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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 遠征在即

熊貓書庫    燃燼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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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好奇,我跟著薩爾瓦多與荷蒂去見了阿德曼。他已經搞定了去卡薩布蘭卡的列車和物資,他招募的人正在把物資搬到列車上。

  阿德曼本可以被升為侯爵,但他拒絕了,因為這次遠征讓他忙得不可開交。

  他穿著背心,這背心因為搬運重物而變得十分骯臟,加上汗水涔涔,現在他像極了一個低層的搬磚工。

  此地烏煙瘴氣,又有一條臭水溝,我用手絹遮住鼻子,以顯示我高貴的身份以及優雅的禮儀。

  阿德曼將一個大箱子放上列車,問:“參加葬禮的小子回來了嗎?還有黑棺的劍圣?”

  我看這些人粗魯又骯臟,好像是從死牢中放出來的敢死隊一般,皺了皺眉,說:“薩米,你真要和他們一起走?”

  薩爾瓦多說:“我們已經商量好了。”

  我說:“彌爾塞那里正是用人之際,你這么離開好嗎?”

  他嘆道:“雖然很對不起彌爾塞大哥,但我已經告訴過他,而且他同意了,并且祝福了我與荷蒂。”

  我從他們中間走過,這看一眼,那摸一下,說:“這里怎么這么臟呀!只怕連干凈的碗筷都沒有,連坐便的馬桶都沒有,連擦手的毛巾都沒有,晚上只怕還沒有蔬菜水果,睡得會不會是硬邦邦的鐵板床?我家薩米從小就沒吃過這種苦,這日子可怎么過?你們可千萬別讓他受累。”

  這群野蠻人哄堂大笑,薩爾瓦多面紅耳赤,荷蒂說:“你別胡說,他當見習騎士的時候都習慣了的!”

  我是個很疼老婆的人,拉米亞肯定不想薩米跑到那種奇奇怪怪的地方,去做奇奇怪怪的勾當。

  我認為我得攪黃這件事,于是雙手叉腰,又對阿德曼說:“唉,伯爵,我和你說,你得好好對待咱們家薩米。咱們家薩米呢?是個老實孩子,也最聽話懂事,你別欺負老實人,聽到沒有?要是對他不好,我就到權杖那里去投訴你。”

  薩爾瓦多喊道:“朗基,你別說了!”

  我叱道:“什么什么?你看看你,還沒離開我就敢和我頂嘴?我是為了你好,你是和他們學壞了吧!你現在覺得翅膀硬了,可以飛走了是吧!好,你走,你走!你要是走了,就別認我這個親媽....不對,是親姐夫!”

  阿德曼說:“薩爾瓦多,到后面去,那里還有貨要搬。”

  薩爾瓦多想走,我拉著他說:“薩米,要記得哦,每天早中晚都要吃蔬菜,還要刷牙,牙要刷足三分鐘才好,對了,如果外出要戴口罩,外頭肺炎厲害。啊!對了,你看看這里都是健壯的男人,一個個肌肉可不得了。你要小心,他們現在都用非常哲學的眼神看著你,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最好拿個鎖堵住你自己的后面....”

  他怒吼一聲,沖刺般逃到集裝箱堆之后,我還想追。阿德曼攔在我身前,說:“劍圣,你好。”

  我沒法子,只得說:“你為什么要騙我妹夫去什么遠征?卡薩布蘭卡是什么地方?這遠征有沒有危險?”

  阿德曼笑了笑,反問:“你知道我為何讓彌爾塞那小子取勝?”

  我答道:“因為你不想當公爵?我不知道,你是個獵殺惡魔的戰爭狂,所以不想留在地下城?”

  他說:“彌爾塞展現的是惡魔的力量,換做以前的我,他必死無疑。我不在乎什么公爵不公爵,但惡魔、血族這些異類,我格殺勿論。”

  我心中一凜,問:“那你為什么改變主意了?”

  阿德曼:“你告訴我那個故事,關于血族也有人性的故事,我聽了有些感觸。”

  我松了口氣,說:“你能聽進去就好,但為什么你覺得彌爾塞不是那種墮落的惡魔使?”

  阿德曼說:“他召來的四道影子,瞄準的不是我的要害,他不想殺我,即使是在快要落敗,甚至快被我宰了的時候,他也不想殺我。”

  彌爾塞這也算是好人有好報了吧,在這樣的年代聽到好人有好報的事,我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瘋了。

  阿德曼看向那陳舊的列車,玩世不恭的表情罕見地喜悅起來,說:“我覺得彌爾塞是當公爵的料,他未來會非常強,會遠遠超過我,甚至接近你,而且他與鄧恩不同,與博思泰特斯很像,他非常固執,而固執的人是不容易被腐化的。”

  我只聽進去“甚至接近你”這五個字,這讓我滿心不是滋味兒,我自認為不是個善妒的人....不,我其實就是個非常喜歡嫉妒的人,彌爾塞想與我黑棺劍圣并駕齊驅?哼,怎么可能?一山不容二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我得想個辦法讓彌爾塞分散精力,沒空變強才行,也許我該給他說個媒,設法榨干這小子....

  阿德曼:“你感覺到變化了嗎?”

  我問:“什么變化?”

  他把手在空氣中撥動,這讓我覺得他有文人墨客的潛質,至少架勢擺的十足,他說:“裂隙之戰后,惡魔在撤走。”

  “撤走?”

  阿德曼回答:“我半輩子都在與惡魔斗,所以我能感受得到。裂隙之戰不僅僅阻止了紀元帝國,更讓惡魔們感覺到了什么。這群沒腦子的野獸終于怕了,它們在離開我們這里,離開劍盾會的領土,不久之后,無論地上和地下,都不會再有惡魔了。”

  我喜道:“真的?如果確實是這樣,那可真是天大的喜訊。”目前我們遇到的最大的困難,是令人變異的太陽,以及無處不在的惡魔,其中惡魔最讓人頭疼,因為太陽帶來的是慢性的變異。如果惡魔不在,我們拾荒就方便了好幾倍,人類可以到各個地方去定居。我們的商貿會更發達,人口會增長的很快。

  阿德曼說:“我找人測算了封印裂隙的影響范圍,大約是半徑三百公里,精確的說,恰好將本撒囊括在里頭。很遺憾,黑棺和號泣在這范圍外,惡魔現在都跑到你們那兒去了。”

  我怒道:“好哇!感情我們是你們的垃圾桶?你們把垃圾清理干凈了,我們那里可倒了大霉。”

  阿德曼笑道:“在黑棺和號泣附近,一定也有個巨大的裂隙,如果關閉你們那兒的裂隙,惡魔也會離開。”

  “那個裂隙在哪兒?”

  阿德曼雙手一攤,大搖其頭:“我不知道,也許這裂隙就像人的病一樣,有個潛伏期,現在還沒現出跡象,我估計很快就會了。你也可以去找,通常惡魔最多最密集的地方就是裂隙了。”

  我認為裂隙就像余燼水晶那樣,我們必須把它找出來,找到之后,也許可以利用裂隙體統能源,也可以把裂隙關閉確保安全,問題是,我上哪兒去找安布羅撒給我的那種炸彈?那可是足足有十顆核彈爆炸的威力。

  阿德曼說:“卡薩布蘭卡是劍盾會一百年前的地下城大都市,但一百年前,它淪陷了,惡魔們攻占了它,并在那里繁衍,那里是個大巢穴。本來,想要涉足那里是死路一條,可如今不同了。”

  我點頭道:“裂隙關閉了。”

  阿德曼很是喜悅,說:“的確,裂隙關閉后,卡薩布蘭卡的大部分惡魔會逃離,那里埋藏著劍盾會過往的神器、科技、食物與清水。我帶領的這支遠征軍會把殘余的惡魔清理干凈,讓這座被詛咒的都市重新回到劍盾會手中。”

  我皺眉道:“就你們這一百人?這都是些什么人呀!看起來并不怎么強。到底還剩下多少惡魔?”

  阿德曼答道:“我的一位朋友擅長統計學,他根據模型,認為裂隙能讓百分之九十八的惡魔遠走他鄉。我預計卡薩布蘭卡還剩下一千多個惡魔,這是可以應付的。”

  “還有那種黑色惡魔與熔巖惡魔呢,你不能只算小的呀。”

  阿德曼說:“我找的這些家伙都是些硬漢,是鄧恩、波德萊爾、內夫搞進監獄的倒霉東西。那三個家伙大概都倒臺了,所以,我順利地將他們保釋出來。他們的武藝很了得,而且不怕苦,他們大多數都無牽無掛,我們可以放手大干一場。”

  我想告訴他如果他留下來,很可能會成為下一個公爵,因為內夫和波德萊爾已經死翹翹了,這兩個空缺,一個多半會給權杖的那個小徒弟雷蟒,另一個非阿德曼莫屬。

  但仔細想想,他追求的不是這個,那我又何必多說?

  阿德曼說:“卡薩布蘭卡很遠,離這里有一百五十公里,列車只能把我們送到一百公里的高儀,剩下的五十公里路不好走,交通算是阻隔住了。所以,那里是荒山野嶺。我向諾曼申請軍事行動,她不答應,也不認同我所說的‘惡魔撤離理論’,她說我們應該將精力用于對付紀元帝國,所以,我只能自己來。”

  我說:“諾曼是對的,卡薩布蘭卡那件事倒也不急。”

  阿德曼:“不,卡薩布蘭卡中隱藏著十分重要的秘密,紀元帝國無孔不入,那秘密不能落在他們手里。”

  我怦然心動,可我是號泣的統治者,可不是無所事事的摸金校尉,我嘆了口氣,問:“如果你清理干凈了卡薩布蘭卡,干脆在那兒占山為王算了。”

  阿德曼說:“八字還沒一撇,你別給我豎FLAG成不成?”

  我哈哈笑道:“照顧好薩爾瓦多與荷蒂。”

  阿德曼說:“沒人會照顧任何人,但只要他們肯作戰,他們就能吃得好,睡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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