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瞟大巫一眼,令史趕快拿起牛耳刀將邪祟腹部上空的血痂凝塊清除干凈,當他以為這次總可以的時候,尷尬重現,切下去的刀仿佛被什么東西給擋住了,無論他如何用力都割不下去。
可這個節骨眼上,大巫不可能跟他開這種玩笑,故意忽悠他做一柄木刀出丑,令史抬頭看了眼大巫,見大巫依舊辛苦,不好意思開口打攪全神貫注中的大巫,便準備自己研究一番。
仔細觀察了好一陣子,令史終于發現蹊蹺所在,這邪祟脾臟上長有一層厚厚的膈膜,這層膈膜與邪祟的腹部膈膜長在一起將脾臟包裹其中,這膈膜好似牛皮一般韌性十足,別說木刀,就算用牛耳刀切割都十分吃力。
費九牛二虎之力,令史才從邪祟腹部膈膜與脾臟膈膜連接處割開一道小口子,令史擔心中毒不敢下手撕開,只能用牛耳刀靠水磨工夫一點點的擴展切口。
令史只見從未見過人體構造,他也不清楚是不是每個人的脾臟上都長著一層膈膜,又或者說這層膈膜是邪祟獨有的,這層膈膜可叫他吃了一頓苦頭。
擦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令史繼續用牛耳刀挑開膈膜,終見廬山真面目,
:脾是一個形如刀鐮,扁平橢圓彎曲狀器官,其色紫赤。
在中醫文獻中,脾的形象是“扁似馬蹄”,“其色如馬肝紫赤,其形如刀鐮”“形如犬舌,狀如雞冠,生于胃下,橫貼胃底,與第一腰骨相齊,頭大向右至小腸,尾尖向左連脾肉邊,中有一管斜入腸,名曰瓏管。扁似馬蹄”是指脾而言,“形如刀鐮”,“犬舌”、“雞冠”是指胰而言。總之,從脾的位置、形態看,可知臟象學說中的“脾”作為解剖學單位就是現代解剖學中的脾和胰。
脾胰二臟連在一起,令史不同醫術,自然無法分清脾臟與胰臟的區別,一刀下去好巧不巧切在胰臟之上,楊木刀是專項專用專門用來對付邪祟脾臟的武器,切在胰臟上型號不對,根本不見半點效果,令史尷尬一幕再次重演。
不過這次令史不在懷疑是自己出了問題,開始懷疑大巫的楊木刀是否真得有用,脾臟跟胰臟連在一起,從未上學生物課的令史哪里知曉這兩個玩意屬于兩個不同的器官,全當他倆都是脾臟,就沒有去干那多此一舉的事情,這邊不行,從另一邊下刀試試。
躊躇片刻,令史左右沒有辦法,只好委婉的詢問大巫,楊木刀真的能切開邪祟脾臟嗎?
聽那令史話語里面閃爍其詞,大巫心中咯噔一下,清楚這是有出現了問題,想要問問令史遇到了什么困難,沒成想令史這會兒倒扭捏上了,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說何事,可能令史擔憂說出來會折損大巫面子,讓大巫下不來臺就不好了,一再避重就輕不提自己切不動脾臟之事。
大巫一聽令史語氣就知道這里面有事情,再三追問,令史才含含糊糊把事情說出來,得知楊木刀切不開邪祟脾臟,大巫本人也是一愣,他剛才對令史說的話,絕非信口開河,就跟現代物理學家推導出來的物理公式一樣嚴謹,雖然只是理論,但運用到實際當中必然是可行的,絕對不會出現楊木刀切不開脾臟這樣的情況。
自己沒錯,那令史又為何切不開脾臟,此時大巫心中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開口詢問令史是不是切磋了。
令史回答十分堅決,他自己沒有切磋,嚴格按照大巫剛才所描述的位置執行。
在腹腔上部,膈膜下面,在左季脅的深部,附于胃的背側左上方。不偏不倚分毫不差。
這就奇怪了,令史找錯地方,那怎么會切不開呢,大巫一頭霧水。心中暗自揣測一番,不得其解,礙于自己雙目失明,大巫便讓令史形容下情景。
可那大巫也沒見過人體構造圖,對于脾臟與胰臟之別,他自己也不清楚,聽完令史描述他自然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兩人面面相覷陷入僵局之中,沉默片刻,大巫覺得這么干站著也不是個事兒,便讓令史四處下刀試試,楊木刀克邪祟脾臟絕無差錯,令史四處下刀,能戳進去的必定是邪祟脾臟。
經大巫提醒,令史頃刻間轉過彎來,大巫說的這個辦法,倒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萬一瞎貓碰到死耗子呢,反正多下幾刀又費不了多大力氣,要么說人家是大巫呢,拋開本事不談,就這腦子的反應速度,尋常人差了就不止一星半點。
接著令史便按照大巫所說,開始在邪祟脾臟區域東戳戳,西捅捅,沒一會兒便捅到了旁邊的脾臟。
落刀的一剎那令史終于體悟到大巫剛才說的話,那種熱刀切豆腐的感覺比剛才用牛耳刀切切邪祟肝臟更加舒服,牛耳刀切邪祟肝臟雖然順滑毫無阻礙卻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楊木刀切在邪祟脾臟之上更加真實一些,有阻力,有下刀用力的感覺。
大巫說的都是真得!
令史一邊在心中感慨,一邊小心翼翼將邪祟脾臟劃開,雖然大巫保證這次不會有鬼物跑出來,但令史心中依舊忐忑不安,這一路走刀比給他媳婦畫眉還有小心,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突然有個鬼物跳出來,有驚無險的劃開脾臟,令史松了一口氣,隨后雙手習慣性忍不住顫抖一下,看了眼邪祟脾臟,遲遲不敢下刀翻開邪祟脾臟,生怕里面跑出什么鬼物,猶豫幾秒才將自己劃開邪祟脾臟的消息告訴大巫。
毫無意外,大巫示意令史繼續下刀在邪祟脾臟之內尋找生機之物的蹤跡,再次小心翼翼的挑開脾臟的外皮傷口,令史微微有些驚訝,這是是他解剖邪祟以來見過最為正常的內臟,脾的組織中有許多稱為“血竇”的結構,平時一部分血液滯留在血竇中,當人體失血時,血竇收縮,將這部分血液釋放到外周以補充血容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