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令史有巴拉了一下尸體的眼皮,沒想到尸體的眼睛瞬間睜開了,眼睛睜的很大,還充血,充到眼睛里全是紅色的,這詭異的場景把大家都嚇得不輕,等了片刻見尸體沒有反應,大家膽子逐漸大了起來,令史再次硬著頭皮蹲下檢查尸體,周圍的鄉民也開始指指點點,不知再議論些什么。
就在這時候,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這個孩子他好像認識,像是上游那誰家落水后沒找到的那個孩子,經此人一嗓子吆喝,眾人的打開記憶的大門,地上的尸體雖然全黑,但好歹是個人樣,五官也沒有因水泡的變形,仔細估量還是能辨別出幾分容貌,很快人群里面又有幾人認出了尸體的身份,大家一口咬定這是上游落水失蹤的那個孩子。
縣令見大家一致認同是上游落水的孩子,便立刻派人去請孩子父母,都說母子連心,上游那家人來了之后一眼辨認出地上的黑色尸體便是自家孩子,夫妻二人伏在尸體上放聲痛哭,這時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地上的死孩子突然張開嘴,噴出一股黑氣,夫妻二人當場昏倒,在場眾人嘔吐不止,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臭氣,像是六月天里面的臭雞蛋混合這腐爛尸體再加上臭魚爛蝦一起發出的味道。
腥臭、惡臭,無以言表,饒是米商聞過燒水猴子的惡臭都忍不住吐了一地,他在心中暗自拿這臭味與水猴子的臭味相比較,發現水猴子的臭味跟這個比起來簡直是小兒科,這種臭似乎不是單純的臭,讓人聞了之后會有一種極為惡心難忍的感覺。
孩子父母昏倒,現場臭氣熏天,眾人又吐了一地,混合起來的味道不壓抑大型放毒現場,場面一度混亂失控,縣令見狀連忙疏散群眾,先將尸體運回衙門保管,等孩子父母醒了,再到衙門認領。
縣令權當是一次普通案件處理,孩子失蹤,最后由富商找到了尸體,這其中不摻雜任何刑事案件,縣令非常滿意,對當權者來說只要治下平安無事就是他最大的快樂,像今天的事情,縣令明知道孩子的尸體有古怪也不愿意繼續追究下去,沒有苦主,也沒有人遇害,孩子父母找到了自己失蹤多日的孩子,雖然只收到一具尸體,至少可以讓孩子入土為安,只要那對可憐的年輕父母得到心靈上的慰藉那就足夠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這位縣令多年總結的治下經驗,對于富商們的瘋狂暗示,縣令選擇性失明,一具尸體還能跑了不成?
此時的縣令根本沒把富商們的話當回事兒,很快他就為自己的夜郎自大付出慘痛代價。
是夜,再次下起瓢潑大雨,在沒有水的環境里那具尸體只是一具怨氣強大的尸體,會讓人感覺不舒服,呆久了邪氣入體令人大病一場僅此而已,但在有水的環境下,它一具半鬼半僵尸的存在,渭河中的陰氣污穢將他的尸體朝著僵尸轉變,而他因溺水而亡心中一口怨氣被被水堵在心口,靈魂朝著厲鬼方向轉變這就造就了一個獨特的現象,他沒有變成水鬼,也沒有蛻變成類似水猴子的存在,但邪惡的本能卻依舊深入骨髓,促使它不斷的想要去獵殺人類,不幸的是它的運氣不太好,第一次狩獵就遇到了富商表弟還沒來得及發揮對方就跑了,對于新手獵人來說,驚跑獵物是常有的事情,但這個失誤對他來說卻成了致命的錯誤,誰又能料到富商的表弟尋找自己表哥的時候正好遇到富商機會,誰又能料到一群吃飽撐得沒事兒干的富商竟然對水猴子感興趣…
最終令這位年輕的邪祟來不及制造恐怖就被捕了,但它又是幸運的,因為今夜有雨,縣令把他帶到了縣城之內,就仿佛一只狼被人誤關進了羊群里面,到處都是散發美味的食物,這大概就是幸福的煩惱,它一時間竟有種無從下口的感覺。
但很快它就適應了自己的角色,也找到了自己的第一個目標,那就是衙門的守夜人。
可憐的老衙役在睡夢中結束了自己艱辛的一生,對他來說這又是幸運的,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對面咬斷了脖子走得沒有半點痛苦。
那一夜,對這個小小的縣城來說,是一個無法忘卻的恐怖夜晚,一晚上有數十人被吸干血液而亡,第二天被人發現的時候只剩下一層皮包裹著骨頭,全身不剩下二兩肉,同時衙門內存在尸體的地方,那具小孩尸體不翼而飛。
直到此刻,縣令才想起那群富人隱晦的提醒,頓時后悔不迭,縣令覺得那群富商肯定知道些什么,于是便命人將那群富商請到衙門,富商們聽聞昨夜慘案,一個個后怕不已,他們很想幫縣令,但是他們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只好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全盤托出。
縣令頓時無語凝噎,從客觀的角度來說這件事情與富商們無關,就算富商們不將這個邪物挖出來,它依舊會在渭河里興風作浪殘害生靈,從某種角度來說富商們將它挖出來還是一件好事兒,若不然這玩意在水中來無影去無蹤更難對付。
壞消息是這東西昨晚上扭斷了看守衙役脖子之后從衙門中跑了出去,滿城霍霍十幾個人之后,現在下落不明,大雨將一切痕跡洗涮的干干凈凈,讓這個邪祟變得無跡可尋。
當初的一念之差,鑄就了現在無法挽回的錯誤,他不確定這個東西是在城里,還是逃到了城外,下一次出來害人又會是什么時候,假如能重來,縣令可能會選李白沒事兒開大刮刮痧…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得了失心瘋當初才會相信富商們的鬼話,現在他自己當初肯定是瘋了才會相信那群富商的鬼話愿意,天上哪有掉餡餅的事情,那群富商怎么可能會平白無故出資建橋…說為了百姓蒼生,一群追逐蠅頭小利都能鋌而走險的賭徒顯然不會這么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