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位兄弟怎樣稱呼啊?”美貌少婦一臉不善的生硬問道。
“什么兄弟,妹子不要胡叫。這是大哥我新拜的師父,西岳華山派的宗師大高手,同時也是華山派的傳功長老,‘君子劍’岳大先生。師父,這是弟子的拙荊,洛陽金刀門門主元霸公的千金,姓王,閨名大虎。”林鎮南一意小心的討好道。
“王大虎???好名字!”岳不群哈哈大笑,一時間氣機轉緩,大哭的林平之這才驚懼的在母親懷中小聲抽泣,偷偷的看了岳不群一眼后,又撲在母親懷中小聲的哭著。
“師父?”王夫人王大虎愈加懷疑的看了岳不群一眼,當聽見是華山派的宗師高手時,這才面色轉緩,不過警惕之心卻是大作。她并不懷疑丈夫的眼光,不識高人,但是卻懷疑來者只怕不善。待會還得好生的問問才是。
王大虎乃是直爽性子,心中有事,卻不善于隱藏,反而大大咧咧的問道:“大哥不是自幼修習咱們福威林家家傳的辟邪劍法么?咱們林家的辟邪劍法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厲害劍法,這世上還有人敢在咱們林家的面前稱師道尊的?”
“師父,師父。”林鎮南狠狠的挖了妻子一眼,慌忙向著岳不群解釋道:“大虎她自幼就是一股子霹靂火爆的脾氣,做閨女之時,動不動便拔刀傷人。因洛陽金刀門藝亮勢大,誰都瞧在她父親金刀無敵元霸公的面上讓她三分,乃是不知天高地厚之小婦人,師父你可千萬別見怪了。”
說著,又向妻子解說道:“我師父不但是華山派的傳功長老,更是江南地區的首富,魏國公府的座上賓,新近成立的江南天下會總盟主。天下會你不知道?巨鯨幫、吳淞的阮家、嘉興的程家、紹興的李家、還有南京的落花拳門、雷電刀門、鶴形拳門、雙槍趙家、潮音劍原家,你知道吧,那可是與岳丈大人差不多的大門派大高手,卻都成了師父的下屬啊。”
“啊?!!!”王大虎大吃了一驚,沒想到這什么勞子師父的來頭如此之大,那天下會居然有如此之多的高手,豈不是與少林派的實力都差不多了?沒想到這么年青的師父,都能與天下武功出少林的少林派方丈大師相提并論了。這可不是來者不善,而是武尊臨門,無法令人反抗啊。
“啊啊啊,大虎拜見師父,平之,平之,快給師祖叩頭。”王大虎慌慌張張的連連忙行禮,更強壓著哭泣中的林平之叩頭,拜見師祖。
看看一臉委屈又倔強的林平兒,岳不群不禁啞然失笑起來,原著的事情,今生都還沒影呢,怎好去怪一個三、四歲的小屁孩。罷了罷了,在懷中摸了摸,取出兩件品相最差的發釵與玉鎖說道:“初次見面,大虎,這釵是師父的見面禮,這玉鎖是小平之的見面禮。”
王大虎也算是出身武林豪門,世家大戶,眼光不錯。一見這兩樣見面禮都是價值數千兩銀子的寶物,頓時又吃了一驚。江南首富,果真名不虛傳,出手便是總價值近萬兩的好寶貝,丈夫這師父拜得也太值了。于是也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響頭,叫道:“大虎多謝師父的厚愛。平之,再給師祖爺爺叩三個響頭。”
銀錢開道,果然無往而不利,岳不群順利的在福威鏢局安住了下來。林鎮南忙前忙后的大開宴席,邀請福州城里的頭面人物前來與師父岳不群會面。以岳不群的學識在這個年代也算是愽古通今了,賓客來得再多,岳不群都能談上幾句,一時間其樂融融,賓主盡歡。
原本林鎮南還想著連續大宴招待岳不群三日,但岳不群阻止了他,只言說時間緊,不空與人相交。于是林鎮南在第二日一早,便相請岳不群前往城外的爺爺林遠圖墓前祭拜。
岳不群舉香默然無語,當年岳、蔡二人于南少林偷學武功時,并沒有發現“欲練神功,必先自宮”的字樣。雖然偷看了寶典,但卻始終練不成功。蔡子峰怪岳肅記錯了內功心法,從而練之不成,轉而一心練劍。岳肅則堅持認為自已沒有記錯,于是一意練氣。
原本紅葉禪師是想讓渡元和尚告知華山派葵花寶典需要自宮的實情,讓華山派人不要輕易修練。但是渡元和尚卻有私心,并沒有告知,而是借著請教指點之機,又偷學了去。從而創出了辟邪劍法,威震天南。
而華山派因為一本葵花寶典劍氣兩分,開啟了數十年的兩宗對立,遺禍百年。之后華山派瀕亡,林家滅門,也都是渡元和尚一念之失的原故。按佛家的因果說,岳、蔡偷學是因,渡元不告亦是因。華山派瀕亡是果,林家滅門亦是果啊。
渡元和尚的自私在林家子弟上,可謂表現的淋漓盡致。匹夫無罪,懷壁其罪的道理,他一個老江湖不會不懂。
他若是真的把林仲雄與林鎮南當成是自已的后人,就不會任由他們苦學一套假的辟邪劍法了。而是在答應紅葉禪師不傳真的辟邪劍法后,立即給自家的子孫后代尋來其他的高明武功學習,以便擁有一份自保之力。然而他沒有,可見他是多么的自私與無情了。
死者長已矣,生者如斯。不管他們如何的自私與無情,但他們終究已是過去式了。新的人們如果三觀正確,相信必會走出一條不一樣的道路來吧。
上了香后,林鎮南又引岳不群前往向陽巷的祖宅,去勉懷先人,最后到了西北角的一間房中。林鎮南介紹道:“這是徒弟祖父年老后的日常所居處。”
只見里面是座佛堂,居中懸著一幅水墨畫,畫的是達摩老祖的背面,自是描寫他面壁九年的情狀。佛堂靠西有個極舊的蒲團,桌上放著木魚、鐘磬,還有一疊佛經。
“徒弟的祖父當年也算威名遠揚,手下傷過的綠林大盜不在少數。后來年老,卻始終沒有后人。于是懷疑是業力纏身,便修了一座佛堂拜佛,想化去自身的罪惡。”
“想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三年后,我父出生了。因為是年老得子,祖父對我父親十分珍愛,放縱非常。我父親不好習武,卻好交朋友,十數歲時就時常與朋友們喝得酩酊大醉。不過三十余歲,身體就不大行了。但祖父武功蓋世,時常為父親調理身體,讓父親總算是故在祖父之后。”
“徒弟自小跟隨祖父習武,因為年幼,所學不多。加上祖父年老后性子恬淡,對于打打殺殺的事物都淡了。我練得好與壞,祖父都不太在意,至使徒弟的武功比之不好習武的父親都差了不少。真的是慚愧啊。”
岳不群點點頭,突然指著墻上的達摩老祖畫,說道:“這達摩的左手放在背后,似是捏著一個劍訣,右手食指卻指向屋頂,感覺有些古怪。”
林鎮南抬頭看了看后說道:“這幅畫徒弟是自小看著長大的,沒感覺什么古怪啊?”
岳不群搖搖頭道:“你是看久了之故,我才初至,總感覺有些不對之處。那手指似有所指…”
林鎮南一臉茫然的問道:“他手指有甚么古怪?”
岳不群說道:“不知道!且試試看。”說著,身子縱起,雙掌對準了圖中達摩食指所指之處,擊向屋頂。蓬的一聲,泥沙灰塵簌簌而落。
林鎮南迷芒的道:“哪有什么…”只說了四個字,一團紅色的物事從屋頂洞中飄了下來,卻是一件和尚所穿的袈裟。
岳不群沒有去接,林鎮南只得上前將袈裟接住,連連扇去灰塵后,又將袈裟抖了抖,古怪的說道:“爺爺怎么藏了一件袈裟在屋頂?他又沒有出家當和尚,哪來的袈裟啊?”
林鎮南將袈裟展開一看,只見其中細細的寫著許多的字跡,定眼一看,不禁失聲叫道:“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