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赟的車子在當時開回來后就改裝過,地盤做過裝甲,濾清器是改到車頂,發動機艙做過防水處理,前后杠加裝了拖鉤和絞盤,這車的功能在史繼明的手里是徹底發揮了出來。經過像是兩個姊妹的慕士塔格峰,把高聳入云的公格爾峰甩在車后,中午時分終于到了班迪克鄉所屬的縣城石頭城,這里在近代抵御過英帝國的侵略,縣城邊上還有當時的堡壘舊址。
縣城據班迪克鄉還有一百多公里,兩人在縣城隨便找了一個飯館吃了點東西,在飯館把杯子灌滿水上車繼續趕路。出了縣城跑了不到20公里就沒有柏油路了,全是那種沙土路,僅容一個車身通過,一路的荒涼,走了不到一半的路進入山區,山頂的雪還是那么的潔白,這時明顯感覺到氣溫降低,兩人停車把外套穿上。
汽車沿著山的走向是一會跑到山半腰,一會沿著山洪沖出來的痕跡跑,中間經過兩個達坂阪,看路邊道班的指示牌全都是海拔5000米以上。這里的環境是鐵列克鄉艱苦多了,就這一段路就讓人絕望,也就是李赟和史繼明都是在邊境的環境里摔打過,不然一般人到這里絕對打退堂鼓,翻越達坂時不但人有了缺氧的跡象,就連車子也發動機也是缺氧。在臨走時史繼明還調整了發動機氣門,但爬達坂時發動機是嗚嗚的響就像年邁老人一樣慢慢的往上挪,那種感覺就像是車子隨時有可能往后倒下去。
山區太陽落山早,等到李赟兩人趕到鄉駐地時,天已經黑的是伸手不見五指了,只有在鄉政府的院門口一盞昏暗的燈在夜風里晃著。
在艾則孜沒來這里之前,就只有鄉政府有一部衛星電話可以對外聯系,鄉政府的一輛吉普2020,也是因為燒不起油,一年出去不幾次。在大雪封山的季節,這里就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老鄉就靠放羊還有河溝里的一點土地種點青稞,就連苜蓿在這里都長不起來。全鄉的人口還不如內地的一個村子大,但是這個鄉的面積不小,能趕上內地一個市的面積,邊境線在鄉里有100多公里,在邊境線上有解放軍的邊防連駐守。鄉里的環境就這么差,可想而知邊防連的哨卡那得有多艱苦,他們可是都駐扎在雪線以上,真的常年見不到一絲的綠色。
艾則孜和劉義符的同學在鄉里等著,聽到車的動靜迎了出來,李赟下車和他握著手借昏暗的燈光打量著李義府的同學,看不清臉色,但是滿臉的褶子是看的清楚,穿著一件軍大衣,明顯的感覺出手里的繭子,李赟明白在邊境的鄉干部那是真的干活,不是幫老鄉壘羊圈就是抗洪,冬天還得抗雪災,一年到頭的是在和大自然抗爭。掀開掛在門口的棉簾子進到房子里,里面是暖烘烘的,屋里還燒的爐子。
客套一下坐下后,李赟才看清胡邊疆長的啥樣子,(胡邊疆就是劉義符的同學),應該和劉義符同齡,但是看上去簡直就像小時候見過家鄉那些種了一輩子地的老人,黝黑的臉,那褶子都能夾住紙了,嘴唇烏紫裂口,頭發長到耳朵亂糟糟的,只有眼睛黑亮,里面透露出堅韌。
現在胡邊疆是書記和鄉長一起肩,聽上去干部不小,但是說實話真不如老家的二哥權利大。
二哥現在那可真是晃起來了,村里的建設有旅游公司投資建設,村里的產業利潤按月結算,二哥現在就是每天盤算著村里的錢該怎么花,今天看看給老人做件衣服,明天琢磨著給學校里再添個設備,那小日子過的是有滋有味的。
胡邊疆雖說看上去邋遢,但是說話的嗓音響亮:“李總,謝謝你能來,路上辛苦了吧,這個地方就是路不好走,條件艱苦了些。”
艾則孜給李赟兩人到了杯茶,李赟抿了一口就是普通的磚茶煮出來的加了點羊奶,很明顯爐子里燒的是牛糞,不但聞到了,這茶也是帶著那味。不過雖說帶著那些難聞的味道,但是掩蓋不住水質的好喝,李赟又抿了一口咂著,這個水不一般啊。李赟放下茶杯打量一下屋內,在墻角有一個白色的大塑料桶,李赟過去拿起上面的水瓢,打開桶蓋舀了點水喝了一口,剛才的感覺沒錯,這水絕對有問題,李赟從來沒喝過這么清涼有點甜的水。
李赟回到沙發上坐下問道:“這水就是你們平時喝的啊?”
:“對啊,鄉里平時就喝這水,怎么了,這水有問題?”
李赟覺得這個水有文章可做,繼續問道:“鄉里老人最大的年齡有多大的?”
:“有個最大的都一百一十多歲了,還有幾個也都一百多了。”
李赟聽了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了,接著問道:“鄉里得病的多嗎?”
:“這事,奇怪,老鄉們除了發生意外傷亡的得病的很少,就連我來到這里工作也快十年了,從來沒得過感冒發燒什么的。”
這下就可以確定李赟剛才的推測了,這水算是班迪克鄉的一寶。接著又問起:“這個鄉里的老百姓是什么時候遷過來的?”
:“據說是上千年了,當時躲避戰禍,老鄉的祖宗們是翻山越嶺的來到了這里看到山間一汪清澈的湖水,就停了下來在這里安家落戶了。“
:“有一個湖?明天帶我去看看,要是能和我想到一樣,你們鄉就再不會窮了。”
胡邊疆聽這話激動的站了起來:“真的啊,李總你說的是真的啊?”
:“胡鄉長坐下,我還得明天去看看,如果真如我所想的,我敢肯定絕對是真的。”
這會李赟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計劃,這個水的口感是如此的好喝,在加上胡邊疆介紹的鄉里有高壽的老人,這個水完全可以賣到魔都去,并且還能賣個大價錢。
這個事還是因艾則孜引起的,那是公司第一次開年會時,艾則孜他們住在酒店,他不知道酒店擺的礦泉水要收費就給喝了,后來一結賬他才知道那一瓶水就收了60塊錢,把他是嚇一跳,以為挨宰了,把這事跟李赟說了,讓找找胡廚師長看看能不能找回來。李赟剛聽也是大吃一驚,不相信那價錢就去找了胡廚師長,結果讓胡廚師長一頓笑話說那水是從歐洲的伯爾尼進口過來的冰川水,進貨價就30塊錢,酒店翻一番賣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