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萬物寂靜,岳不群悄悄取了一個鐵鏟,來到了后花園的幾座小屋前。因為這里已是后院了,徐香菱所送的仆役都在前院住著。加上岳不群曾叮囑過,后院是自已的練功處,不許靠近驚擾,只許高聲呼叫,所以也沒什么好擔心的。直接點亮火把,尋到了其中的一間柴房。
將柴房中的柴草搬出后靠墻放置著,拿了鐵鏟,挖掘下去。只挖了半個時辰,只聽得“錚”的一聲,鐵鏟碰到了一塊大石,鏟去石上的泥土,露出了一塊大石板來。岳不群單人奮力將石板掀起,下面是一個大洞。
取了一捆柴草,點燃后丟在洞里,等穢氣散盡,空氣流通之后,才尋石階走下去。在火把的照耀下,只見不過五、六十平方的藏寶室中,十只大鐵箱排成一列,鐵箱都用巨鎖鎖住,等閑打之不開。岳不群見之大喜,富可敵國的巨財得矣。拿起鐵鏟又在藏寶室的左下角挖下去,挖不了幾下,便找到一只小鐵盒,鑰匙也得手了。
打開鐵鎖,一揭箱蓋,只覺在耀眼生花,一大箱滿滿的都是寶玉、珍珠。又開一箱,卻是瑪瑙、翡翠之類,沒一件不是價值巨萬的珍寶,下面則是金磚。只可惜岳不群早用慣了后世的人民幣,面對如此多的珍寶還能夠堅持得住本心不變。要是成堆的人民幣放在此地的話,指不定岳不群的雙腿都會發軟了。
這么多的財寶全部運回華山去不現實,搞不好這意外的橫財反會引發派中的混亂。看來這筆巨財只能留在江南使用,而且暫時只能由自己一人知曉。
岳不群想了想后,取來一塊包裹皮,包了大約二十來樣珍寶,就出了藏寶室。因有巨鎖鎖住了鐵箱,鐵箱又重,常人難以取出。加上最近還要取用,所以只是蓋上石板,沒有鏟土,只用柴草壓在石板上遮蓋,鎖了柴房便好。
回到臥房中,將包裹置于枕邊,倒頭就睡,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大早,林鎮南就來學劍,而管家徐來也來回稟,說徐香菱將會在巳時左右前來拜訪。因此教了林鎮南一會劍術,就準備迎客之事。巳時左右,岳不群領著林鎮南站在大門等候徐香菱,己時一刻,徐香菱準時到來。
只見前有四名護衛乘馬挎刀開道,中有雙白馬所牽引的一乘寬大豪華馬車隨行,四名婢女左右步行護持,后面還有六名護衛跟隨保護,盡顯豪門貴女的出行氣派。
馬車停下之后,不等婢女放好踏板,一襲紅衫盛裝的徐香菱便匆匆跳下馬車,提裙跑到岳不群身前笑道:“岳大哥,你看我今日漂亮嗎?”
岳不群拱手笑道:“徐小姐乃名門貴女,自然靚麗動人。”
徐香菱嘆惜道:“什么名門貴女的,不過是承祖輩余蔭的米蟲罷了。我平素里最不喜眾人環衛四周了,一點自由之身也無,只喜素裝廝混在市井之間。但前日差點被長樂幫的賊子所欺,大哥恐我再有白龍魚服之憂,所以強令護衛在我左近護佑了。”
岳不群笑道:“身在豪門卻向往市井生活,也唯有徐小姐你們這些天之貴胄才有如此想法了。一旦品嘗到了百姓的困頓與艱難后,便會發覺還是做個米蟲幸福自在些。”
徐香菱嗔怪道:“岳大哥說話向來都是這么無趣的么?”
“呃,我乃魯男子,不懂風花雪月之風流事。”
“那我既然來了,也不知道請我進去坐坐。你就魯直到這種程度?”
“這座府邸徐小姐才是主人好吧,岳某只是客居罷了。您隨意。”
“哼。”徐香菱嘟著嘴不樂的進了大門,不去大廳,徑向后院行去。望見滿園的春色,無數的鮮花,徐香菱總算心情好了一些。“岳大哥,昨日進園小住半日之后,感覺如何?”
岳不群嘆道:“感覺中山王他老人家真乃天縱其材,統率雄兵十萬梨庭掃穴,一舉將北元逐出長城外,復我浩浩華夏疆界。不過中山王也是有幸遇見太祖皇帝那般的英明神武之皇,不然的話也只是岳武穆之結果罷了,此是帝帥兩相得之大幸。趟若他老人家是生在現在,只怕也是默默無聞,難成英雄之業。”
徐香菱笑道:“時勢造英雄,英雄乘勢起嘛。據聞當今圣上登基三年以來,少年老成,仁心善政,獨愛皇后一人,頗有隋時文皇帝之相。岳大哥若是有霍驃騎之念,不妨投身軍旅,將來也好覓個封侯,不負少年之志。”
“當今圣上?”岳不群搖搖頭,道:“當今圣上雖然少年老成,仁慈善政,但是卻無隋文帝的成熟治國理念,更無其強硬的手段,耳根子又軟,不能堅持真理,久后必被官僚所騙。為了追求傳說中的仁主之名,而無視天下痛苦之源,于國并無大用,不過是平庸之仁主罷了,較之隋文帝差之遠矣。”
徐香菱大驚失色,訥訥的說道:“不意岳大俠對當今圣上如此不看好。”
岳不群笑道:“徐小姐是勛貴出身,不敢對當今圣上有不好的評議。但是我乃江湖草莽之士,只知實話實說。好便好,差便差。你若叫我昧著良心說話,我卻不愿。”
徐香菱平復了一下心情,笑道:“我不過是個小女子,不懂朝庭大事,說錯了也沒關系。想來以當今圣上的仁慈,也不會追究咱們的閑言才是。”
“仁之一字,當今圣上的確夠仁,只是太過婦人之仁了…”
“呵呵,岳大哥,咱們不談當今圣上了。說說我哥吧,我哥最重清議了,不知民間對他的評議又是如何?”
“木塑神像,米蟲一個。”
徐香菱撫額嘆道:“岳大哥可還真是魯男子一個啊。”
“呵呵。”岳不群笑而不語,這般直男癌的自已,可不會討女人喜歡了吧。
徐香菱說道:“岳大哥,不知你除了武功劍法之外,可還有所擅長、喜好之學?”
岳不群想了想后,說道:“并不通四書五經六藝,也不明琴棋書畫詩酒茶,唯一喜好的便是看看醫書,聊以度日。”
“這個好,這個好。”徐香菱歡喜的說道:“我侄奎璧自幼體弱多病,我這當姑姑的十分心疼,這幾年也時常看些醫書,雖然稱不上精擅,但也算熟知…”
岳不群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到徐香菱居然十分喜歡枯燥的醫術。無奈之下,只得與她談論了一整天的中醫,最后更被其強邀,明日前往魏國公府,幫忙診斷一下魏國公徐俌的兒子徐奎璧的身體情況。
失策了,岳不群連連拍著額頭。
眼見將近下午五點鐘,徐香菱一個未出閣的少女不便長留他人府上,于是準備告辭了。
岳不群想了想后,回房取了一個火紅的紅寶石圓珠,說道:“徐小姐,常言道:禮尚往來。你既送岳某如此大的一個宅院居住,那岳某就送你一個寶珠當作是宅院的租金和謝禮吧。”
徐香菱聽了正想發怒,卻見那紅寶石之瑰麗燦爛,令人見之迷醉不已。雖是魏國公家的千金小姐,名門貴女,可也沒有見過這般珍貴與好看的紅寶石珠子,一時之間也不好開口拒絕。
最后更是羞答答的接過紅寶石珠子,低聲道:“多謝岳大哥送我‘紅螭寶珠’,你的情意我知曉了。”說完轉身就逃掉了。
岳不群有些納悶的自言自語道:“什么‘紅螭寶珠’?什么情意你知曉了?”
一旁的林鎮南眼中帶笑,一臉古怪的說道:“師父,你剛才所送徐小姐的寶珠是‘紅螭寶珠’嗎?這個徒弟從前略有耳聞,此珠乃是北元皇帝武宗在做懷寧王時,與王妃弘吉剌·真哥的訂情之物,呵呵…”
岳不群聽后,頓時滿頭的黑線。當即揪著林鎮南前去幫忙驗看那包珠寶,看看有什么沒有特別含意的,等明天就把那什么“紅螭寶珠”換回來。
等林鎮南見到岳不群那價值五、六十萬兩銀子的珍寶時,頓時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沒想到自已新拜的便宜師父居然會這么的有錢,差不多超過了江南大半的富豪,屬于最有錢的那一撥大豪了。
日后不但是林家需要岳不群的維護才能保得平安,就算是福威鏢局也得靠上岳不群才能發展壯大。面對無論是武功還是財富都遠勝于已的師父,林鎮震越加的小心殷勤侍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