破解的方式去看這句話,所破解的四個部分我都清楚的知道是什么,可合在一起我卻絲毫沒有頭緒。
濠州的城隍可憐幼小的孩子?
聽見我這個詭異的說法,眾人面面相覷,然后不約而同的哄堂大笑。
其實就連我自己都被這個說法逗笑了,很明顯,我的理解是錯的。
春亭可能是等的不耐煩了,居然不管我們一個個的焦躁不安,而是在我們身后,簡單的躺在地上睡著了。
這個人真的是出事與眾不同,我的直覺告訴我,如果我們不破解出其中的玄機,怕是死在這里他都不會再次開口。
在凌軒破陣,眾人進入這空間之后,我們曾經試圖向外走去,卻發現凌軒破開的入口竟然不知不覺自己修復,完好如初,我們向外走出,仿佛又有一層無形的屏障,阻攔著我們的進出。
凌軒說,這等道法幻陣對于他來說實在難以想象,其中蘊含著前輩高人的畢生修為,布置此幻陣的前輩也想到會有人以力破陣,因此這幻陣帶有自行修復的功能。
而他用盡全身修為,也只能在三個月之內破開一次,進來之時已經用盡全力,再想出去只能三個月以后。
就是這般緊急的時刻,春亭居然就在這呼呼大睡,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凌軒看了一會,圍著石盤來回踱步,若有所思,看他的神色應該是有所想法。
“要說起這城隍,和朱元璋到還真有點關系。”
亓芷一點都沒有對危機的恐慌,一發現又有故事可以聽,興高采烈的看向凌軒,眼中滿滿的好奇。
“凌軒哥哥,你快點說,不要吊人胃口了。”
凌軒卻越來越像春亭,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反問我們。
“你們對城隍又有多少了解?”
我想了想,把腦中對于城隍的印象,一點一點的說了出來。
城隍這個詞最早的記載,可以追溯到周易,“城復于隍城隍神,勿用師”,易經中又言:“城復于隍,其命亂也”,在這里所說的“城”,指挖土筑的高墻,“隍”原指沒有水的護城壕。城隍一詞,本意指用于防守城池的護城河。
因為古人認為與人們的生活、生產安全密切相關的事物,都有神在,所以城和隍被神化為城市的保護神。道教把它納入自己的神系,稱它是剪除兇惡、保國護邦之神,并管轄陰間的亡魂。
我說完看向凌軒,不知道我所說的有沒有不對的地方。
不等凌軒開口,薛楠在一旁為我補充了一些被我遺漏的細節。
“唐宋時城隍信仰滋盛。宋代列為國之祀典。元代封之為佑圣王。明初,大封天下城隍神爵位,分為王、公、侯、伯四等,歲時祭祀,分別由國王及府州縣守令主之。”
雖然人數不多,不過這群人倒還真稱得上是藏龍臥虎,就連薛楠都清楚這么多鮮為人知之事,本以為她不過身手高強,在頭腦方面不值一提,原來是我一直以來小看了她。
凌軒點了點頭,開口繼續說起了關于城隍與朱元璋的另一段秘聞。
“洪武二年正月,朱元璋封京都及天下城隍神,并嚴格規定了城隍的等級,共分為都、府、州、縣四級。表面上看來,是以此舉使人知道敬畏,但實際上,卻另有文章。”
他圍著石盤,口中話語緩慢,但異常認真,我們坐在地上,如同孩子一般,認真聆聽。
“傳說朱元璋出生時滿屋紅光,當地人口口相傳,都稱是真龍天子降世,這一傳就給朱元璋帶來了災難。”
“當時的元帝聽說了這件事,下令讓國師測算真龍天子降世的位置。國師經過測算后稟報元帝,這新的真龍天子降世之地就在濠州。”
亓芷似乎已經把自己帶入到朱元璋的身份上,面色焦急。
“濠州就是鳳陽,那不就是去抓朱元璋了么,這可怎么辦啊,朱元璋如果被抓到了一定必死無疑。”
沈浪忽然在一旁沒心沒肺的大笑,亓芷轉頭瞪著他,他忍著笑意看向亓芷,又看了看我。
“我的傻大嫂啊,你怎么和川哥一點都不一樣,還替古人操心呢,你先聽我師傅把話說完,再說了,朱元璋要是死了,哪有大明的江山,最后肯定是有驚無險,你就別跟著瞎著急了。”
亓芷被沈浪一句大嫂叫的滿面羞紅,偷著看了一眼我的反應,見我沒什么抵觸的表情,她又低下頭,安靜的聽凌軒接下來的故事。
凌軒看著我們的笑鬧,他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對我們打斷他的講述不予追究,繼續說了下去。
“元帝唯恐這降世的真龍天子顛覆了他的江山,于是命人前去抓捕,就在此時,朱元璋饑寒交迫已經成為了一個叫花子,每日在一座城隍廟中茍且求生,官兵搜查到他,看他一臉落魄的樣子,絲毫沒有懷疑他就是元帝口中的真龍天子,這座城隍廟在他心里,就是救了他一命的地方。”
薛楠聽完凌軒口中的故事,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所以他才會在剛登上皇位的洪武二年,就大封天下城隍神爵位,表面上是為了‘以鑒察民之善惡而禍福之,俾幽明舉不得幸免’,實則是因為在他心中,這城隍廟救了她一命,沒有城隍,就沒有他登上皇位這一天。”
沈浪撓了撓頭,傻憨憨的抱怨。
“知道故事有什么用啊,我們這又不是故事匯,總得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才能繼續下去,不然我們回都回不去了。”
“師傅三個月以后才能再次破開幻陣,帶我們出去,可三個月啊,餓都餓死了,解不開這幾句話總不能在這等死吧。”
沈浪有時候就好像二師兄,沒事就愛抱怨,就差沒說分行李各走各路了,就算現在習得了李存孝的絕學,但腦子還是不太好用。
“誰說我們解不開了。”
我腦中靈光一閃,凌軒的故事并沒有白講,我如果沒猜錯,已經知道了這第一句所隱藏的數字。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我起身走向石盤,伸出右手,雖然緩慢但是異常堅定的對準某個數字,輕輕的按了下去。
只聽見這城樓中一陣機簧之聲,沒有什么刀光劍影,也沒有什么天塌地陷,既然沒有觸發要命的機關,看樣子,這第一個數字,我選對了。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來到石盤,想要知道我所選數字為何,沈浪看著石盤,滿臉疑惑,不解的看向我。
“川哥,第一句為什么會是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