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給我站住!你這樣衣衫不整的還敢進門,陸公子在剪魅屋里還沒走呢!嚇到陸公子了怎么…”
雙未回來時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頹廢的氣息,衣袍上都是褶子頭發也亂糟糟的,像是出去和人打了一架,還是靠蠻力肉搏的那種。
隨著門被打開,風館老板娘的叫罵也跟著傳來,不過雙未快速的將門一關就將那尖酸刻薄的罵聲給關在了外面。
剪魅看著雙未狼狽的模樣臉色忽的就沉了下來,她壓制著怒氣開口:“你這成何體統,還不快快去梳洗了再來!”
雙未并沒動,他關上門后便盯著在一邊看好戲的男人,嘴唇顫了顫沒有底氣的道:“陸公子,您可不可以給我贖身,我…我不想待在風館里了,我…我可以給你當下人…”
“哦?”陸不凡眼中閃過一抹玩味,一把推開懷里的剪魅起身,圍著雙未轉了兩圈,問道,“為何?我為何要幫你贖身?”
“求陸公子成全!”放在身側的手握緊,雙未撩起衣袍突然跪下,連陸不凡都沒有反應過來,便聽他道,“陸公子,只要你替我贖身我愿意為你做牛做馬!”
“雙未,你腦子進水了吧?”剪魅從被男人推開的失落中回神,看到跪在地上的雙未聲音突然拔高情緒有些失控,心中是又氣又嫉妒,更多的是擔心,她怕陸公子真的替雙未贖身,憑什么給雙未贖?她更怕自己被雙未牽連。
“雙未你是不是瘋了,你喝酒了吧?”剪魅一邊說著一邊就想去撓雙未,她想把這個給她搗亂的東西弄下去,“你給…”
“公子,你…”
銀色的長劍刺透胸口,鮮血噴涌,剪魅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這個讓自己心動的男人。
錚——
陸不凡面無表情的抽出長劍,取出一塊白色手帕將劍上的血跡擦拭干凈,銀色的劍泛起的幽幽冷光比屋子里的陳列更嚇人。
將擦拭干凈的劍收回芥子空間,陸不凡低頭看著被嚇得臉色蒼白的雙未微微一笑,道:“別擔心,她太礙事了,被感情沖昏頭腦的女人沒有什么好留戀的,我比較欣賞聰明的人。”比如像他住的那個院子的老板娘。
可是她喜歡的人是你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雙未目光微顫,他想,他所謂的感情在這個男人眼里一定非常的可笑幼稚。就像當初第一次為剪魅和曲撫琴時見到這個男人,他便覺得這個男人絕對不可小覷,雖然他沒有從男人眼中看到什么野心和欲望。
“幫你贖身也不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到時候女人名利地位少不了你,而且我保證這個過程絕對刺激。”
“公子請說。”
男人眼底的算計太過于明顯,但肯定不是對于他。
“我需要你…”
聽完男子的話雙未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男人會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是個魔鬼…可是,難堪的是他竟然動搖了,比起男人安排的任務,他難道要永遠待在這個風塵之地嗎?
“我…”他顫著睫毛,把心中的決定說出來仿佛用盡畢生的精力,“我答應你公子。”
陸不凡回到院子時,芯兒披著一件單衣坐在石凳上目光落寞,看到男人她連忙收斂情緒迎上去,像一條滑泥鰍似的撲進男人懷里。
“公子,你怎么能將奴家一個人丟下?”
“咳咳。”陸不凡干咳兩聲,不自在的將芯兒推出懷抱:“老板娘,你就不要打趣我了。”
打趣?她在打趣嗎?
正想反駁她突然看到男人身邊漂亮的白衣女子,瞬間一盆冷水澆到心頭。但她并沒有失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著白衣女子好奇的問:“這位是?”
“在下未婚妻,陌末。”
“未婚妻啊?”臉上的笑有點維持不住,“難怪玩笑都不開了,那我就不在這里打擾你們小兩口了,再見。”
“嗯。”
背對著男人往外走,芯兒咬緊嘴唇,只覺得呼吸困難。這個男人也和其他男人沒什么兩樣,把她當做消遣,可恨自己身經百戰竟然心動了。
“她…”
“不用管她。”陸不凡淡淡的瞥了一眼白衣女子,抬手指向左邊的側屋,“以后你就住這里,要是覺得小了睡主屋也可以,我住書房。”
“…好。”這個男人身上太多秘密了,但他都不能問,只能自己慢慢去挖掘。
“你似乎很多疑惑啊?”就在他走神的剎那男人突然瞇起眼睛問道。
耳鬢冒出冷汗,雙未連忙道:“沒有,我沒什么疑惑。”
“最好如此,俗話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最好永遠不要有什么多余的想法,猜來猜去很累的,我喜歡比較方便的方法,比如像對剪魅那樣。”
“是,公子請放心。”
“叫夫君,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
“是,公…夫君。”
看著雙未眸子里的忌憚,陸不凡從嘴角溢出一絲笑,他甩袖負于身后,轉身朝著書房走去。隨著嘭一聲書房的門關上,雙未緊繃的身體才漸漸放松。
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完全沒有人能夠猜透他心里的想法,更可怕的是陸不凡完全沒有任何弱點,也許有,但誰又能夠猜到呢?
書房里擺著一張小榻,關上門后陸不凡便拿出夜明珠隨意抽出一本書坐在小榻上翻看,此刻的他身上沒有半點邪氣,就端正的坐著像一個人界的修士般。
他偶爾從壓在小榻下的錦袋摸出幾塊果脯放進嘴里,為謫仙般的氣質添了點平易近人。而他手里翻著的冊子也不是秘籍絕本,只是凡人最基本的啟蒙讀物罷了。
不管是誰,什么樣的人,在心底都有一處別人不知的柔軟,是弱點還是暗藏的殺機,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