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鉛云怒卷,煌煌天威中,天地萬物瑟瑟發抖。
巨荷湖畔,那些鵝村傻勇和鴨寨鴨霸們,早已遠遁,湖中的大小湖魚也早已順著出水口的方向疾遁而去。
平時那兩只守護在巨荷畔的大魚,此時也已經順著水流,跳過巨荷湖入水口那處七八米高的小瀑布,溯游而去。
巨荷湖中,巨荷巨葉輕搖,巨型荷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盛開,一股讓云不留覺得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息,從花中釋放而出。
隨著這股氣息的出現,天空中的劫云頓時洶涌澎湃起來,如同磨盤似的旋轉起來,帶著閃耀的雷霆,緩緩傾軋而下。
這種仿佛就像世界末日來臨時的場面,不論是小白還小香姬,亦或是小毛球和虎子,再或者團子,它們都見識過了。
是以,此時的他們,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偏偏,云不留驚呆了!
和云不留一樣被驚呆的還有炎天香。雖然她是一個重生者,但畢竟神魂之中并沒有那只花妖的記憶。
所以這種事情,炎天香還是第一次見。
她可能是沒有想到,天劫會如此嚇人吧!
可云不留被驚呆就不應該了,這不過是荒劫的天劫場面而已,對于一個已經渡過洪境劫的修士而言,這種神情也太假的吧!
但此時的云不留,小心臟卻有些不爭氣的呯呯直跳,如同有只小鹿在里面亂撞似的。那朵盛開的巨型荷花之中傳出的氣息,讓他不由自主陷入曾經的回憶當中,那對他來說,已經是很久遠的回憶了。
“敢問公子,我的孩子呢?”
“碰到我們,也許是天大的霉運!”
“我們,成親吧!”
“希望你能將安安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來愛護!”
“你是笨蛋嗎?再來!”
“請原諒我的自私…”
“…當所有喜歡都匯聚在一起,我就舍不得了。”
“別難過,我會回來的,你可是答應過我,要陪我一起泛舟去看荷花盛開的盛景的。”
當這些畫面一一閃過他的腦海,他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無聲地掛起了兩行清淚,唇角扯起一道弧線,微微顫抖著。
安然,是你吧?
我知道,一定是你!
回來了!
真的回來了!
你果然沒有騙我,是我太愚蠢了!
站在云不留身旁的炎天香在不經意間回首時,看到了云不留這奇怪的神態,不由張了張嘴,末了悄悄拉了下小白的衣袖。
小白不解,回頭看去,便見炎天香朝云不留臉上呶著小嘴。
小白疑惑地看向云不留,結果便看到云不留臉上掛著淚的模樣。
小白也有些愕然,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長袖里,素手緊握成拳,貝齒輕咬,朝著遠處的那株巨荷看去。
真的是你嗎?我的安然姐姐!
小白在心里暗自問,但從之前感覺那股氣息有點熟悉,再加上云不留此時的神情,她的心里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他現在的妻子可是我!
小白暗自給自己打氣:而且最了解他的,也是我!
小白覺得沒有人比她更懂云不留了,因為她經常入他的夢,在他的夢里,許多事情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看看云不留那副神色,小白的信心又不免有些受挫。
這死沒良心的,果然還是放不下她!
果然,那誰誰說的沒錯,得不到的永遠都是心頭的朱砂痣!
此時的小白是個什么樣的心思,云不留不知道,他此時的心神完全被那朵巨型荷花之中出現的氣息給吸引了過去。
那株巨荷的氣息,云不留覺得自己已經非常熟悉了,畢竟是自己親手從小荷塘里移植到湖中,并一步步培養起來的。
百多年來,除了閉關和外出之外,幾乎天天都能見到。
當初他也想過利用自己的精神力直接入侵那朵荷花,看看里面的生命到底是什么,但他得到的,卻是一片朦朧與混沌。
后來在雷神系統出現之后,雷神系統給他的卻是一只荷花妖的答案,從理論上來說,雷神系統的答案確實沒有錯誤。
但從目前的實際來看,雷神系統錯了。
不過這種錯誤,確實不能怪雷神系統,因為雷神系統并沒有關于她的任何數據,并不清楚安然的存在。
云不留并不怪雷神系統,只怪自己太愚蠢,明明知道安然喜歡的是荷花,明明一湖的荷花都沒有變異,就它變異了,居然還沒發現。
顯然,云不留開始自責了,雖然這種自責很沒理由,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這一點,只是因為探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所以才放棄的。
誰能想到,安然的重生,會是以這種形式呢?
相比重生成人,重新見面的時間是最短的,可偏偏安然選擇了重生在荷花身上,這讓云不留完全錯估了形勢。
而云不留更加不能怪安然,因為安然選擇重生成荷,完全就是一種這種無聲的陪伴,這不正說明了安然對他的愛有多深嗎?
當荷花完全盛開之后,可以看到,一道青綠色的身影盤坐在那巨型蓮蓬之上,黑發如瀑,綠色衣袍披散在蓮蓬上,在狂風中紋絲不動。
那道身影體內蘊含著澎湃的強大生命力,氣息直逼荒境,以這樣的修為,挑戰一般的荒境修士,應該是完全不在話下。
她背對著云不留他們,讓人無法看清她此時的面容和神情。
不知何時,她的長發和衣袍開始隨風舞動起來。
但就在此時,一聲霹靂…
空中耀起一團刺目的光芒,一道天雷從那滾滾鉛云之中降下,轟向那個盤坐在巨形蓮臺上的身影。
與此同時,巨荷輕輕搖晃,一道綠色劍氣從最高的那片荷葉之中沖出,劈向那道雷霆。
電光火石之間,雷霆與劍氣相撞,并被劍氣劈散,剩下的雷弧轟在荷花上時,威力已經變得微乎其微起來。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不僅是小白和炎天香他們,甚至就是云不留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目瞪口呆起來。
以蓮葉為劍,斬出劍氣,這是什么手段?
這是劍道修士才會有的手段,手中無劍,萬物皆可為劍!
云不留知道安然是學劍的,曾經是天瀾界安氏修行家族中的一句劍侍,專門看護安氏一族的瑰寶——《安氏劍經》。
但云不留發現,那道身影剛才用荷葉斬出的那一劍,并非《安氏劍經》的招式,那氣息分明就是無極逍遙門的《逍遙劍》。
《逍遙劍經》安然自然知曉,雖然當然她只知道一半,但后來云不留在送給她一套系統的時候,系統里可是加載了不少功法的。
《乾坤無極經》、《逍遙劍經》、《無極拳經》、《陣法之術》、《符文之書》…甚至包括從天蒼學院女巨人那里得到的‘姜氏功法’,以及從華乘風那里得來的‘劍宗劍經’。
這些功法儲備,不僅安然的那個系統里有,小白,小天香,包括毛球和虎子它們的系統里面也同樣有。
唯有炎天香的系統,以及海老鬼他們的系統里面沒有。
不過以海老鬼他們的身份和地位,想要將這些功法加載到他們自己的系統里面,也不是什么難事。
以安然的修為,加上她在劍道之上的修行經驗,不修行《安氏劍經》,改修行其他劍道功法,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甚至云不留都能猜得出來,如果安然真的沒有修行那部《安氏劍經》,那就說明她想和天瀾界的那個安氏徹底斬斷那縷牽扯。
這在云不留看來,其實并不是什么壞事。
天瀾界對于他們來說,太遠了。
而且說得難聽一點,對于那個世界的安氏家族來說,他們現在就是住在鄉下的窮親戚。
雖然抱大腿這種事情很爽,但寄人籬下的感覺,又怎能好受?
雖然還沒有得到她的親口承認,但云不留覺得自己對安然的氣息絕對不會認錯,雖然身上的氣息已經不一樣了,但精神力,也就是神識神魂的氣息卻是不會變,畢竟是重生者。
這斬破天雷的驚天一劍,頓時震住了小白她們幾個。
同時也惹怒的天劫。
于是第二波天雷降臨的時候,安然斬出的劍氣,就沒法與天雷抗衡了,可她并沒有閃躲,只見幾縷黑發沖天而起,又數道劍氣從那幾縷黑發之中沖出,將剩下的雷霆斬碎。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小白的小拳頭握得更緊了。
炎天香都快把下巴掉地上了,倒是小香還算鎮定一些。
虎子和團子則是完全沒有這種概念,從頭到尾摟抱著,和那些孔雀和炎雀,以及那群錦雉一樣,都在瑟瑟發抖。
唯有小毛球蹲在一旁,目光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第三道天雷,第四道,第四道,第六道…
每一道天雷都比之前一道強上一倍,安然也是手段頻出,綠色的劍氣幾乎將這方地域覆蓋,仿佛就像一片劍氣領域一樣。
使得那些天劫落下來之后,只剩下一些影響不大的小雷弧 直到第七道天雷即將降臨之時,安然才從蓮臺上起身,赤足輕踩蓮臺,身形飄向那株巨荷中間一朵新長出來的花苞,伸手抓住托著那朵小花苞的花桿,一把將其拽了起來。
然而,那株巨蓮并沒有像大家想象中那樣被她拎起。
在眾人眼里,看到的卻是她像拔起一杯長劍一樣。
事實似乎也是如此,只見那根花桿在她手中直接變成了一柄青綠色的長劍,長劍順勢朝著天空掃去。
一道無匹的綠色劍氣從長劍中沖出,迎下降下的雷霆。
如同撕裂天宇一樣,劍氣和雷霆相撞的剎那,那道雷霆直接就被斬成了一片雷弧,四散開來。
那肆意揮劍的姿態,霸氣絕倫,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下一刻,眾人便見那身影的赤足在荷葉上輕輕一點,拎著那柄絕色長劍,沖天而起,瞬間沖入那滾滾如墨的劫云當中。
霹靂…
雷霆在空中閃耀,仿佛就像老天爺發怒似的。
而在那滾滾鉛云之中,無數道劍氣便如同烈陽一樣,在中間爆發開來,劍氣刺破了黑暗,天地迎來了光明。
“渡,渡劫還,還可以這樣的嗎?”炎天香完全看癡了。
小白和小香姬分別看了她一眼,而后看向云不留。
此時的云不留,臉上的淚水已經消失,只剩下兩條淚痕未干,臉上全是燦爛的笑容。
安然的實力如何,云不留不清楚,但是當初安然兵解的時候,體內那劍氣爆發開來,與眼前這一幕,何其相似?
劍氣如絲,縱橫交錯,無孔不入。
就在眾人等著云不留給他們一個答案的時候,天空中卻傳來金鐵交鳴之聲,那散開的劫云又匯聚在了一起。
劫云之中,仿佛有人在交手,劍氣縱橫之間,撕裂了天宇,但卻沒有劍氣朝巨荷湖方向而來。
云不留不由想到自己當初在渡洪境劫的時候,那時候,他可是和一些法則凝成的人形生物在戰斗。
雖然最后他勝了,可那也是慘勝,渾身上下,就沒一處是完好的。
但讓云不留驚奇的是,沒多久,一雙如玉般的赤足,從那漆黑的劫云之中緩緩露出,接著是那綠色裙角…
一陣狂風拂來,拂散了劫云,也拂起了她的衣袂與長發。
驕陽從天而降,祥云匯聚,仙音奏起,仙露甘霖普降,但這一切都成了她的背景,襯托出她那無可匹敵的絕世之姿。
此時,云不留終于看清了她的面容,與曾經一般無二,看起來甚至要更加年輕一些,漆黑的雙眸之中帶著些許笑意。
云不留沒有迎上去,準備等她接受完天道的饋贈之后,再去找她敘舊,他太想她了,心中有太多的話想要跟她說。
此時的他,就像一個渣男,把小白給完全忽略掉了。
但小白看他沒動,還以為這渣男心里想著她,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上去找安然呢!小白的心里多少有了點安慰,伸手握住他的手,順便給他傳音道:“你應該上去和安然姐姐相認的,這么多年了…”
云不留此時才想起來,自己現在可是有老婆的男人,剛才居然完全把小白給忽略了,確實有些不應該。
他反握了下小白,朝她看了眼,微笑道:“謝謝!”
小白是個醋壇子,喜歡吃醋,無論是小香姬,還是粉夫人,她都保持著相當的敵意,特別是粉夫人。
現在面對安然的時候,居然能夠說出這話,可見她有多明事理。
然而,讓云不留沒有想到的是,安然從空中落下之后,便又將那柄長劍直接插回水中,化成之前托著小花苞的青色花桿,而她自己則重新坐回那座蓮臺。
接著,那原本散開的荷花,居然又開始緩緩合閉起來。
那些從天而降的甘霖仙露則被那朵花苞吸收。
只一轉眼,她又便陷入沉靜之中,任云不留怎么用精神力呼喚都沒有回應,讓云不留多少有些不解。
云不留不知道安然是不是生他的氣,怪他沒有等她,看到她沒有回應他的呼喚,云不留不免有些心情低落。
當天空中祥云散盡,天地恢復一片寧靜,云不留將浮空島驅回巨荷湖上空隱藏起來,而后像當初的小毛球那樣,坐在湖畔高崖的露臺上看著那株在天劫之中沒有任何損毀的巨荷自閉起來。
他在用精神力試圖呼喚安然,但一直沒有什么效果。
那株巨荷依然如同之前那樣安靜地矗立在水中央,雖然之前天劫降下的時候,有雷弧在巨荷上面縈繞,但它卻并沒受多大影響。
兩條大魚也從上游游了回來,重新鉆入大湖之中,圍著巨荷嬉戲。
小毛球坐在云不留身邊,陪著云不留一塊自閉。
當初云不留和安然之間的事情,小毛球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為了那個女人,它都被忽悠著去當過好幾次工具球了。
安然的去逝,小毛球也是清楚的。
如果沒有這個女人出現的話,或許現在的他們,還在這山野之中愉快的當著野人呢吧!毛球想。
當然,也許說不定早就已經掛了也可能。
畢竟沒有那個女人,他們就不會知道那些上古傳送陣的存在。
不知道那些上古傳送陣,他們就不會去想方設法將其毀掉,如果沒有毀掉那些上古傳送陣,那么域外修士的降臨就不可阻擋。
想想那些域外修士們的無情和冷血,就知道他們的結果會如何。
所以,對于安然,小毛球其實并沒什么惡感,甚至有些慶幸這個女人的到來,她改變了云不留,也改變了這個世界。
如果要在安然和小白之間選一個的話,小毛球無疑會將它的這一票投給安然,而不是那條讓它有些討厭的白蛇。
小毛球和小白之間,一直都不怎么對付。
浮空島上,看著云不留一副自閉的樣子,炎天香給小白傳音,“師娘,師父這是怎么了?這株荷妖…”
小白伸手敲了下她的小腦袋,打斷了她的話,“你這話要是讓你師父聽到,他非罰你不可,那可不是什么荷妖,她是你的前師娘…”
小香姬,炎天香:“…”
“前師娘?!”炎天香愣了半晌,才‘哦’了聲,而后小拳拳一捶掌心,點頭道:“明白了,她是師父的前妻!”
這個世界雖然不算是男尊女卑的世界,但女性的地位,確實沒有男性那么高。可離婚這種事情,也不算什么新鮮事,有些強勢的女人覺得自家男人沒出息了,要求和離的可不少。
所以‘前妻’這個稱呼,也就漸漸不奇怪了。
小白:“…”
本來想要繼續給這個徒弟一個五雷的,但小白最后忍住了。
這些年來,雖然她是師娘,但因為云不留沒在,所以小白完全擔起了當師父的責任,炎天香所會的一切,都是她教出來的。
對于這個聰明伶俐的弟子,小白是打從心底里喜歡,同時也正因為如此,她也才會想著給云不留生個兒子。
看著別人家的孩子聰明伶俐,總想著自己也生一個。
唯一讓小白覺得有些不太愉快的是,這個徒弟身上留有隱患,好在這么多年下來,她身上的這個隱患并未出現過。
小白輕嘆一聲,道:“具體的情況,你去問你師父吧!我覺得他現在應該得多說說話,也許他說出來,你們還能安慰他一下。”
小香姬和炎天香相視一眼,想了想,便從浮空島飛掠而下,來到云不留身邊,小香姬跑去燒水煮茶,炎天香則沖云不留說,“師父師父,之前那位漂亮姐姐好厲害啊!她是什么人呢?”
云不留像是沒有聽到炎天香的話似的,沒什么反應,自閉的人大多如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著自己的事情,對外界的反應要慢上好幾拍,有甚者更是什么反應也沒有。
云不留此時就處在自己的世界中,自責著自己的愚蠢,覺得安然肯定是生他的氣了,明明她一直就在自己身邊,可他卻沒能發現。
炎天香見此,想了想,身形一縱,便朝那株巨荷跳去。
結果身影剛到半空,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攝拿了回來,然后她第一次見到她的師父暴怒時的模樣。
“你想干嘛?”
云不留的大手扣著炎天香的手腕,如同怒目金剛,怒視著炎天香。
炎天香被云不留那副怒容給嚇到了,她從來沒有見過云不留這副模樣,以前就算惹他生氣,他最多也就嘲諷幾句,絕不像現在這般。
“師父,你弄疼我了!”炎天香噘著小嘴,眼淚說來就來。
那副淚眼低垂的委屈模樣,讓云不留漸漸回過神來,而后緩緩放開了自己的大手,說道:“找你師娘去,別來煩我!”
“我問師娘了,師娘不說…”
云不留皺起了眉頭,喝道:“小孩子家家的知道那么多干嘛?你的功課都完成了嗎?有時間八卦,怎么不去修行?”
“師父,我的功課都是超前的,我的修行也很努力的。”炎天香的淚水來得快,去得也快,她的雙眸一轉,便說:“師父你看,我是女孩子,我肯定比你更知道女孩子的心思。你和她…”
炎天香說著,指了指巨荷,繼續道:“你和她之間要是有什么誤會的話,到時候我去勸她,比你坐在這里發呆或許會更有效果呢?你看哈,你坐在這里發呆這么長時間了,那位姐姐也沒理你…”
“什么姐姐,那是你師娘!”云不留說著,看向巨荷。
卻沒發現,自家徒弟正在背后朝著小香姬擺了個剪刀手的手勢。
小香姬則是給了她一個微笑,偷偷朝她豎起一個大拇指。
“師娘?”炎天香很好的做出一個配角該有的反應。
而云不留也正如同她所期待的那樣,準備死馬當活馬匹,微微點了點頭,開始說起了他和安然這間那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聽到最后,炎天香已經聽得淚眼滂沱了。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他的師父和之前那個姐姐,居然還有一段這樣的故事。如果說,他的師父和小白師娘之間的愛情是‘蘿莉和大叔式’的愛情,那么和這位姐姐之間,可就真有點‘天降式’的感覺了。
仿佛有種命中注定的感覺,否則的話,怎么會那么巧呢!
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居然能走到一起,這需要多大的緣分?
只是這個結局,讓炎天香有些無法接受,好在這位姐姐現在終于回來了。她現在終于明白,為何師父之前會淚流滿面,現在又會坐在這里發呆了,雖然無法感同身受,但卻可以理解。
小香姬坐在一邊,也聽得癡了,回過神來之后,她才勸道:“云哥哥,安然姐姐一定能夠理解你的。”
云不留輕嘆了一聲,心底有些無奈,女人生起氣來,可不會跟男人講道理,不管能不能理解,都不妨礙她們先把氣給生了再說。
而在她們生氣的這個時間段里,最關鍵的不是讓她們理解,而是需要男人不斷哄她們,這才是最麻煩的地方。
為什么在他當初所在的地球村華夏部落,越來越多的男人懶得談戀愛,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這里啊!
談戀愛多累啊!還不如叫上兄弟們一起擼一把來的香。
他在這里自閉,除了自責之外,其實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做給安然看的。畢竟他確實有錯在先,明明安然就在身邊,他卻不知道,這點無論他怎么說,都是說不過去的錯誤。
所以,認錯的態度得擺出來,這樣她才能尋到成就感。
想想,要是女人生氣,男人卻在一旁沒半點反應,她能從生氣當中尋找到成就感?沒有成就感的話,她們肯定會變本加厲的。
當然,有了成就感之后變本加厲的也不在少數,但是這種不知點到即止的女人,一般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畢竟男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到了一定程度,很可能就不玩了。
可惜小香姬和炎天香都不知道云不留的套路,還以為云不留真的自閉了呢!這會聽到他們的愛情故事,更是替云不留心疼起來。
炎天香更是向云不留拍胸脯保證,一定會幫師父向大師娘求情的。
雖然在小白的嘴里,安然是‘前師娘’,但炎天香覺得,師父和大師娘一定能夠破鏡重圓的,他們已經錯過了那么多年。
如今好不容易大師娘也渡過天劫了,怎么可能會輕易放棄。
這個世界并無一夫一妻制度,雖然許多人事實上也只有一個妻子,但一夫多妻這種事情也不少見。
炎天香是最有資格說這個話的,畢竟他們家就有這個傳統,她爸爸兒女早就已經破百,他的父親也在這條路上狂奔,將來兒女破百并不是什么難事。所以在她看來,一夫兩妻,那就是毛毛雨。
而且論優秀,自家師父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雖然兩位師娘也同樣優秀出眾,但師父配她們,綽綽有余啦!
看到這個徒弟這么上道,云不留突然有些內疚,之前自己對她露出那樣的怒容,雖然更多的是本能反應,但多少也有些演戲成分。
希望不會嚇到她吧!唉!女人咋就這么麻煩呢?
估計等哄完這個女人,小白也需要他去哄吧!
男人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么可憐了呢!
云不留暗自搖頭,又開始發起呆來。
結果他這一坐就是幾天時間,然后他慢慢發現,自己可能是誤會安然了,因為她確實完全沉靜在修行當中,整株巨荷以那朵巨大的花苞為中心,一股領域的氣息籠罩在周圍。
云不留當初給安然的系統,是木系法則系統,畢竟安然的屬性當中生命氣息過于濃郁,木屬性比水屬性還強。
但現在她所領悟的領域,顯然不是木屬性的領域,而是空間系領域的力量,有著一絲空間法則的力量氣息。
空間法則力量,云不留是知道的,甚至當初還想過,要不要改修空間系法則呢!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安然居然會選擇空間領域。
當初的安然,領悟的肯定不是空間法則,很可能像是華乘風那樣的劍之道。只是不知道為何,她現在改修這個空間法則了。
難道她也覺得她的劍之道走不遠?
還是,她準備完完全全舍棄曾經的那些過往?
云不留不清楚,但這并不妨礙他利用雷神系統,將對空間法則的領悟,傳送到安然的那個輔助系統當中。
有了云不留的幫助,安然修行的速度更快了,沒幾天功夫,就能看到那株巨荷周邊的空間變得有些不穩定起來。
時常能夠看到水波一樣的波紋在蕩漾,形成片片漣漪。
云不留也告誡小白和小香姬,特別是炎天香,讓她沒事別接近那株巨荷,免得受到影響,要是受到傷害,那就更麻煩了。
在安然沉浸在修行當中之后,云不留的生活又漸漸恢復如初,小白對他更顯癡纏,甚至時常跑到他的實驗室里要求進行她的生子大計。
也不知道是不是安然的出現,讓她更加急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