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在鄉里,半夜爐子熄了,把李赟凍醒一次,早晨起來和史繼明說自己昨晚凍醒的事,他嘿嘿的笑著說:“這地方離雪山冰川太近了,晚上必須得蓋厚被子,在這里夏天下雪是很正常的事。”
李赟無語的搖搖頭,這鬼地方,環境這么差。
幾個人吃完飯,胡邊疆帶頭向那片湖走去,出了鄉政府的院子,經過一個羊圈,拐過一旁老鄉的院子,一個清澈透明的高山湖泊出現在眼前,湖邊的雪山倒映在水中像一面鏡子,順著石塊砌成的臺階下到坡下到了湖邊,在湖邊還長著一片綠蔥蔥的青草,石板路一直鋪到水邊。李赟彎下腰用手捧了一把水送到嘴邊喝了一口,一時讓水冰的一個激靈,含在嘴里細細品了一下咽下去,確實是和自己昨晚品的一個味道,水涼涼的帶有一絲清甜,咽下去還有有回甘的感覺,水一路到了胃里,仿佛是從嘴到喉嚨再到腸胃全部的清洗了一遍,那種感覺真是美妙,人仿佛一下子輕松了不少,就連有點高原反應的大腦也是恢復了清醒,不再難受的昏昏沉沉。
胡邊疆指著湖邊的雪山說:“這個湖的湖水都是這座雪山的雪水,在拐過去那邊的山坳是一片很大的冰川,老鄉說在他們的祖宗時就有那片冰川了。”
李赟一時來了興趣:“這里過去得多長時間?”
:“大概有5公里,走過去得倆小時。”
李赟算算時間來回四個小時在休息一陣就得五個小時,在山里面白天日照時間短,這一天也就過去了,反正自己來也沒有什么大事,干脆過去看看吧。
聽說李赟要去看冰川,胡邊疆說:“那咱們先回去準備一些東西再去吧。”
幾人回到鄉政府,每人背上一個水壺,帶上幾個馕步行沿著湖邊向這雪山方向前進。李赟看手腕上的表上面顯示這個地方海拔是4200米,這塊表是馮瑤姐托人從國外給李赟帶回來的,上面帶有海拔指示還帶有gps定位,是專業登山隊員帶的,具有防震防水功能。
俗話說看山跑死馬,更別提這還是在高原,在這里走路不能塊,情緒不能激動。幾個人沿著放羊的小道,崎嶇難行。
李赟現在也是讓韋欣裝備的一身專業登山裝備,貼身穿的是南面的吸汗抓絨衣,可以很好的吸去身上的汗防止著涼,外衣的設計是方便身體做出各種的動作,還帶有不同作用的口袋,腳上的鞋子是高腰登山鞋,鞋底是一種特殊橡膠,紋路設計的是抓地能力奇強,鞋口的設計可以防止腳脖扭傷。以前李赟也就是一身的迷彩服搭配黃膠鞋就可以了,但是在有次去沙漠讓韋欣逼著穿上這套裝備后就喜歡上了這一身,畢竟專業的確實不錯。
夏季的湖邊也是泥濘難走,腳底下是深一腳淺一腳的,一會就走的都喘粗氣,哈出的熱氣清晰可見。一行四人,艾則孜常年在山里走,這點路對他還是沒有問題,胡邊疆別看他就像個年齡最大的,但是常年在這山里走慣了山路,也是步子很穩。李赟和史繼明最年輕再說也都是離開部隊沒多久,身體基礎還在,雖說有點喘粗氣但是還算是可以繼續堅持。
終于拐過伸進湖里雪山這一角,一片巨大,直插云霄的冰川出現在眼前,這一刻只有震撼、震撼、震撼,冰川貼著山順著山勢斜著一直到天際,人站在跟前直覺的自己很渺小,這片冰川應該存在了幾千年甚至是幾萬年。
李赟在邊疆也好幾年了,各種的自然奇跡見了不少,但是這種震撼力還是第一次,只有一個詞可以來形容這片冰川,那就是:大,巨大。
在冰川的上方是湛藍的天空,一切顯得那么純凈、純粹,人站在這個地方,能洗凈自己的心靈。太陽光照在冰川上,反射在山坳里一切都那么清楚,在冰川的下方,一條清澈的小溪流從冰縫里流出來,流進湖里。
李赟站在哪里沉靜了許久,一直沒說,一直到走也沒有說話,只是用手示意著。到了鄉里大伙坐下后,李赟才開口說:“我不知道我的主意對于這里是好還是壞,這里的一切顯得那么純凈,這片湖水就是上天賜予這兒的寶貝。如果開發這片湖水再怎么注意也會帶來破壞,看那存在了多少年的冰川雪山湖水是真的不想損壞一點。”
幾個人聽了李赟的話也是陷入一片沉思,過了一會還是胡邊疆開口說道:“這個鄉里的人口并不多,只有一千多人,年輕的大多都出去了再也不回來了,這里太艱苦了,一切全部是靠老天爺活著,這夏季還能好一點,可以出山,過了夏季就大雪封山,一年有200多天,鄉里就是個孤島,說句不怕你們笑話的,我就是因為常年在這里出不去,我得老婆和我離了婚,不過也好,離了婚沒了牽掛,我在這里就安心了。”胡邊疆說道這里是痛苦的表情讓人看著揪心。
說實話,這種邊境鄉真的對于胡邊疆這種干部來說沒有什么前途,在這里干不出成績來,大自然的惡劣限制了你有多大的本事也白搭。現在隨著人口的流動,這里的人口逐漸減少,總有一天這里會沒有人居住的,這是必然的結果。
但是對于祖國的邊境地區,胡邊疆這樣的基層干部還是必須存在的,就像唐軍屯邊一樣的道理,一直支撐著胡邊疆在這里堅持的是院子里那面鮮艷的紅旗,那就是他的信仰,讓他有了在這里的理由。
李赟沉思一陣說到:“這個地方還是有必要存在的,那既然要在這里生存,就要生存的好一點。這湖水如果要開發,這里要禁止一切燃油的機器設備,以后這里汽車也要少來,以后運輸湖水,我聽說有汽車廠家研究出用電的汽車,到時可以用電車轉運到縣城,在運走,這里可以建一座小型的太陽能、風能一體的發電站,以正好夠現在的規模就行,不要弄大了。一切以對這里影響最小為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