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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追求神明

熊貓書庫    燃燼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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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具麻木地躲在尤涅中,像是個被社會拋棄的死宅。我問他還好嗎?他只是說這些“過氣主角不如狗”之類讓人聽不懂的廢話。

  西莫科帶來的都是駭人的家伙,我不是很懂槍械,可拉米亞看著那些軍火,像是個被玩具迷住的孩子。

  緹豐說:“現在我們有了一塊封印之石,局面不錯,現在必須把它藏于最安全之處。”

  她也許想把石頭藏在黑棺,可實話實說,黑棺的準入機制其實挺坑人的,對于蒼白女士、安布羅撒這些詭異的術士,只怕形同虛設。

  諾里斯說:“可還有兩塊,落在敵人手里也非常危險,您也見到了,蒼白女士能用它做些什么。”

  緹豐說:“你是什么意思?”

  諾里斯慌忙道:“我并非催促...大人做事,然而為了完全起見,難道不該將三塊石頭...全拿在手里,才能...安心嗎?”

  緹豐沉思片刻,說:“設法毀了這封印之石。”

  克里斯蒂娜說:“把它放到尤科斯反應爐里,我不相信世上有任何東西能耐住反應爐的高溫。”

  緹豐笑道:“好辦法。”

  諾里斯急道:“這如何使得?這塊石頭關乎奧古斯都一生中最大的秘密,可能是無以倫比的寶藏,可能是法力無窮的魔血...”

  緹豐雙瞳凝視諾里斯,諾里斯的肉瘤趕忙閉上了眼,緹豐說:“我覺得你也很想要這石頭。”

  溫嶺開始流汗,諾里斯顫聲道:“唉,我不能隱瞞您,可我畢竟也是喬凡尼家族的人。”

  緹豐說:“你最好絕了這個念頭,我優先考慮的是保全自身,而不是把這未知作用的石頭集齊....”

  突然,西莫科牙齒格格作響,說:“她...在召喚我們。”

  緹豐問:“蒼白女士?”

  西莫科說:“是的。”

  緹豐說:“她與你也建立了血契?”

  西莫科痛苦地搖頭,他解開半邊衣衫,我們見到他的骨頭正在撕咬他自己的身軀。

  克里斯問:“蒼白女士知道你的狀況嗎?”

  西莫科喊道:“不,我可以告訴她我把你們殺了。我知道她在哪里...”

  緹豐與克里斯蒂娜陷入無聲的交流,她們目光交錯,頻繁閃爍,過了半分鐘,緹豐說:“好,你對她說已經完成了任務,所有人,做好準備,我們去找她。”

  這么做是英明的,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找到她之后,我們可以等白天動手,到時,即使緹豐與克里斯也不能戰斗,蒼白女士對我們凡人而言,只是任人宰割的魚肉罷了。

  她在離這里不足五公里的地方,尤涅開出三公里后,我們徒步前往。

  那里曾是荒漠上的一處加油站,并擴張成一個小村落,約有二十座破碎的小磚房。西莫科抬起頭,指著村子中央一座三層紅磚樓,這樓房是此地最完整的建筑,說道:“她在里面。”

  我見到蒼白的霧氣繚繞于此樓周圍,像是巨大尸體的手溫柔地觸摸著它。它又宛如一條饑餓的、如龍一般龐大的水蛭,盤踞在大地上,貪婪而歹毒,吸食著熱量,吸食著生命。

  諾里斯說:“她在吸收封印之石的力量,并通過封印之石制造死亡之影,這樣,即使在白天,她也能短暫地行動。”他的聲音在發抖。

  緹豐說:“她可以做到這一點?你為什么從來不說?”

  諾里斯說:“這封印之石...或許本不屬于奧古斯都,而是被奧古斯都吞噬的卡帕多西亞。蒼白女士是...卡帕多西亞一族中的大師。”

  克里斯說:“那我們必須在這兒阻止她了?”

  諾里斯急道:“是的,必須如此!”

  這建筑陰暗得仿佛被潑了滾燙的墨水,漆黑之中散發著白煙。緹豐說:“魚骨,麻煩你再去探探。”

  拉米亞問:“為什么又是他?瑪拉切尼很可能通過這死亡之影探測著外來者。”

  緹豐嘆道:“拉米亞,我很賞識你們夫婦,可別忘了你們都是戰士,都是士兵。”

  拉米亞不再反駁,她對我說:“我在這兒等你回來。”

  我告訴她不用擔心,我有一百種保命的方法。我先喝了阿蒙之水,喝了奧丁之眼,在身上涂抹硬化藥水,想了想,又喝了些毒蛇之血。

  諾里斯抱怨道:“你這一套都夠我吃一頓晚餐了。”

  我說:“增益效果還是要加滿的。”

  雖然我做了這么多準備,可依舊感到毛骨悚然,我進入建筑延伸的長長的陰影里,使出拉森魃之影,先如今大廳,探出腦袋。

  大廳中布滿尸體,大約死了二十人,都是被撕裂喉嚨后殺死的,死去不久。他們都有槍,但也有老人和孩子。

  這是一群在這兒的定居者,他們冒著太陽的危害與詭異的風暴,躲避著成群的惡魔,竭力活在這殘酷的世界上,然而,蒼白女士看中了這里,看中了他們的生命,將這里變作了墳墓,變作了她入眠的巢穴。

  這個不可饒恕的畜生。

  第二層樓也是一樣,一個人都沒生還,甚至沒有人能逃走。瑪拉切尼受的傷需要在尸群中靜養,這些人對她而言并無意義,只是食物。她殺死他們是并無任何感情。

  我越來越冷,像是吞了一塊冰,把渾身的血管凍得松脆,我撐著身軀,每動一寸都疼痛難忍。

  到了第三層,仍是定居者的死尸,有一間大房間,在其中,我見到的一切讓我懷疑人生。

  蒼白女士如幽靈般走動著,長長的婚紗掃過地面的灰塵。安布羅撒的脊椎突起,成了個束縛他的刑架,一只只蒼白的手攥住安布羅撒的血肉,將他困住。他受了很重的傷,血一直在流。

  他似乎看見了我,朝我一笑,但并沒多說什么,看來是我多心了,他并沒有察覺到我在這兒。那我打算讓蒼白女士多享受一會兒,畢竟安布羅撒是殺害她的罪魁禍首。這兩人窩里斗最好,這是我們的好消息。

  他們奪走的兩塊封印之石被安放在一個奇特的架子上,那是六個大小相同的人手組成的,人手表面發青,托著黑色的石頭。

  蒼白女士用黑色的尖刀刺入安布羅撒的腹部,安布羅撒痛苦地叫喊,傷口與嘴里同時吐出黑色的血,吐完,他說:“真是....一團糟。”

  蒼白女士說:“你要為對我所做的一切,以及對卡帕多西亞一族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安布羅撒的金色長發遮住了他半張臉,他說:“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但我只能這么做,我必須阻止你的父親——卡帕多西亞,他已經失控了。”

  蒼白女士發出女妖般的尖叫,幾乎把我的魂都嚇丟了,她說:“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她的尖刀不停刺入安布羅撒的身體,動作如此快速,以至于我以為她會叫歐拉歐拉或是沒用沒用。

  安布羅撒隨著她的酷刑而慘叫,當她停手后,安布羅撒說:“我...救了你的命!我讓你活著。”

  蒼白女士說:“你想利用我!從我這里一窺死靈法術之密。”

  安布羅撒搖頭道:“那對我沒用,我并不是為了鉆研死亡....我很抱歉,我當時沒有余力保護你,我不能引起...他們的注意。我唯一所能做的,就是....讓你的靈魂....存活。你不會知道我是誰。”

  他們說得越多,我越糊涂,只能等著他再多說些,把挖的坑填了。

  蒼白女士說:“你讓我的丈夫背叛了我!你劃破了我身上每一寸肌膚!你讓我變得比尸體還殘破!”

  安布羅撒說道:“但我讓你占據了斯通北里的身體,直至從他身體中復蘇,不是嗎?瑪麗,我向拉倫佐承諾過的一切,我并沒有違背。”

  蒼白女士叫道:“你還有臉提兄長的名字?斯通北里那個混蛋承認,在突襲祖先藏身處的時候,你親手殺死了他!”

  安布羅撒說:“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信任我的人,可....因為他也被控制了!我別無選擇,我只能在他死后,實現他的遺愿,你并不知情,你并沒受到控制,所以我保全了你。你知道,卡帕多西亞瘋了,多年來的幽居讓他受了惡魔蠱惑,他所追求的事決不能實現。”

  蒼白女士問:“你知道封印之石通往何處?你知道奧古斯都追求的是成為怎樣的神?”

  安布羅撒并未回答,他說:“你還記得嗎?當我們喬凡尼家族最初被納入卡帕多西亞一族時,是你和洛倫佐兄長傳授我死靈法術深奧的道理,你們對我的恩情,讓我很是感激。”

  蒼白女士冷冷地將匕首刺入安布羅撒的四肢,安布羅撒顫抖著,但他不再慘叫了,蒼白女士說:“我們沒料到是給自己帶來了災禍。”

  安布羅撒說:“不,你之所以這么說,是不知道卡帕多西亞到底做了什么!連奧古斯都也不只知道,唯有我知道真相。”

  蒼白女士說:“怎樣的真相?”

  安布羅撒說:“卡帕多西亞一族在它的鼎盛時期,族中的血族數量遠勝過其余血脈,然而,為什么那數量龐大的血族幾乎在一夜之間失蹤?為什么我們奧古斯都在追殺卡帕多西亞殘黨時并未遇到太大的抵抗?”

  “為什么?告訴我那是為什么?”

  安布羅撒凄然說道:“因為卡帕多西亞把那一千個子嗣埋藏在洞穴的深處,將他們全數殺死,以追求自己成為神靈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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