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認識沒多久的人,能有多悲傷。
悲傷一下下也就傷過了。
上頭之后,也就這樣了。
這個世界,可是天天能看見不遵守交通規則而倒在前面的死者。
陌生人之間有多溫暖就有多冷漠。
旋轉木馬沒有感情地注視著這個悲歡離合的地方。
徐球咧嘴說道,“睜大你們的狗眼,不要眨眼睛,我就綁一遍。”
說著,他單手拿起耷拉在木馬上的繩子,先把繩子對折套在馬脖子上,打上一個抓結。
“看清楚了嗎?”
沉迷智能手機而患上近視或者遠視,或是老花眼的體育老師喊道:“看不太清楚啊。”
不在一個平面上的眾人,不能非常清晰地看清徐球的動作,只有在旋轉時位于5號徐球和1號陸佰后面的2號洛晴,看得比較清楚。
而位于徐球前面的4號孫毅,雖然已經盡力向后扭頭學習。
但是腦袋這東西,也不是能扭到180度的扭蛋機,所以,孫毅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夾在中間的李建軍被中間的承重柱遮擋,更加不容易看清徐球手上的動作。
徐球抬頭一看,顯然也發現了這樣的事情。
照道理說,他如果要誠心誠意地教,肯定不會犯這種錯誤。
陸佰,到底還是影響到他了。
太久沒看見這種犧牲,還是有些不適。
其實就是教得不太誠心這樣子。
“我就綁一遍啊!說過了就綁一遍啊!”
徐球白了他們一眼,“沒看清楚是吧…那我再綁一遍。”
“給我把眼睛凸出來看著。”
眾人:…
糟點太多,不知從哪里吐起。
說好只綁一遍呢?
算了算了,還是認真學習,努力觀看吧。
畢竟是,據說,只教,一次,的教學現場視頻。
只見徐球從木馬上上站了起來,雙腿盤旋在連接木馬的桿子上,倚靠著桿子,伸出雙手,開始打結。“這次看好了。”
起球的白色背心在燈光的照射下,變得不那么貧窮起來,泛起的球球,也像是某種多子的貝殼。
當然,這一切都是錯覺。
洗得起球的白色背心,讓他在幾個男生之中,活得十分體面。
另外的男生看到,都會感到一種隱隱約約的艷羨之情。
這是一個有上衣的人。
有上衣的徐球一邊講解著,一邊打著結。
“這樣…這樣…這樣…再這樣…”這樣就好了。
“看明白了沒。”他挑眉問道。
講解很這樣那樣,貌似很詳細的亞子,舉例很生動,示范很標準,在求生欲的狀態加持下,三人很快都打好了這個結。
然后,就著桿子,徐球又開始了下一輪的邊說,邊做的教學。
“把一端的繩子從自己的腰部繞到馬脖子附近,拿氣另一端的繩子,把這端的繩子和那端的繩子結成一個圓圈…拉緊。”
打成一個容易固定,也容易解開的稱人結。
等大家固定好身體,徐球打開剛才教學所用的結,飛快地解開自己的繩子,然后把自己的繩子用一種極為復雜的結法固定在馬脖子上。
然后打開木盒,用繩子把打開的木盒固定在馬頭上。
打開電腦。
在其他人還處在他綁的和我們不一樣,我以為他要用高級的方式固定自己,沒想到他用固定身體的繩子固定電腦的奇葩情況下回過神來。
就在這樣蒙蒙跟不上腦回路的時候,就聽徐球問了句:“李老師,電腦借我用一下。”
李老師:???
不是,你都打開電腦了,然后問我電腦借一下???
李老師還能怎么樣,電腦都在你手上:“哎哎哎?你用吧。”
噼噼啪啪的敲鍵盤聲響起。
就在此時,速度又一次加快,他一邊敲打著鍵盤,一邊準時報點:“還剩3小時45分鐘。”
有了繩子的固定,他們抱住木馬的動作就省力了許多,能有更多的時間去尋找著可能存在的鑰匙或者其他工具。
旋轉的木馬,五彩的燈光,神秘而又暈眩的花紋,踏踏踏的馬蹄聲,噼里啪啦的鍵盤聲,組成了寂靜又嘈雜的奇特場景。
他們的目光在徐球身上一掃而過,這樣五彩的燈光映射在徐球的身上,讓他白色的背心變成五彩斑斕的白。
也不知道在電腦上打些啥。
其他人沒敢問,忍著輕微的暈眩,生怕打擾到徐球的大事。
他們還在努力地尋找線索,和悠閑的摸魚者形成鮮明的對比。
洛晴:“這些旋轉的線條看起來有點眼熟,在哪見過呢?”
線索會在這些線條里嗎?
孫毅:“按照數學公式計算,這中間的承重柱太強了。”
承重柱里會有線索嗎?
李建軍:“這木馬玩起來不錯,就是暈乎了一點,下次可以帶老婆去真正的游樂園玩。”
這樣,就不會跪榴蓮了吧。
有人認真尋找,有人內心計算,有人想著他人,有人…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木馬的頭僵硬著,并感到一陣陣的溫熱。
老電腦了,散熱不太好。
用手一摸惠普電腦,嘿喲,完全可以溫水煮雞蛋了。
這種能煮雞蛋的熱度,仿佛彌漫到了整個木馬的身上,讓整個木馬都熱乎乎的,擁有著正常的木馬該有的體溫。
徐球挪了挪屁股,覺得現在坐起來舒服多了。
果然,相比冷冰冰的木頭,他還是喜歡這樣的溫度。
太冷容易著涼。
夏天發燒就不好了。
他舒服地嘆息一聲,打開電腦里的小視頻。
語文聽力練習、三單元第一小節…
久違了的,知識的芬芳。
徐球暫停對電腦的敲打,沉浸在知識的海洋里。
然后,解放雙手,從木馬的頭部開始捋下來。
之前在上面看到的,梨木的紋路。
露出的斑駁并不規整,他要把這些缺口摳摳整齊。
迷幻的燈光,奇怪的舉動。
奇怪的人。
“奇怪?”
徐球疑惑地把頭轉到后面,馬尾巴附近的斑駁不見了,“難道這也是致幻的場景?”
他從頭開始捋木馬。
白色的木馬纖塵不染,沒有缺陷,也沒有脫漆。
手下的觸感有些熟悉。
是一種木頭夾雜著毛發的詭異感覺。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