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小鬼似乎也注意到自己被令史發現,就露出自己的獠牙,惡狠狠的回瞪令史。
那副模樣就像是在野外遇到的野狗,色厲內斂,明明非常害怕人,卻又裝出一副很兇的模樣,但不要懷疑,若有機會對方肯定毫不猶豫沖上來咬斷你的喉嚨。
那倆小鬼給令史的感覺就是這樣一種既矛盾又可笑的感覺,明明能從對方身上感覺到濃郁的殺意,可偏偏對方仿佛在害怕什么,縮在邪祟肺葉下面不敢有絲毫動作。
即便如此,對方兇厲的眼神也足夠讓令史喝上一壺,被小鬼盯得頭皮發麻,實在招架不住令史向大巫詢問接下來該怎么辦,此時大巫臉上的疑惑神色盡去,胸有成竹的模樣,讓令史頓時心中安定許多,詫異問道:大巫是否已有解決辦法。
大巫有些玩味的說道:那兩個小東西名叫五臟鬼,五臟,心、肝、脾、肺、腎,
對應五行火、木、土、金、水,五臟鬼是一種特殊的鬼物,無法自然誕生,全依賴人為培養,培養條件也極為苛刻,這五臟恰巧是恰巧是鬼巫的手段,故而大巫對此并不陌生,五臟鬼,似是非是,介于鬼物與煞氣,虛與實之間,天生懂得五行法術,屬于鬼法中的一種,隨著它們不停生長,掌握五行法術越來越強,完全成型之后,更勝那些修行五行法術的方士,五鬼齊聚在小范圍內可以顛倒陰陽五行端是厲害。
不過五臟鬼有一個極為嚴重的弊端,他靠啃食五臟而活,最少每三個月就要進食一次,如若驅使比較頻繁,進食時間也會大為縮短,培養者若無法提供五臟讓其食用,它們便會反噬培養者五臟,這等鬼法有傷天和,為何增加五臟鬼生長速度,培養者會忍不住去謀害人名淪為邪修,倘若不去謀害人命供養五臟鬼,沒有一個培養者能抵住五臟鬼的反噬,如此傷天害理,損人不利己的法術,自然被巫族所不允,被列入禁術封存,不過任何法術的存在都有其存在的道理,大巫曾看過此書,觸類旁通用來了解五行之術。
邪祟身上誕生出來的五臟鬼,是根據自身煞氣怨氣凝聚出來的,比認為培養的五臟鬼更加原始,不管野生五臟鬼還是家養五臟鬼都有一個特性必須啃食五臟才能誕生,所以邪祟的腎臟才會被啃食一空。
被五臟鬼啃食后的五臟無法再生,就算邪祟以血尸,鬼物的再生能力都無法讓失去的五臟復原,若不然邪祟就不僅僅是召喚腎臟鬼這般簡單了,血尸也要需要依賴器官而活,心臟雖是之最為主要的器官,但其余器官同樣不可或缺,大巫估摸著,腎臟對邪祟來說最為不重要,才會被邪祟獻祭召喚五臟鬼,畢竟血尸不需要排尿,也不需要進行人倫之事,就連排毒也省下了,還沒聽說那個血尸會得尿毒癥的。
有一點大巫覺得尤為可笑,這邪祟好像有點不太聰明的亞子,邪祟召喚腎臟鬼大巫也可以理解,除了上述的說的腎臟對邪祟最為無用,其次就是腎屬水,邪祟有一部分水鬼的屬性,召喚出來的腎臟鬼可以得到自身加成,讓腎臟鬼更強悍。
但在大巫看來邪祟召喚其它五臟鬼都比召喚腎臟鬼要來的強,蓋因這邪祟忽略了一個最為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環境!
五行相生相克,水克火不假,那也得看一個度,滔滔江水不懼滔天烈火,可若是一盆清水澆在滔滔烈焰之中,不僅無法澆滅火焰,反倒會水助火勢,讓熊熊火焰變得更加猛烈。
現在烈日泱泱,世間又什么火能比的過太陽真火,又有什么水能蓋過太陽。
于是就出現了眼下悲劇的一幕,邪祟召喚出來的兩個腎臟鬼只能龜縮在黑暗陰影之處張牙舞爪逞兇,萬萬不敢踏出黑暗一步。
烈日本就對鬼物有克制作用,再加上真火反克水行,這兩個腎臟鬼,就徹底蔫兒了,水行法術被烈日所克,根本無法施展,自身是鬼物,又被烈日克制,大巫想想都覺得這兩個腎臟鬼可憐,縱有通天本領在這一刻它們也只是炎炎烈日下兩只所在黑暗處不敢動彈的亡魂。
鬼物的可怕之處就在于它們變化莫測的能力,一旦鬼物失去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本事,它們對付起來,比應付人類還要簡單,只要找到克制之法,對方便會頃刻間煙消云散。
眼下不用大巫準備什么,便有現成的消滅五臟鬼天克之物,那就是陽光,只要被陽光照到,任憑這倆小鬼有十八般武藝也無濟于事。
隨后大巫讓令史從兩位護衛哪里借來兩柄拼殺用的青銅長劍,秦代武器多為青銅器,沉重古樸卻少了后世鐵制武器光可鑒人的光澤,由于鑄造工藝,材質硬度等原因,青銅武器通體都比較厚重,說是劍,其實就是用厚實的青銅棍砸扁之后,磨出兩道劍鋒,大巫想接著劍鋒反射太陽光芒,以殺止煞,太陽真火加上劍器戾氣,對煞氣形成的腎臟鬼擁有莫大的殺傷力,沒有什么是比這解決兩個腎臟鬼更簡單的辦法。
不過大巫本人也忽略了一個問題,青銅器的反光度都不算太好,就算是那萬千打磨的銅鏡,反射出來的光芒依舊帶著銅的黃色。
令史說那倆腎臟鬼雖然露出恐懼神情,但并未消亡,劍芒也未曾反射到腎臟小鬼的身上,大巫聽完令史描述臉色十分難堪,下意識的想要喊過兩位護衛去打磨下自己的寶劍,轉念一想時間上又來不及,情急之下,大巫直接從令史手中奪過寶劍,握在手掌之中,用力劃過,血流如注,不怎么鋒利的劍刃頃刻間染上一抹殷紅,大巫如法炮制一連用自己的鮮血染紅兩柄劍的劍刃,令史在旁看得目瞪口呆,整個人都被大巫這種近乎自殘的行為嚇傻了,直到大巫將兩把帶著鮮血的劍塞進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