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劍擊敗兩名正一教的九宮陽陰長老,頓令眾多的天師教道眾目瞪口呆,跌破了一地的眼鏡。雖隊伍龐大,但卻都鴉雀無聲,靜悄悄的看著猶自噴血的兩名長老寂默不語。
好一會兒,一聲輕脆悅耳的玉缶敲響,天師教道眾立即驚醒了過來,紛紛如浪潮一般向著左右分散開去。八名嬌柔的杏衣年青道姑,抬著一架九品蓮花形狀的黃金座臺緩緩的從人潮之中行來。四面十六個青衣小道姑不斷的撒著金鉑,弄得漫天金光閃閃,亮瞎人眼。
在金鉑紙的光輝閃爍之中,一名玉面烏發,五柳長須,鳳目魚唇,翩翩好似神仙中人的金袍道人正坐在九品黃金蓮花座臺之上。一手尺余的玉如意,一手三尺的玉拂塵,宛如得道之高人,又有如后世的暴發戶一般,滿面帶著柔和的光芒,笑盈盈的出現在人前。其后更尾隨著十六名五、六旬的紅袍道士與道姑,分為左右隨行侍立。
岳不群哪里不知那是正一教的教主張天師到了,眼見九品黃金蓮花寶座直逼而來,有些顧忌的他只能退后數丈,與早已驚駭得跳下馬的薛白歸站到了一處。
“主公,這張天師神功無敵,一身玄奧的《渾天神功》,功力雄渾似海。一套霸道的《五雷神掌》舉世無雙,你可切莫大意了。”薛白歸禁不住的悄聲說道。
岳不群微微點了點頭,雖然這張天師在后世那是如同暴發戶一般的打扮,但天師教張天師的聲名在外,自已又如何敢對他大意輕視。心中早以把他當成是如同任我行、東方不敗這等老魔一般的大高手了。
那張天師左右看了看勉力爬起跪伏在眼前的劉景農與他的道侶及麾下的七名道人,淡淡的說道:“爾等在無名之人的手中折損了本教上千年的聲譽,真是該死。”
劉景農與他的道侶、麾下道人聽后,不禁面若死灰,連連叩頭,只是不語。張天師仰頭嘆道:“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且看在爾等昔日的功勞上面,本教主就饒恕爾等一命,回去后自領‘食髓蟻’之刑,趟若活過,便是歷代天師開恩了。”
劉景農面色大駭,與他的道侶相視一眼后,連忙聲聲慘呼道:“天師饒命,天師饒命,那‘食髓蟻’一但啃食骨髓,不亦于萬蟻噬心之痛,常人難忍一柱香的時間。小道自知罪惡深重,肯請天師立斃小道,且饒小道道侶‘食髓蟻’之刑吧。”
張天師淡淡的說道:“我之善意,爾等焉敢反駁?”
劉景農與其道侶面色如死,卻萬萬不敢自盡,不然定會禍及家人。只得癱軟在地,任由其他的黃袍道人拖了下去。
張天師又掃了岳不群一眼,岳不群只覺渾身一寒,如被巨蟒死亡凝視住,右手禁不住的緊緊握了握重劍劍柄。只見張天師溫和的一笑,問道:“閣下是何門何派的高手?姓甚名誰?如此武功劍法,本教卻少有人能與你一較高低。”
岳不群干咽了口唾沫,強笑道:“在下西岳華山派門下。姓岳,名不群!”
“華山派?”張天師微微點點頭道:“西岳華山名不虛傳,立派不過百余年,但是前有風清揚劍術通神,后又有你這劍術精深的小子,看來這西岳華山的風水不錯,擅養人杰。改日有空時,本天師說不得要前往西岳一游了。”
岳不群干笑道:“張天師法駕光臨我華山,華山可算是榮耀之極,蓬蓽生輝了。在下必定提前請回風師叔,邀來左盟主及其他四岳高手齊聚華山,一同迎接張天師。”
“好好好。”張天師大笑道:“左冷禪雖然出色,但不過是小輩人物。其他皆碌碌之輩,吾不欲見之。至于風清揚么,貧道昔年曾與他在江南相遇數次,也不知他的劍法武功如今如何了?貧道對他甚是思念啊。”
“風師叔的劍法在十年前,便在江湖中難覓敵手了。近年來隱居不出,便是太過寂寞之故。若是張天師前去華山,風師叔必定大喜過望,倒履相迎的。”
“如此便好。”張天師點點道:“無量天尊,岳少俠,后會有期了。”
“張天師后會有期。”
看著張天師領著正一教全道又轉身離去,就如揮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一般,來得輕松,去得隨意,令薛白歸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只聽岳不群低低嘆息道:“風清揚其人雖未現世,但聲名所到,無不令人屈服震懾住。不知何日何時?我方有風師叔這般高的威望啊?”
張天師率先而去,接著是一隊樂鼓手。再之后是一輛輛遮掩嚴密的寶馬香車,足足有三十六輛之多,其中隱隱有身段美好的女子靜坐其中。
岳不群一怔,不知這是何許人的馬車。正狐疑之際,突然一輛馬車有纖纖素手伸出,欲要觀望外界的景象。但是只隱隱露出了一雙鳳目,匆匆的一瞥后,便又再次遮掩了起來。
雖是那匆匆的驚鴻一瞥,但岳不群深信馬車中的必是絕色美女無疑。心中不禁暗嘆,雖說正一教不禁婚娶,但張天師足足有三十六房美妻嬌妾,是不是也太過份了些?沒有國家百姓之累,卻享有帝王般的生活,這日子也太好過了些吧!
不過想起正一教在東南傳承了千余年,卻仍舊不斷的發展壯大。然在明朝之后,便迅速的步入了衰退,可見其被明朝赦封為國教后,其門下弟子就自上而下的日漸腐化,再無上千年的堅韌傳道意志了,只想著如何去享受放縱。也難怪會在百年之后時,一遭后金朝庭的打壓,頓時衰亡,龐大的勢力與雄風轉逝不在。
看來任何教派只要一與世俗的權力機構產生關系,他的發展會快,但他的衰亡也快。如果欲要使教派千年不斷不絕,與世俗的權力機構保持距離,應是正確的決擇。
正思索間,忽聞一陣隱隱的琴聲傳至,那琴聲高雅清幽,潔趣意冷,令人一聞傾心,頗見操琴的功底,叫岳不群自嘆不如。沒想到張天師的妻妾之中,還有如此厲害的人物?真是好福氣啊。
這世上擅長彈琴之人頗多,不但有燕心婷,還有黃梁君,如今又有這張天師的妻妾,對了,還有魔教江西甘霖堂的長老曲洋,如果把他們組成一支龐大的交響樂團,不知又會怎樣?
岳不群正胡思亂想之際,忽然又聞那琴聲的曲調一變,變成了自已所熟悉的后世曲風,不覺一愣。半晌后方驚醒過來,望著遠去的那正一教道士隊伍驚疑不定,怎么?這世上還有除自已之外的后世穿越之人么?不然怎會…
岳不群搖搖頭,縱然有,那又怎樣,單人匹馬的在這時代廝混,用不了多久便會被這個時代所改變。她意外成為張天師之妻妾,盡享此時的榮華,也算是不虛此生了。
正欲叫喚薛白歸轉身離去,突然渾身一震,半晌無言。急急閉目靜思那雙驚鴻一瞥的鳳目,好似若有相識。是寧中則?不!嚴玉容?不!吳若雪?不!燕心婷?不?是…鄭明珠!
鄭明珠不在四川?怎得到了江西來了?不好,難道彈琴那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