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白初落篤定。
前方紅綠燈,車子停下。
沈之靳聽她的語氣,微微偏頭,含笑問:“這么相信我?”
白初落:“嗯。”
“也是,不信我,今晚就不會來我家幫我試菜,換句話說,按照你的性格,不會輕易去別人家,所以,我算不算特殊待遇?”沈之靳道。
白初落的想法,完全被沈之靳猜到,“你似乎很了解我。”
“當然。”沈之靳彎了彎唇,“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了解的,比你想象中多。”
前方綠燈亮起,車子隨著車流前行。
白氏離白家不遠,開車若是不堵,十五分鐘路程。
沈之靳現在住白家那片區域,因此同理。
過完紅綠燈,直行幾百米右轉進入小區,到達沈之靳的新別墅前。
他們下車,拿出后備箱的食材。
沈之靳驗證指紋,開了門。
沈啟有時候會住這里,避免再次有電燈泡出現,沈之靳跟沈啟打了招呼,讓他晚點回來,或者不回來。
沈之靳拿出提前備好的女士拖鞋。
白初落換上,進屋。
這是她第一次來沈之靳家里,簡約的現代裝修風格,是她喜歡的感覺。
沈之靳將食材放到廚房,“坐會兒,好了我叫你,也可以到處逛逛,不用客氣,當自己家就行。”
“需要幫忙嗎?”她問。
“你做過飯?”沈之靳好笑。
白初落:“沒有。”
她語氣淡淡,他卻硬是聽出理直氣壯的感覺。
“那就對了,我讓你來試菜,不是讓你來做飯的。”沈之靳目光掃過她,“落寶的手,更適合在合同上簽字。”
白初落沉默了。
不得不承認,沈之靳和沈歡一樣情商高,非常會說話,而且不是那種純粹討好人的話。
她坐到沙發上,拿起遙控器開了電視機。
沈之靳在廚房忙碌,白初落看了會電視,有些無聊,便拿出手機。
發現她們微信小群里,已經聊了99
以為有什么大事,點進去一看,主題居然是她自己。
幾分鐘,白初曉截圖一條熱搜,發到群里。
#白初落和神秘帥哥逛超市 圖片中,正是他們在超市購買食材的照片。
有一個偶遇的人發照片,就有好多個偶遇的人發出來,于是,那些照片幾乎湊齊了各個角度。
群里,她們還在聊。
白初曉:沈之夏,夏夏出來叫三嫂。
沈之夏:…
唐聽雨:好家伙,宿敵竟是你三嫂!請問感想如何?
沈之夏:又沒在一起。
白初曉:姐,在一起給她看!
唐聽雨:落姐,在一起給她看!
沈之夏:。。
白初落知道白初曉和唐聽雨在逗沈之夏玩,她打字發了條消息。
別鬧。
誰知,看到這句,沈之夏立馬回復。
沈之夏:?
沈之夏:所以你沒想過交往?既然對我哥沒感覺,為什么跟他逛超市,別說偶遇,倒想看你怎么狡辯。
白初落覺得沈之夏的反應不對勁。
明明剛剛還很抵抗白初曉和唐聽雨的說法。
現在她讓白初曉和唐聽雨別鬧,間接性在幫沈之夏解圍,居然反過來質問她?
白初落看著那幾行字,沈之夏貌似挺希望她當三嫂?
有些意外。
白初曉:[圖片][圖片][圖片]
白初曉:來看看網友怎么扒細節的。
白初曉發了好幾張微博網友們的評論,白初落順勢點開圖。
網友們千奇百怪,自帶顯微鏡。
以我裝上八倍鏡的視力,放大圖片,購物車里大部分是食材,背景也是食材區,因此我推測,他們是買菜回去做飯,現在絕對在一起,要么在白初落家,要么在這個帥哥家!
大膽一點兒,他們絕逼同居了!!!
再大膽一點兒,他們肯定領證隱婚了!!!
別說了,其實他們還有一個孩子。
就我一個老實人想知道這個帥哥是誰嗎?靠,好帥!為毛以前沒見過,不科學!
只看臉,長相非常有小白臉的資質,我情不自禁腦補了一篇高冷女總裁金屋藏男的言情文。
給大佬遞筆。
QUQ啊啊啊快寫!!!
直接出書,謝謝。
沈之靳在廚房煲上湯,時間還早,他來到客廳,打算帶白初落在別墅里走走。
白初落坐沙發上,電視機放著,她低眸在看手機。
不知道看什么,連他走近都沒發現。
沈之靳站沙發后,不經意間掃過,他視力極好,輕輕掃過就能看見內容,同時出聲,“在看什么?”
白初落抬頭,這才發現沈之靳不知何時過來了。
她如實說:“我們上熱搜了。”
沈之靳繞到她面前,表現得好奇,“是嗎?他們說什么了?”
這個問題,白初落并不想回答。
沒得到回應,沈之靳左手放進褲兜里,“我看看。”
說著,就要拿出手機。
白初落看出他的舉動,莫名不太想他看見那些奇奇怪怪的腦洞評論。
于是,在沈之靳從兜里拿出手機的前一秒,白初落抬起手。
她的手放到男人的手腕上,只是輕輕碰著,沒有使勁,卻成功阻止他拿手機。
沈之靳垂眸看她。
白初落同樣看他,轉移話題,“這么快做好了?”
女孩的手沒拿開,掌心的溫度逐漸傳遞而來,有些微涼,但沈之靳覺得整個手腕都是燙的,聲音低了幾分,“還沒有。”
這時,別墅的門被推開。
阿姨拎著一些調料進來,然后看見這樣一幕。
雖然他們沒做過于親密的事,但阿姨畢竟是過來人,察覺到自己過來的不是時候,頓時進退兩難。
有人來,白初落下意識收回手,收到一半,被男人的大掌反握住。
“食材處理方面,麻煩您了。”沈之靳對阿姨說。
“好的,少爺。”阿姨說。
之后,沈之靳順勢拉著白初落的手,去了別墅后院。
沈之靳跟白初落說前段時間才去學的廚藝,這是實話。
目前廚藝不夠精湛,不少地方不會,需要幫忙,不是每個人都像祁墨夜那樣有遺傳的高天賦。
手被牽著,白初落動了動,效果不大。
沈之靳笑了笑,“落寶主動牽我,我這樣回應是正確的,是么?”
白初落面無表情。
她什么時候主動牽他了,只是碰了一下…
“我沒有。”她否認。
沈之靳笑意更深,“那你碰我的手,難道不是暗示我,我理解有誤?”
白初落不擅長解釋,也不喜歡解釋。
浪費時間,又累,關鍵最后對方還未必會信。
所以,她像往常一樣,干脆沉默是金。
后院挺大,不過下著雨,他們只能在屋檐下走動,不然會弄濕拖鞋,比較麻煩。
白初落看了看周圍,這里是一個花園,但沒看見一朵花。
搬過來不久,沒來得及種?
沈之靳解答她心里的疑惑,“這里只有一種花,開花是夏天。”
原來如此。
“花開之際,這里會很美。”白初落喜歡這個后花園的擺布和設計,碰上下雨天,很愜意。
她不喜歡熱鬧的地方,喜歡安靜。
“到時候來看。”沈之靳提前邀請。
現在秋末,夏天自然是明年。
除了工作,明年的計劃,白初落一向沒想得那么長遠,“有時間和機會的話。”
沈之靳:“都會有。”
雨漸漸小了,他們重新進屋。
沈之靳又帶白初落參觀了樓上的書房等等,走完一圈,才回到廚房,開始做菜。
七點多時,晚飯弄好。
阿姨幫完忙,很識趣的離開,給他們兩個人獨處空間。
餐廳里。
沈之靳為白初落拉開椅椅子。
白初落入座,看著桌上的佳肴,賣相還行的樣子。
沈之靳走到酒架邊,“落寶,想喝哪種?”
白初落看過去,“中間。”
沈之靳拿下中間的那瓶紅酒,用開瓶器打開,往她的杯子里倒上。
白初落看著菜,“哪個是你做的?”
“魚,還有這個,那個。”沈之靳指了幾道,“現在會的不多,我會努力的。”
“為什么跟我這么說,我沒要求你做飯。”白初落道。
“沒有女孩子會拒絕美味的佳肴。”他用筷子夾了片魚肉到她碗里,“處理過的,沒刺,嘗嘗。”
白初落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魚片。
出乎意外的不錯。
沈之靳說試菜,白初落本來做好準備,因為他沒經驗。
而且讓她試菜,說明沒有別人吃過。
白初落評價,“可以。”
“真的?喜歡嗎?”
“嗯。”
沈之靳宛如考試及格,松了口氣,露出滿意的笑容,繼而拿起酒杯。
白初落拿起高腳杯,伸到空中,與他碰杯。
沈之靳提醒,“少喝。”
白初落酒量一般,本來不喝酒最好,奈何她想喝,只能由著她。
白初落嘗了沈之靳做的其他幾道菜。
都不錯。
沈之靳察覺出這點,笑著問:“落寶怎么只吃我做的幾道?”
白初落抿了口酒,“不是來幫你試菜?”
“那多吃點。”沈之靳道。
八點多,他們晚飯吃完。
白初落喝了兩杯紅酒,此刻坐到沙發上,喝的時候沒感覺,這會兒卻有點上頭。
紅酒的度數看似不醉人,酒量差的人也能喝醉。
她靠著沙發抱枕,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想緩解緩解。
平時只喝一杯,今天心情好,所以多喝了一杯。
至于心情為什么好,說不出來,不知是提前完成工作,還是因為來沈之靳家里吃了飯。
沈之靳簡單收拾了一下餐廳,出來看見白初落在揉太陽穴,“頭疼?”
“不疼。”她應。
只是想清醒清醒,大腦有點嗡嗡作響。
沈之靳:“喝醉了?”
白初落:“沒有。”
沈之靳看了她兩眼,臉頰微微泛紅,和童見婚禮上喝醉的樣子如出一轍。
否認喝醉的樣子都一模一樣。
沈之靳輕笑,“現在回家嗎?”
“回。”她應。
“落寶,我有沒有說過,你喝醉了,我可能不會送?”沈之靳幫她回憶。
白初落抬頭,“為什么?”
“因為想落寶住在我家。”他坦坦蕩蕩。
喝了兩杯,以為不會醉,白初落失算了,酒精逐漸上頭,意識不能自我控制,像是做夢。
她在腦海里將沈之靳這話過了一遍,回:“好。”
這次輪到沈之靳沉默。
一個好字,差點讓他失去所有防御,如同一雙罪惡的魔爪,企圖將他拉向旋渦。
過了好大一會兒,沈之靳輕嘆。
他背過身半蹲,讓白初落趴到背上,將人背起來,往外走。
外面雨已經停了,地面留了些水漬,這里離白家只有三百米。
沈之靳背著白初落,往白家的方向走。
當然不能讓她留下。
她現在喝醉的樣子,料不到她下一步會做什么、說什么。
如果留宿,今晚得照顧她。
她相信他。
但他不相信自己。
雨后的夜風有些冷,即將入冬,風一吹,白初落下意識摟緊了沈之靳,哪怕臉頰的溫度很高。
天空看不見月亮的影子,只有小區的盞盞路燈照明。
本來白初落不清醒,冷風一吹,意識突然回來兩分。
緩慢的弄清楚狀況,她出聲,“今天很開心。”
背著的姿勢,她湊在沈之靳的右臉那邊。
意識回來兩分,她也沒讓他放自己下來,到底還是不夠清醒。
沈之靳緩慢前行,“有什么開心的事,分享我聽聽。”
白初落靠著他,“高效率完成工作,提前下班。”
“果然只有工作能讓落寶開心嗎?”沈之靳忍不住笑。
她表示沒說完,“這種高效率,平時沒有。”
“怎么今天有呢?”他非常有耐心和一個喝醉的人聊天。
白初落半清醒的狀態,迷糊懵懂的大腦,卻讓她得到一些問題的答案。
她語氣沒多少情緒,不像醉酒,顯得很冷靜,“去幫你試菜,這種要求換以前,確實不會答應,會答應,因為…我想吃你做的菜,心中有期盼,所以能提前完成工作。”
聞言,沈之靳步伐頓住。
他背著她,雙手禁錮她的腿,力道不知不覺大了些。
幾秒后,沈之靳低笑接話,“我可以當這是酒后吐真言嗎,落寶?”