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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魍城(肆)

熊貓書庫    萬靈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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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最近整個魍城都在傳你同咨宗主的婚事,雙公子那邊你不去看看嗎?”

  “看他?”溫婉的女聲充滿不屑,“一個賣身楚館里的伶人,連那些賣身的女人都不如,我堂堂城主之女親自去看他是不是太有失身分了?”

  “小姐說的是,可萬一雙公子來鬧事怎么辦?他可是那么喜歡…”

  “他敢!就因為順手把他從修士手里救下,我就必須接受他的喜歡嗎?如果他要是敢來找我,我一定讓他消失的干干凈凈的,而不是賣到風館這么簡單。”

  “小姐說的是,自然只有咨宗主才配得上你…”

  不久前,他站在城主府的假山后心情翻涌,曾經為了與喜歡的人見面,他都會躲在這里帶著滿滿的期待,如今卻是黯淡無光的深淵。

  他聽到——

  她說:不過是沒什么修為的妖族而已,還真以為她會看得上他。

  她說:從來沒見過這么傻這么臉皮厚的人,都被別人賣到風館了還湊上去,真以為她會缺錢嗎?她堂堂城主之女會缺那點錢?

  多么傷人的話,可又是多么殘酷的事實。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都說狐族最為狡詐濫情,以魅惑聞名,可誰又知道狐族的專情?

  狐族可不是那么好玩弄的,雖然冥界看不起妖族,自然看不起狐族,可在妖族當年妖王之爭時,差一點狐族就成為眾妖之首,狐族的高傲從來不允許別人玩弄他們。

  化作女子的雙未緩緩推開木窗,他目光幽幽的看著空蕩蕩的院子。他不知道陸不凡要做什么,他只知道愚弄他的人他絕不會放過。

  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漂亮的眸子太過于平靜,平靜的不像是才失去所愛的人。這就是狐族,理智而又聰明,所謂狡詐并不是單一的指狡猾,這是千百年來所有人對狐族的誤解,所以貶低他們,畏懼他們。

  天空的曜日(黑色太陽)吞噬著光芒,活在曜日下的魂族是地獄的游魂。

  “嘎——”

  院子里突然想起一陣開門聲,陸不凡手里拿著一壇酒,腰間別著一只笛子慢悠悠的走到石桌前坐下。

  他將酒放下利落的打開一壇,仰頭便往嘴里灌,酒水順著脖子流進衣服里,灌了一大口后放下酒壇拿出笛子吹奏。

  嗚嗚的笛聲夾雜的不是悲傷而是殺伐之氣。

  他陸不凡的人生結束在仙家望族,開始在陰曹地府。

  陸家,待我從魂界歸來,你們可有人還記我?是恐懼還是震驚?又或者震怒以及無動于衷?

  笛聲的殺伐之氣猛然之間收住,隨后變得平淡柔和。啟兒,愿再見之時你已經做到當年父親所想做的…若能不見,自然最好。

  在陸不凡出現在院子的瞬間,雙未下意識藏到窗戶旁,透過縫隙往外看,在血紅的天空下坐著的男人身上有幾分孤寂,可凜冽的氣勢依舊不減。

  不管是在大家跟前的陸不凡還是一個人喝酒吹笛的陸不凡,雙未已經漸漸意識到,這個人是不能招惹的。

  在魂界是很難辨別時辰的,不知時長時短,對時間的把握只能自己預估。

  陸不凡習慣了在山竹鎮生活時對時間的了解,雖然冥界沒有日月星辰,但香燭卻是有的。

  雙未總能看到院子不起眼的角落經常會點著一柱香,起初不知道,但后來發現陸不凡以十二柱香為一輪,每十二柱香的前六柱以兩柱為準,兩柱之后都是陸不凡用食時間,剩下六柱大部分時間睡覺。

  一炷香一個時辰,一天十二個時辰,原來這是對時間的計算。和陸不凡待的越久雙未就能從他身上發現越來越多來自人界的習慣。

  魍城很少有過萬人空巷的時候,但今天不一樣。

  陸不凡尚未睡醒便聽到一陣說話聲,聲音很大很雜,但沒持續多久便過去了。不過他向來睡眠淺,醒了也就沒了睡意,男人按了按眉心掀開薄毯起身,握著毯邊的手剛抬到一半就立馬僵住,目光一凝渾身氣勢一沉,男人轉身將身邊躺著的女人提起來,死死扣住她的脖子。

  “唔!咳咳!”從睡夢中驚醒,女子握緊男人掐著自己的手,因為呼吸困難臉色憋的通紅眼淚不受控制往外滾,“公子…公子、你松手…公子…我…”

  掐著女子頓了一下才施舍般的松開手,陸不凡陰沉著一張臉:“誰讓你進來的,我記得從第一天我就給你說過,書房誰都不許進。”

  逢場作戲歸逢場作戲,他從來不會假戲真做,用幻術擺平這個女人,他平時都是住在書房或者側屋,主屋不過是個擺飾。

  昨晚他坐在案前看書睡著了,沒想到今天醒來就從坐變成了躺,還蓋著毯子,這個女人真是…

  “對不起,你別生氣,公子我錯了。”脖子上的手一松她便朝著臉色冰冷的男人爬過去,抱住他的腰尋找安全感,“你別生氣好不好,我害怕,我下次不敢了,還不是因為你那個未婚妻,你都好幾天沒看過我,你是不是都要把我忘了?”

  該說是不知死活還是自以為是?陸不凡目光下撇落到女子的發頂,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摟住她:“下不為例,嚇到了吧?”

  “嗯嗯,你兇我。”

  “不許有下次。”

  “不會有下次的。”

  “乖。”揉揉女子的臉頰,陸不凡推開她不帶絲毫留戀,他直接起身下榻往外走,“外面很熱鬧,起來出去走走吧。”

  “嗯嗯,好的。”女子連忙跟著起身追出去。

  有時候,明知道是萬丈深淵卻還是義無反顧,明知道不能愛,卻愛的更深。

  有時候誰都沒有錯,錯只錯在彼此在乎的并不正好是對方。

  “公子,你要和我一起出去嗎?”女子在院子口追上男人,她下意識的與男人保持了一步的距離,因為對方不喜歡她與自己在別人面前親近。她只是他見不得人的玩物。

  “不然呢?”陸不凡挑眉回頭朝著女子伸出手,“就當補償這幾天對你的虧欠吧。”

  “嗯。”她慎重的將手放進他掌心臉上揚起甜甜的笑容,看著男人臉上邪肆的笑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有一天她會對一個男人笑的仿佛情竇初開的少女。

  不過,越是意識到不可能越想得到,越想得到也就越是小心翼翼,想到他家那位漂亮的未婚妻,她輕聲問:“你不怕她生氣嗎?”

  “陌末出門去了,今天我陪你。”

  “好,說話算話。”握緊男人的手指她眼里閃過一絲希望。

  雖然這個男人有未婚妻,但是還背著未婚妻偷腥,那么他一定不會有多愛他的未婚妻,這樣她不就有機會了?

  她喜歡陸不凡,所以一定會努力得到他,而且他們本來就已經屬于彼此,現在差的只是一個名分,她可比那個未婚妻有優勢多了。

  雖然是男人邀請的他,但主動的卻是她,她并不在意,也習慣了男人懶散看戲的樣子,只要他愿意陪她,就說明他心里是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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