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宅著不動,除了自己每天功課繁忙以外,她還在琢磨怎么薅羊毛。
薅羊毛是肯定要薅的,只是這薅的時機要掌握好,讓他們自愿掏出來最好。
祁可翻了翻這一年來名下各個田莊收集到的情報,提取重復的關鍵詞后,找到了薅羊毛的關鍵點。
隱田。
地主們偷稅漏稅的法寶,隱匿土地。
越是實力雄厚的大地主,隱匿的土地數量越多,實際掌握的與朝廷中記錄在冊的對不上,眾所周知的事情但無人追究,祁可那就不客氣了,這相差的部分在她眼里就是能薅的極品羊毛。
對付瀘西村的三家地主才用過的招數,用在福縣的大小富戶們身上一樣能用,尤其是那幾個宗族大戶,不扒他們一層皮才怪。
尤其現在是本地秋收時節,秋稅在即,這些富戶們既想偷逃稅銀,還想捂住糧倉,沒這么兩頭得利的好事,要么讓她薅羊毛,要么乖乖交稅。
福縣全境,在衙門的冊子里擁有土地百畝以上的地主富戶們,這一年以來,都被祁可的女仆查清楚了他們實際掌握的土地數量、具體位置和主要產出。
祁可要盤點的就是位于縣境附近的土地都是誰家的。
流民群即將在這一兩天最多不超過三天的時間到達縣境,官軍攔在官道上,可周圍還有很多只有生活在附近的人才知道的小徑可以繞過官道進入縣內,萬一這些流民群找到了這樣的小路,那首先遭殃的不就是縣境邊上的田莊。
既然如此,那就讓這些田莊的東家成為第一波羊毛吧。
祁可忙著做案頭工作的時候,一直被緊張等待的漳縣流民群先頭隊伍也終于來到了攔路的大營前。
完全由青壯男子組成的隊伍,帶著又饑又渴的滿身疲憊,站在了最前面的拒馬前,有性急地想直接爬過來,拒馬后面嚴陣以待的弓兵嗖嗖嗖地給了一輪箭。
射翻了想爬拒馬的人后,后排群情激動的人終于老實下來。
他們從漳縣一路北上,走得順風順水,連官府都攔不住他們,他們以為自己一定能夠順利到達福縣飽餐一頓,要是能再帶些糧食回家就更好了,福縣這么富裕的地方,肯定有錢有糧。
然后被一座大營攔住了。
走在人群中后部的人,見前面的人停下來不走了,他們又看不到最前面發生了什么,茫然四顧,見到遠處路邊上立著一塊縣碑,他們不識字,但能猜到肯定是到福縣與漳縣的交界處了,那塊一定是福縣縣碑。
“前面為什么不走了?”
“不知道啊。”有人使用踮腳,但前面人頭太多,除了一片后腦勺,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太遠了。”
“咱們是到縣境了吧?”
“是吧,應該是吧,你看前面那個大石頭是縣碑吧?”
“那干嘛不走了?”
“就是,天還沒黑,停下來干什么?”
“我都餓死了,天天吃野菜吃得嘴里都是苦的,我聽說福縣人人都吃白米飯,天天吃肉,比我們漳縣不知道過得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