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諾利維先生,求求你,這次是我們錯了,請你別殺我們!”
“是,是啊,我們不想死啊!”
愛德華·伊諾利維現在心情很糟糕。這次行動,最終可以說是一敗涂地。不管是關閉地獄入口,還是武裝控制公寓,都完全宣告失敗。這讓他感覺自己非常愧對方寒。
此時,進入公寓的這四個人,一個個都被五花大綁,而且被人用槍頂住腦袋。
這里是K市遠郊的一號林區附近,可以說人跡罕至。
“好了,”愛德華使了個眼色,說道:“動手。”
隨著一聲聲槍響,這幾個生前罪行累累的毒販就這樣被一槍槍爆頭,倒在地上。
科爾走到愛德華面前,相當慚愧地說:“這次,是我的失職。我派遣他們進去,卻還讓事態發展到最惡劣的情況。只要方先生信任我…”
“算了,”愛德華一揮手,說:“根據方先生的意思,目前針對公寓的一切行動先暫時終止。”
“就因為一個女人?”
“活著的她不可怕,死了的她才可怕。”
愛德華看著地上的尸體,說道:“科爾,摩爾發過來的住戶詳細資料里面,有一個住戶的父親得了食管癌病對吧?”
“嗯,是…”
“我為方先生進行投資管理的時候,在華爾街購買過格爾特醫藥的股票,它們正好在鉆研逆轉錄基因療法,目前已經開發出過一款新的食管癌靶向藥。”
“嗯…是這樣沒錯…難道?”
“不能從外部進入,可以考慮從內部瓦解。”
“這…是否要請示一下方先生?”
“我會和方先生說的。”
幾天后,上午十一點。
S市中心第一醫院,腫瘤科診室。
今天,是謝若妮帶她父親來做術后復診的日子。
“腹部增強CT,腹部頸部超聲,肝腎功能檢查,腫瘤標志物檢查…”
醫生將一項項檢查項目打印出來,然后說道:“嗯,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和你們談談。我們醫院現在和一家跨國制藥企業合作,這家公司總部位于美國硅谷,他們最新研發出了一款全新的靶向藥。目前在美國進行進入臨床階段。”
謝若妮一聽,連忙問道:“能可以將復發率降低到多小呢?”
“歐美和中國的人種是有差異的,我不敢打包票,但根據國外的數據,你父親的這種狀況,復發率有可能降低30。因為這款靶向藥是直接采用基因療法,眾所周知,癌細胞是由…”
謝若妮的父親連忙問道:“等等,醫生,那么,這進口藥不入醫保吧?是不是很貴?”
“嗯,價格的確會比較昂貴。第一期療程,要先用半年藥,一個月一次,每個月要兩萬元。”
“做!我們做!”謝若妮毫不猶豫地說:“既然有好藥,當然要做!”
“若妮,太貴了!”謝若妮的父親焦急地說:“一個月兩萬啊!你哪里有那么多錢啊?”
“沒事,爸,錢的事情你不必擔心。”謝若妮現在進入了公寓,最不發愁的就是錢了。
半小時后,在謝若妮和母親陪著父親等候做CT的時候,她查看著醫生給她的關于靶向藥療程說明書的文件,當然也包括了可能的副作用,因此家屬要簽署一份醫院免責聲明。
“逆轉錄基因療法…”
謝若妮這段日子,為了父親,查看的醫學論文多得浩如煙海,在知網至少也下載了五十篇以上的英語醫學論文,即使如此,這復雜的醫學術語依舊讓她看得云里霧里。但,對她來說,時間是最要緊的。要完成十次血字,對她來說還需要很長時間,而且她自己也不確定未來是不是會死在血字中。而有了這款藥,父親的生存時間就可以大大延長,最樂觀的可能是延長到自己完成十次血字能許愿的時候!
當然最壞情況下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拿到一把公寓的鑰匙,然后讓父親宣誓進入公寓,如此一來,公寓會自動治療好他的癌癥。可是在公寓執行血字,和罹患癌癥晚期,生存率上又有多大分別?甚至從血字記錄的數據上來看,癌癥患者的生存率比住戶要高多了。
“爸媽,我去一下洗手間。”
“好,你去吧。”
謝若妮很快回到了門診診室。
正好這時候那位醫生診室內沒有醫生,謝若妮走進去后,就問道:“方醫生,我看了一下,目前這種基因療法是針對歐美白人基因的,那么對黃種人基因會否存在影響呢?”
“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對了,格爾特醫藥今天正好有代表來我們醫院,不如你正好可以去找他們問問看詳細情況。不管怎么說,藥只能對小白鼠做實驗,不可能對活人做實驗,要做到百分百無風險,是不可能的。”
“他們的代表來人了?”
“嗯,下午我們醫院有幾位專家會專門在一樓大廳,進行一個公開免費的講座,同時他們代表也會公開介紹這款新的靶向藥。而且,還會向一般患者開放答疑。”
“好!我知道了!”
下午。
CT結果需要等兩天,超聲的結果目前還算好。
謝若妮先送父母回家后,就瞞著他們在醫院一樓大廳等著公開講座開始。
講座席上,是醫院的幾位消化道腫瘤方面的專家,還有兩個外國人也一并出席。講座上,首先發言的是醫院腫瘤科科主任。而臺下聽講座的,一半以上是穿著住院服的病患。
幾位專家普及了一些關于和國外合作的基因療法后,終于,一名外國人開始發聲。
他說出口的是一口流利的中文:“各位,我叫蓋爾蒙·德里克。我們格爾特醫藥開發的這款專門針對食管癌的靶向藥,如今在美國和歐洲都取得過相當好的療效。未來的抗癌必將是基因療法的時代…”
隨后,開放了答疑環節。
好幾個患者多舉起手來,而這時候,愛德華點名了謝若妮。
“這位小姐,你來吧。”
“德里克先生,”她站起身,問道:“聽說這款藥還沒有足夠樣本的黃種人治療數據是嗎?請問白人黃人的基因差異是否會影響治療效果?”
“嗯…關于這個問題,我不是醫生,不敢給你一個過于肯定的答復,否則我們就是賣藥的不良商人了。我只能說,你擔心的基因差異問題,至少從目前的研究數據來看,影響療效的可能性不大。”
“那在療程安排上…”
“不好意思,小姐,一位患者提問一次…”
講座結束后,謝若妮想去找蓋爾蒙詳細詢問,但是很多患者都圍住他問問題,她無奈下,看向他身邊像是助理的人,嘗試地走上去問:“Hello,sir…”
“我會說中文。”那位像是助理的白人男子說著一口非常流利的中文:“小姐你是想咨詢靶向藥的事吧?”
“是,您也是格爾特公司的代表吧?”
“我其實是投資人那邊的代表,主要是來考察格爾特公司在亞洲地區的運營狀況。我叫愛德華·伊諾利維。”
“你好,伊諾…”
“你叫我艾德也行。不過,新藥的具體研發資料我也有,你想問我我問題也行。”
愛德華的中文比蓋爾蒙流利太多,謝若妮如果閉著眼睛都聽不出這是一個外國人在講中文。
“那…”
“但我現在得先離開醫院了,我受雇于投資人的,他得等我匯報資料。這樣吧,我們加個微信,我有新藥的詳細中文資料,可以發給你。”
“好,謝謝你了!”
加完微信后,愛德華就匆匆離去了。
來到醫院外,上了一輛車后,他拿起手機,通過了微信好友認證,隨后,第一時間查看了謝若妮的朋友圈。
“伊諾利維先生,”司機這時候對他說道:“不如我們直接綁架了她父母,不是更好?”
愛德華冷冷看向他,說道:“住口!”
“是…伊諾利維先生…”
愛德華的頭微微靠后,即使現在,他依舊能清晰記得,他前往洛杉磯警局的停尸房,看著妹妹和妹夫的遺體。
他比誰都能體會到失去親人的痛苦。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用一個人的親人安危去威脅別人。
“開車吧。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