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修抬起一條大長腿,放到另外一條腿上,姿態慵懶了幾分。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從他這句話可以知道,陸聽晚這兩天是真的沒少折騰他。
陸聽晚皺了皺小鼻子,似是不滿陸延修把她說得那么壞。
但還是老老實實從睡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張折疊得四四方方的紙。
慢慢打開。
他就知道,肯定有事。
放下咖啡,伸手接過,低眸一看。
陸延修差點沒把嘴里的咖啡噴陸聽晚臉上去。
不可置信地將手里的試卷前后來回翻看了兩遍,激動得音都破了:
“零分?!”
他看著手里寫得滿滿當當,卻全是紅叉叉的試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零分?陸聽晚你腦子掉水溝里了吧?!”
“你就算不會做,你抄總會吧?”陸延修將手里的試卷甩得“嘩嘩”作響。
陸聽晚:“…”
“說話,別裝啞巴。”
“你兇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改的試卷,是老師改的,你難道不應該去兇老師嘛。”陸聽晚揪著兩只小手,覺得委屈。
“考零分你還有理了?”音量隨著情緒拔高了幾分。
“我覺得我沒有答錯,是老師改錯了。”
“沒有答錯?你看看你自己答的什么鬼東西。”
陸延修將試卷“砰”的一聲拍到桌面上,指著其中一題“連一連”,壓著怒火,
“這題你給我解釋一下。”
陸聽晚撇了一眼,嘟著小嘴解釋:“我覺得紅紅的沙灘,青青的天空,黃黃的蘋果,藍藍的小草,更好看,我沒有連錯。”
“你覺得?我還覺得這宇宙不夠大呢。”
陸延修氣急,又指著最后一題閱讀理解:“這題問你短文里一共幾個自然段,你回一句‘短文不夠自然’是什么意思?你是要多自然?”
“本來就不自然,這短文念著都不通順。”陸聽晚小聲嘟囔一句,覺得更委屈了。
“那這個呢?你是怎么把‘側臉’拼寫成‘色狼’的?這難道也是老師的問題?”
“還有這題,問你喜歡哪個老師,你寫門口保安老師長得挺帥,食堂二窗口的大叔老師也不錯,你敢不敢再寫隨心所欲一點?你是要上天啊。”
十五歲就正式進入家族企業的陸二少,就是在面對各種難搞的董事股東們時,都沒這么失態過。
長指“篤篤”地戳著試卷。
“你腦袋里裝的都是薯片嗎?”
陸延修覺得這張試卷就不能認真看,不然分分鐘給你氣吐血。
陸聽晚大眼睛眨巴了一下,很是認真地回道:“可是其他老師我都不喜歡,不寫又沒分。”
寫了還挨訓,她可真難~
陸延修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手肘撐著桌面,扶額,閉眼,平復著心情。
片刻后,他將試卷塞回到陸聽晚的懷里,長指一指門口方向:
“滾去睡覺。”
陸聽晚看了看他,垂眸沉默了兩秒,然后重新將試卷攤回到桌面上:“老師說要家長簽字。”
陸延修聽到,胸口直接一悶,張口就要說什么,卻在看到陸聽晚那無辜委屈的眼神后,還是抄起手邊的鋼筆,刷刷幾筆簽上了陸伯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