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一,驚蟄。
夜晚,春雷滾滾,驚醒了熟睡中的朱舜。
朱舜從床榻上坐起來,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經蒙蒙亮了,穿上紫花布棉襖走出了溫暖的被窩。
外面的積雪已經化了,百戶朱忠義率領加入王恭局沒多久的老兄弟,已經開始練習燧發槍了。
女真人撤退以后,朱舜的二叔朱忠義因為有功,連升了兩級,正七品總旗提拔為正六品百戶,成為了王恭局的駐軍頭領。
功勞更大的朱舜,本意是提拔為軍器局大使,不過朱舜用這一次的功勞換了一個更為實用的封賞。
要了西山附近的一塊土地,也不大,只有十來畝地的樣子。
西山靠近永定河,朱舜要的那十來畝地就在永定河邊上,屬于上等水澆田,在過去一畝地都能賣到七八十兩銀子。
現在一錢銀子一畝都賣不出去,十畝地只要花費一兩銀子就夠了,這讓崇禎都覺的自己有些摳門了。
那塊土地就是朱舜用來建造新式學堂的地方,距離王恭局只有三十里地,朱舜從公廨里走出來,騎著一頭毛驢趕往那塊土地。
天大的功勞就換了一兩銀子,崇禎實在覺的過意不去,就賞給了朱舜一頭好養活的毛驢。
不是不賞給他遼東大馬,也不是不賜給他四名轎夫,以朱舜現在的家世,就算是賞賜了也養不起。
毛驢被朱舜的老爹打扮的漂漂亮亮,脖子上掛著一個黃銅鈴鐺,尾巴上系著一小條紅布。
公驢變的比母驢還俏。
朱舜騎著這頭小毛驢,行進在官道上,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咱也是有車一族了。”
來到新式學堂的地點,朱舜牽著毛驢走了過去,看著四周的環境,極為滿意。
西面是波浪滔滔的永定河,東面是平坦開闊的田野,遠處,一座朦朦朧朧的山巒輪廓。
朱舜把毛驢拴在門口的木樁上,推開兩根杉木柱子做成的大門,走進了只有兩間茅草屋的新式學堂。
茅草屋是百戶朱忠義安排軍士們搭建的,人多力量大,只用了七八天的時間就搭建好了。
院子外圍是一圈籬笆,朱舜沒讓軍士們搭建,自己帶著兩名弟子親手搭建了籬笆。
朱舜走進籬笆院子,兩名弟子蹲在地上,給籬笆院鋪上一層青磚。
有了這一層青磚,籬笆院在下雨天就不會因為雨水澆濕地面,變的一片泥濘了。
籬笆院中間有一口水井,旁邊放著兩塊楹聯。
這兩塊用木頭打造的楹聯上,雕刻著朱舜寫的一副對聯,花錢讓軍器局的彩漆匠染上了顏色。
青磚還需要最多一炷香時間,就要完成了,朱舜走進自己的那件茅草屋,坐在書案前繼續編寫教材,讓兩名弟子把青磚鋪完。
窗前,只聽筆尖落在紙上的‘唦唦’聲。
窗外,兩名少年鋪著青磚。
一股安詳靜謐氣息,在籬笆院子內慢慢流轉。
約莫過去了一炷香時間,朱舜放下手里的毛筆走了出來:“士慧士意,去把梯子搬過來。”
兩名少年歡快的把梯子搬到門口。
朱舜爬上梯子,在大門的兩邊掛上了楹聯,又把新式學堂的牌匾掛了上去。
京師大學堂。
朱舜走下梯子,滿意的看著這塊牌匾,吉時也差不多了:“士慧,把炮仗給點了。”
宋士慧拿著火折子,點燃了一盤紅色炮仗,在一陣‘噼里啪啦’的喜慶聲音中,第一家近代學堂成立了。
雖然。
只有茅屋兩間,師徒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